「噌」的一聲,獸面反手掣出一把一尺半長短,寒光凜凜的短刃,右手持刀,臉上帶着殘忍的獰笑,刀子刷刷刷揮動幾下,竟然發出金屬的鏗鏘音質。
這是速度太快的原因,金屬的材質跟空氣碰撞之後,才會發出鏗鏘有力的響聲。
方銳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兵刃,鎖鏈刀扔在那個酒店裏面了。他的眼睛骨溜溜轉動,身體翻滾到旁邊,順手拾起一根兩米長的鐵管子,掂了掂,有點沉重,不是很順手,還能將就着用。
「啊,」
獸面從左翼撲了上來,刀光霍霍,晃花了眼睛,方銳心靜如水,撥動了一下耳朵,猶如打開了一個開關,眼睛微微閉着,用聽風辨位之術感受刀刃的位置。這一點看起來不可思議。
聽力超人的方銳完全能夠做到,就連小小的骰子細微的聲音不同都能聽的清楚,何況是一把尺半長的鋼刀呢,聲音落在他的耳朵里跟火車的隆隆聲差不多了。
「噹噹當……」一連串的碰撞聲十分密集地響起,猶如暴風驟雨中的雨點一樣沒有間隔。
半分鐘之後,碰撞了百餘下,獸面不得不跳開,他的手指頭震得酥麻,哆哆嗦嗦地活動手指,驚訝地看着方銳,說道:「你又強大了不少。」
剛才一陣緊鑼密鼓的攻擊,方銳只是招架,根本沒有還手,獸面的心裏明白,他的攻擊是多麼凌厲,一般的人根本招架不住,想不到這個方銳竟然沒還手就把他的手指震得快握不住刀子了。
不是方銳不還手,而是兵器不趁手,太笨重了,根本無法還手,但是獸面卻沒有想到這一點,還以為方銳有所保留。發現他的破綻後,等待最致命的一擊。
方銳也不輕鬆,他平靜地說道:「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做夢吧。」
獸面憤憤然地吐出三個字,刀光一閃,他手裏的刀子迅雷一般飛來。
方銳輕輕一閃,避開刀尖,手指霍然伸出抓住了刀柄。心裏很是驚訝,難道獸面連防身的傢伙也不要了。這是孤注一擲的節奏。
卻見獸面的身體一晃,輕如一縷煙雲,向着廠房外面遁去。
「別跑。」方銳這才清醒過來,獸面想借着機會跑掉。
等他追出廠房聽到獸面的腳步聲已經在二百米之外了,獸面熟知這裏的地形,毫不猶豫地跑到車子那邊,跳上車一溜煙消失在夜幕里。
憑着兩條腿是追不上去了。
黃茗茗的車子放在距離廠房很遠的地方,方銳恨恨不已地跺跺腳,這個獸面實在是狡詐如狐,感覺不敵之後立刻退走,毫不猶豫,當機立斷的心態有一股子狠辣的氣勢。
方銳看了看手裏的刀子,猶如一泓清澈的泉水,也如天上的一彎新月如鈎,儘管跟鐵管碰撞了上百次,刀刃完好無損,是一把名匠精心打造的兵器。
回到廠房裏面,先是給柳歡容打電話匯報了這裏發生的情況,接着問道:「柳小姐,我該怎麼做。」
「竟然有這樣的事兒。」
柳歡容大吃一驚,立刻說道:「先把人放出來,你的位置在哪兒。」
打開手機上的gps定位儀,方銳把自己的坐標發給了柳歡容。
他把這些董事們的家屬放開,有的人由於被捆綁的時間太長暈死過去了,畢竟一天多沒有活動身體了,平時養尊處優習慣的人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精神狀態十分低落。
柳歡容來得很快,她帶來了五輛商務麵包車,她的保鏢和助手七手八腳把人質抬上車子,柳歡容很冷靜地指揮道:「輕一點,輕一點,不要毛手毛腳的,送到醫院裏,先做全面的身體檢查。」
方銳嘻嘻笑着,站在她的身邊說道:「你真了不起,冷靜睿智,有大將軍的風度。」
「少貧嘴了。」
柳歡容生氣的樣子很可愛,緊接着又蹙眉說道:「這一次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發現了人質的地點,我真的會非常被動。」
「謝啥啊。咱們是一家人嘛。」方銳笑着在她的耳邊說道:「真的要謝,就獎勵一個吧。」
「你要啥獎勵。這個月給你一萬元的獎金行不行。」
柳歡容的心情漸漸開朗起來,這一次,方銳不但救了她,而且救了她爸爸一手創立的公司,這比救命之恩更加偉大,意義深遠。
「才一萬元啊。」
方銳眯着眼睛看了看柳歡容鼓鼓囊囊的胸脯和性感的嘴巴,貼着她的耳朵說道:「還不如你的一個吻來的實在。」
柳歡容的俏臉一紅,看着屬下陸陸續續離開,四周都是昏昏沉沉的夜色,她的膽子大了起來,回身猛地抱住了方銳,捧着他的頭送上嘴巴。
速度太快,方銳的大腦有兩秒鐘當機的時間,等他醒悟過來,這個吻已經是過去式了,只有餘香裊裊留在他的嘴上,咂咂嘴,舌頭四處舔舐一番,這個動作讓柳歡容嬌羞不堪,嗔怒地看着他,眼睛一閃一閃地躲開了。
他很不滿意地說道:「這個不算,再來一個。」
「美得你。」柳歡容翻了翻眼皮,扭着挺翹豐滿的屁股走向車子,說道:「走吧。」
「這個,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黃茗茗還在遠處等着他呢,不能這樣走了。
「你還有啥事。」柳歡容很是詫異。
「我的秘密。」方銳拍了拍車門,說道:「你先走,不用管我了。」
「那你小心一點啊。」柳歡容知道他的身手好,倒不是十分擔心。
黃茗茗在車子裏,身體捲縮在座位上連頭也不敢抬,剛才過來那麼多的車子,燈光雪亮從她的車旁經過,究竟是什麼人,黃茗茗也不敢窺探。只有默默地等待着方銳回來。
有人敲玻璃,黃茗茗打了個冷戰,看到車旁有一個黑影。「誰。」她的語音顫抖地問道。
「是我,沒事了。」
方銳一轉身在旁邊的草叢裏放掉了身體裏的廢水,抖一抖屁股,整理好衣服上了車。
「剛才過去了好多的車子。」黃茗茗驚訝地看到,方銳的手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方銳順手把刀子放在座位下面,說道:「我知道,剛才有一些人被綁架在這裏了,那些人是來救人的。」
「綁架。為什麼不報警。」
「歹徒已經跑掉了,報警有啥用。我們走吧,那是別人的事兒,跟咱們沒關係的。」
在帝豪酒店喝得昏天黑地的韓百明接到獸面的電話:「那個方銳剛剛還想殺我的,韓百明你還想繼續活下去,必須把方銳給我除掉。」
「他不是陪着黃茗茗應酬去了嗎。」
「混蛋,我能跟你說假話。現在我離開了ln市,這件事需要跟主人匯報,你就自求多福吧,你真的想死的話,也不要連累大家啊。」
放下電話,韓百明的心裏犯開了核計,方銳給他創造的利潤讓他的社會地位更加穩固,這樣的好手殺掉了實在可惜,衡量了半天,很快就想出了一條對付方銳的妙計。
韓百明臉色陰沉地喊道:「楊帆、老七跟我來,你們大家吃好喝好啊,六子你別喝大了,一會兒你來結賬。」
把一沓鈔票摔在六子的面前,韓百明帶着兩個跟班的走了,隨手又叫了十幾個人跟在身邊。他怕方銳把他殺了,身邊多帶了一些人。
對開車的楊帆說道:「去城南的古莊。」
「去幹嗎啊。」楊帆也喝了不少酒,頭暈暈沉沉的,打了一個酒嗝問道。
「少廢話,讓你幹嘛就幹嘛。」韓百明在後面踢了一下座椅。
看着韓百明真的發火了,車裏的人不敢再說話了,三輛車魚貫而出,深夜的ln市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徹夜不閉的路燈顯示出大城市的繁華景象,紅紅綠綠的霓虹燈把眾人的臉色不斷染成隨時變化的兩種顏色。
在韓百明的指揮下,車子在一棟青磚青瓦的四合院前面停了下來。
拿起電話,韓百明翻了幾分鐘才找到一個號碼,那邊過了很久才有人接聽電話。
「喂,誰啊。」
聲音比較蒼老,雖然隔着電話,還能聽到一股子威嚴的尾音。
「是我,韓百明,打擾古爺休息了,對不起啊,我有很要緊的事兒請古爺幫忙。」
「哼,你這個小子,下一次別那麼晚來了,你等着啊我去開門。」
「是,是是。」
楊帆等人從來沒見過韓百明對誰這麼恭恭敬敬過。心裏面對那個「古爺」有了好奇心,是誰能讓大名鼎鼎的韓百明韓爺稱之為古爺呢。
韓百明閉着眼睛手指神經質一般敲打着座椅,心情十分沉重,不時長吁短嘆的。邵琦跟着韓百明的時間不短了,很小心地問道:「大哥,這個古爺是何方神聖啊。」
這話問過之後,車子裏靜悄悄的,半天,韓百明才開口說了四個字:「江湖奇人。」
邵琦等人越發摸不着頭腦了,這都啥時代了,還有江湖的存在嗎。武功再高也怕一槍,江湖人就是一個傳說罷了。
半個小時之後,青磚青瓦的四合院大門咣鐺一聲打開了,韓百明像是彈簧一樣跳起來,跳下車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回頭說道:「你們留在車上好了,不要進來了。」
邵琦等人面面相覷,回到了車上議論紛紛,猜不透韓百明今天晚上唱的這是哪一出兒。
再說韓百明進了四合院,回手把大門關上,跟在一個腰板筆直,滿頭銀髮的老人身後走了進去。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堂屋,迎面是一副關二爺手捻鬍鬚威風凜凜的英雄畫像。
一張八仙桌放在中間,八張梨花木的椅子乾乾淨淨,上面鋪着一層錦墊,老頭坐在第一張椅子上,回過頭來,這才看清楚,他的眼窩深陷,每一次開合,眼睛凜凜有光。下頜留着微須,臉色灰暗,像是地獄裏的惡鬼一般,跟他的威勢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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