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的時候,陸凝和晏融回到了最開始分別的那家餐廳。讓和艾利克斯已經在裏面的一張桌子旁邊坐好了。艾利克斯身上的裝備有了很顯着的變化,讓倒是沒什麼改變,依然是那副紳士風度。
陸凝和晏融過去坐下,讓便主動開口問道:「兩位有什麼收穫嗎?」
「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見聞,不過我們碰上了昨晚那起事件,忙着逃命了。」陸凝說道,「等到過一會大家回來再整理一下吧。」
「當然,我們不着急。」讓笑着擺了擺手,「大家也應該都到了回來的時間了。」
話音剛落,祝沁源就走進了店門,左右張望了一下看到幾人便走了過來,她的衣服上還有一些血跡殘留,肯定在不久之前剛剛經歷過戰鬥。眾人也沒多問,給祝沁源讓了個地方讓她坐下。最後大約十分鐘後,袁捷和連筆生也走進了餐館當中。
「那麼如果諸位不介意的話,就讓我們來從頭分析一下目前的狀況,我已經和艾利克斯說了一些我們的目的,接下來諸位可以隨時在我所說的部分裏面加入自己掌握的情報來討論,諸位意下如何?」讓微笑道。
「行,我們跟着你走。」袁捷爽快地說。
「那麼第一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財寶和遺蹟之間的聯繫,當前我們雖然加入了鐵砧營地,卻依然存在着我們自己這個小團體。我們需要取得足夠強大的東西來為自己的實力在短時間內大幅度補正,財寶是目前所知道最好的一項。」
「打斷一下。」連筆生輕輕敲了敲桌子,「那麼你們知道遺蹟究竟分佈在什麼地方嗎?」
「如果打聽到了相關信息的話可以在這裏說出來。」讓看了看連筆生。
「當然,這件事需要花費一些力氣去打探。」連筆生看了袁捷一眼,袁捷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我就直接說打聽到的結果。遺蹟的存在和外城還是荒原沒有關係,它本身就是一種類似力量構成的建築。根據我們所知,遺蹟分為公開和非公開兩種,前一種是貴族們已經搜索到了遺蹟的位置,並鼓勵各種『勇士』進去尋找財寶,願意以一些條件交換搜索收穫的類型。這一類遺蹟的數量在二十個左右,體積龐大,但問題是肯定已經被很多人找過了,如果我們要進去就必須往深層前進。」
「這個狀況聽起來好熟悉啊。」祝沁源冷笑了一聲。
「所以,另外一種辦法是非公開的,這一種遺蹟通常來說都比較小,裏面可能都沒有財寶,只有一些和國王相關的零碎東西,雖然也是不錯,可對我們的需求來說就有些不足了。」連筆生端起茶水,「這種遺蹟的優點是數量龐大,有上千張類似藏寶圖一樣的東西在外城的私貨市場交易,只要能賭到真貨,再賭到裏面有財寶的,我們的收穫絕對沒人能搶。」
「我有個問題。」陸凝舉起手,「你們知道之前學校里那起事件的魯爾到底是從哪裏取得的財寶嗎?根據我所知道的消息,財寶雖然在外城也有一部分人擁有,可大多數還是集中在貴族手裏。魯爾的身份背景能夠取得財寶?」
「這個問題我去調查了。」祝沁源說,「是有人賣給他的。」
「好傢夥!」袁捷驚叫一聲,「這玩意也有人會賣?」
「稍微想想也知道肯定另有目的。」祝沁源輕輕嘆了口氣,「我調查了一下魯爾的來歷,然後用了一點錢買到了他最近的行蹤,在他最近經常去的一個地下舞廳發現了一個名叫『吉光片羽』的團體,人數是九個人。這群人並不太容易套話,言行謹慎而且口風嚴密。他們倒是承認自己將那本筆記賣給了魯爾,不過只是因為魯爾『需要幫助』,對會引發什麼事情卻堅持一無所知。我很懷疑這個團體也有上家。」
「你該不會是和他們打了一架?」晏融打量了一下祝沁源身上。
「我不可能一對九的,你還真是抬舉我。」祝沁源無奈地看了晏融一眼,「這是中間發生了點別的事……等到讓說到那部分我再講。」
「所以財寶有各種入手的途徑,不過我們最好還是選用比較安全的遺蹟這條路,畢竟別人給的你永遠不知道裏面有什麼陰謀。」陸凝點點頭,「讓,我覺得我們可以探一個公開,然後賭幾個非公開的。」
「那麼我已經挑選了一個很好的。」讓從腰間解下一個捲軸,「遺蹟【至高的使徒】,已經探明是國王在年輕時關於宗教學的研究部分心得所形成的,裏面的財寶數量可謂豐富,同時因為很多人畏懼宗教方面的事情也是被搜索最少的一個。」
眾人很快就同意了,這個選擇哪一個都無所謂。
「那麼第一項就這麼決定了。接着是第二件事,關於列車。」
「我們倒是見到了一個Dacapo的售票員,只是那傢伙態度可不怎麼樣。」陸凝說,「毫無疑問,列車確實是城際之間的交通工具,不過列車的關鍵問題在於『迴轉列車』這個事件。如果能乘坐任何列車抵達終點站,我們就可以在那裏搭乘特殊的列車,但在抵達之前,列車就會因為特殊原因返回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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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兩個問題。」讓說道,「第一是如果沒人真的到過終點站,那又如何來的『終點站可以搭乘特殊列車』的消息。第二是如果列車真的這樣有去無回,貴族的人怎麼返回?他們應該有自己的特殊手段。」
「猜測確實存在可以抵達終點站的手段,不過往糟糕了說有可能是需要解決列車所遇到的事件——我們剛剛遭遇了一起同等級的事件,很遺憾那個級別似乎不是我們現在可以應付的。」陸凝說。
「好,那麼提升實力之後,嘗試前去搭乘列車線抵達終點站。」讓再次總結,「還有別的需要注意的嗎?」
「需要某種資格,但我們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關於這個……」連筆生叉着手說,「這個可以買到。」
「什麼?」
「在一個名叫【不接電賭坊】的地方,他們用十萬籌碼的價格標定了一個【國王貴賓】的頭銜,順便一提,這家賭坊是Nest開的,所以我覺得不會是什麼糊弄人的東西。」
「所以就是要賭博咯?」晏融問道。
「是的,只是那個地方只能拼運氣和一些常規的技術,如果要出千的話下場很慘,我看到一個人被直接扔進了絞肉機里。」連筆生搖了搖頭,「但我們沒人精於那些普通賭術,手裏又沒什麼錢,要想掙夠足夠的錢給每人換個資格可不太容易。」
「關於這個的話,之後我去試試好了。」讓開口了,「如果是撲克和骰子一類的賭博,我還算略有涉獵。」
連筆生有些意外地看了讓一眼:「沒想到紳士也擅長這個?」
「你要知道有錢有閒的人總是會研究一些奇怪的東西,我的興趣還算正常。」讓摸了摸鬍子,「很好,看起來我們又圓滿解決了一個問題。目前的最後一件事,暗黑賢者。」
陸凝將阿娜說的那些東西講了出來,只是這部分信息就連阿娜自己也都是聽聞,根本沒有什麼證據。
「很遺憾憑這些信息我們只能覺得他更難找。」讓有些失望。
「那麼我這裏大概不會讓你失望。」祝沁源說着將兩塊石頭扔到了桌上。
那是兩塊正四面體形狀的石頭,在其中一個面上有一枚黑色的眼睛圖案,被一道裂痕從中間劈開,連着石頭也有些許的開裂。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出兩塊石頭有些許的不同,一枚的眼睛是圓睜的樣子,另一枚則偏向丹鳳眼的類型。
「關於剛才那件事,在我見到了吉光片羽的那幾個人之後,他們告訴我如果想要獲得信任,就要先幫他們做一件事——我倒是不信他們會這麼輕易相信我,只是不答應的話也不好跟進。果不其然,他們要求我做的事情就是殺人。」
「殺什麼人?」
「一些他們說最近在跟蹤他們的人,打扮很像是宗教團體。外城這個地方的宗教多半都有點問題,他們自己雖然也可以動手,正好碰到我就打發我去處理這個問題。」祝沁源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沒直接去動手,先偵查了一下。那幫人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上班族一樣,既沒有武器也沒有盔甲,只是每個人都佩戴着一個項鍊,手裏握着一塊這樣的石頭。」
「之後呢?」晏融問。
「我雇了幾家私家偵探,讓他們打聽了一下其中六個人的關係網,這六個人的生活中毫無交際可言,甚至連行動都沒有什麼協調同步,可以認定是分別行事,並非團體行動。這我就很奇怪了,外城這個殺人只要做隱蔽點就沒人管的地方,吉光片羽那幾個人可不會擔心殺幾個上班族會有什麼麻煩吧?」
「他們顯然是想用你先踩雷。」陸凝說。
「正常,估計也是不明白這群追蹤者是什麼來頭。」連筆生贊同。
祝沁源喝了口茶,繼續講述:
「我知道有問題,不過有問題就什麼都不做也太蠢了,於是我就挑了個住得偏僻的人,晚上摸進他家裏打算先問個明白,不過那傢伙身上的防禦手段顯然比我想的要厲害——在我剛剛進屋的一瞬間,他和他太太就同時從床上彈了起來,黑色的外骨骼在身上瘋狂生長,只有兩人的手裏各自握着一塊這樣的石頭沒什麼變化。我還算幸運,用了些手段加上黑刻本身的不死特性殺了他們……我沒法留手,不然我就死在那裏了明白嗎?」
「不用解釋這個。」連筆生擺了擺手,「但你肯定有收穫對嗎?」
「沒錯,關於暗黑賢者的一些情報。那個男人快死的時候外骨骼都脫落了,自己也對這些變故非常驚訝,他告訴我——這是暗黑賢者給他的任務。」
「嘖。」陸凝搖搖頭,「一個答案,一個祝福,和一項使命。看起來暗黑賢者可不會這麼輕易給你些好東西。」
「很可惜我問不了那麼多了,我只問了他到底是怎麼見到暗黑賢者的,他告訴我的是——當人生陷入最低谷的時候,面前會出現通往那裏的路。」
「又是這種都市傳說一樣的形容!」晏融一臉不爽,「這幫人就喜歡藏着掖着,人生的最低谷?那快死的人是不是都能進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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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應該和心情狀態有關,聽起來暗黑賢者就像是利用人們的渴求讓他們替自己完成什麼事情的人,這兩塊石頭呢?你直接拿過來了?」讓指了指桌上。
「你們拿起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陸凝伸手碰了碰一塊石頭,然後握在了手中,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種仿佛路線圖一樣的直覺,幾個人的模糊影像也出現在腦海中。
【追蹤他們,監視他們的行動。】
仿佛有人在對陸凝這樣說話,當然,當陸凝立刻鬆開手之後,這一切都消失了。
「邪教頭子。」晏融嘗試了一下,扔掉石頭嘟噥了一句。
「我們可以很輕易地掙脫開石頭,但是那些人做不到。你們覺得是因為什麼原因?」祝沁源等眾人都嘗試了才開口。
「那個祝福,或者說,一個詛咒?」袁捷說,「畢竟從暗黑賢者那裏獲得的就是這兩個了吧?不過這我們要怎麼見到他?對我們來說就算陷入死地也沒那麼容易真的落入低谷吧?」
「我們可以試試個人心態的調整,一些類似自我催眠的原理。」讓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只是不知道各位願不願意嘗試,畢竟有可能有別的辦法見到暗黑賢者,如果因此損害了各位的身心健康反而不美。」
「沒關係,能快點最好,在我們準備好別的事之後就試試吧。」晏融擺了擺手,「還有別的事情沒有?」
「嗯,關於艾利克斯同伴的問題。」讓看了一眼旁邊一直沒開口的少年,「從外城無從得知篝火那裏遭遇了什麼事,但是能打聽到他最後一個同伴,那位愛德蒙的一些行蹤。雖然不一定是在這個外城,不過愛德蒙似乎也沒有固定的購物地點,而一名黑刻如果不刻意掩飾自己的話還是容易被記得的。」
這時,艾利克斯終於說話了:「我們打聽到有人在一天之前看到了愛德蒙,他駕駛着一輛從Dacapo購買的馬車往荒原的東南方駛去了。不是我們乘坐的那種,只能在地面移動——問題是,他哪裏來的那麼多錢?我們的收入只是能滿足大家的生存需要,購買載具可不是我們能負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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