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穎身子一僵,感覺心底的那根弦崩斷了!
她獨自端坐在沙里,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就像一具木偶,感覺不到任何的屈辱。筆神閣 bishenge.com
沈母轉眸看了眼落地窗外,語氣明顯少了那份慈祥,她說,「現在夜色已晚,賓客們也都安置在酒店裏,請柬全都下去了,明天婚禮只能照常,宴完賓客以後我陪你去醫院,無痛人流是全麻的,你感覺不到任何痛苦,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時穎只覺心都涼了,她抿緊了唇,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君浩他再愛你也不可能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如,更何況是個來歷不明的孩子,誰知道他的父親會不會突然某天找上門?這事若是被媒體給知道,會讓咱們沈家蒙羞的!頭條位置報道這些實在有損形象,你不要怪我心狠,我這是長遠考慮,你肚子不見隆起,最多一兩個月,現在就是一團水,連形都沒成。」
沈母在一旁不停地闡述着自己的觀點,時穎失了神……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她的眼神很淡,手指緊緊絞在一起,一顆心就這麼撕裂開了。
「你聽到了嗎?」沈母問她。
時穎雙唇顫抖着,喉嚨哽咽了,她答不出來。
「我知道你聽到了,只是心裏不樂意,沒有關係我可以幫你的。生下來對誰都不好,尤其是這個孩子。手術我陪你做。」
面對沈母的堅定,時穎耳朵嗡嗡作響。
樓上書房。
沈家父子倆站在落地窗前,沈父對兒子說,「君浩,你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你今天這麼愛她,是明顯接受了她的過去,以後若是吵架什麼的,可不能去揭人家的傷疤,只能就事論事。」
「我知道,爸。」這場婚姻,他考慮很久了。
「君浩,夫妻相處之道就是多多包容,沒有任何捷徑可走。」沈父負手而立,他嘆息着看向窗外,「咱們沈家現在的事業越做越大,在國際上能跟穆家南宮家比肩,所以你娶一個這樣的女人,對於我們的家境來講可以說這個選擇不容樂觀,你唯有好好愛她,拿你們的幸福向朋友們證明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君浩垂了垂眸,他心生感動,微笑道,「爸,謝謝您這麼理解我,我知道……我知道您和媽媽也一定經過了內心最激烈的掙扎,因為你們愛我,所以選擇了接受我所愛,真的非常感謝。」
「對。」沈父眉頭舒展,他高大威嚴,「所以你結婚這事兒我連你姐都沒說,所有親戚都通知了,唯獨沒有告訴她,但是她來了,你可得有心理準備。」
「……」君浩微怔。
沈父說道,「張特助打電話給我了,說她訂了機票,明天早上應該能趕到。」
「……」君浩眸子裏閃過些什麼,他輕嘆一口氣。
這一夜對於時穎來講,是極度矛盾與煎熬的。
看她情緒不對,君浩決定今晚留下來陪她,「小穎你怎麼了?」房間裏,他心疼地捧起她臉,整個人都緊張了。
時穎微微垂眸,淚水忍不住滾落……
君浩心疼不已,他伸手抱住了她,將她腦袋輕按在懷裏,「怎麼了?告訴我,生什麼事了?」他就像哄孩子一樣哄着她。
時穎抽泣着,真的難過極了……
她咬唇克制着情緒,卻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背,哭得更傷心了……
這一幕徹底嚇壞了君浩。
他輕撫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小穎,小穎怎麼了?不哭了,告訴我好不好?後悔了是嗎?小穎,別哭,跟我說吧。生什麼事了?」
「君浩,我不想打掉這個孩子,我不想打掉這個孩子。」她因哭泣聲音顫抖着。
君浩微怔,想起了剛才她和媽媽在樓下聊天。
她們聊到孩子了?
媽媽讓她打掉?
「不打不打,不打,別哭了。」君浩十分堅定地告訴她,「沒有我的允許,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他的。」他撫着她的頭,緊緊地抱着她,「只要我還活着,我就一定會讓他生下來,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小穎哭得更慘了。
……
同樣的夜色。
領御。
盛譽拎着一瓶威士忌站在樓上露天陽台,他單手撐欄,瞅一瞅停在樓下院子裏那架外觀優美的直升機,仰頭喝了一口酒,只等着次日清晨的到來。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錯過了。
他就在這兒站了一夜,偶爾喝了一口酒,並沒有把自己喝醉,因為明天他得去搶婚。
得給他們沈家一個大大的教訓!
這一晚,時穎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她的眼睛是能看見的,夢境裏,她剛從浴室出來,聽到房間大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
來勢洶洶的沈母帶着三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衝進來!
「把她給我帶走!今天必須做人流手術!!」
沈母一聲令下,那些人就像魔鬼一樣撲向她……
她嚇得往浴室躲!
可是那些人很快將她抓住,她們強行將她帶走……
「不!」身子猛地一顫,時穎醒來了。
君浩握着她的手,他和衣躺在她的身邊,下一秒開了燈,用毛巾替她擦去額頭的汗珠,「你做夢了?」
時穎喘息着,一顆心沉入谷底。
「小穎。」君浩伸出手臂,讓她躺在自己臂彎里,「別想太多了,再睡會兒,明天可能會有點累。」
她緩緩躺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次日清晨。
時穎披上了聖潔美麗的婚紗,化好了最精緻的妝容,整整一上午沈阿姨沒有跟自己講話,她感覺到她就在身邊,因為有菲傭給她打招呼了。
但是沈阿姨昨晚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卻一直縈繞在她的耳畔。
時穎終於明白什麼叫進退兩難了,就像現在這樣,婚紗披上了,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賓客們都到位了。
她卻並不那麼想嫁了,因為孩子。
和君浩坐入車裏的時候,時穎甚至是木訥的,她頻頻走神,夢裏的一切會成為真的嗎?
君浩婚後又不可能時刻陪伴着自己,他總會離開她一會兒,往後的日子這麼長……真的不可能時刻陪着她的。
如果他媽媽執意要弄掉這個孩子,那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
時穎腦袋有點懵。
車子一路開往婚禮現場……
可是現在如果她喊停,她會覺得愧對君浩。
領御,大院裏。
盛譽帶着他的人上了直升機,直升機緩緩起飛……駕駛艙里,那戴着黑的男子俊逸的臉上隴了層疏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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