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手機,而他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觀察着她神色的變色,洞悉着她此刻的內心。大筆趣 www.dabiqu.com
然後他收起了手機,目光就沒從她臉上移開。
「你是長大了,你也回來了,可你和秦朗一起回來的!」盛亦朗冷聲質問道,「給我的驚喜呢?」
妙思眼中酸脹得厲害,她強忍着淚水,「我和他……」
「我不想聽你們的事!」他無(情qing)地打斷,靜靜鎖着她的面孔,「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明明還活着,為什麼不跟我聯繫?」他強忍着怒氣,眼角也有點輕微的痙攣。
咫尺距離,他的氣息噴灑在她鼻翼。
她能感覺到他(身shēn)上的氣息帶着一絲令人抓狂的(情qing)緒。
「我有想過跟你聯繫……」
「我問為什麼沒有?!」
他沒有耐心,而且態度還特別差。
妙思腦袋裏簡直亂成一團糟,這樣的他,這樣的夜晚,荒郊野嶺的,真令人感到害怕。
「我……我覺得……」她迎着他視線,最終憋出一個理由,「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回來?」
「……」
無言以對,他這……他這就是咄咄((逼bi)bi)人!
穆妙思已經夠妥協了,她根本不是小白兔好不好?
雖然年紀不大,可她是見過大場面的金牌設計師silvia!而且腦子也很聰明!
盛亦朗屏息盯着她,等待着答案。
妙思(挺挺)了(挺挺)腰杆,揚了揚語調,「嘉城是我家!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這感覺太熟悉了,令盛亦朗有點點措手不及。
這才是原來的穆妙思。
可他仍然很生氣。
「對,你可以回來。」盛亦朗站直了(身shēn)體,與她之間的距離拉遠了些,「那你為什麼要去我的公司?是自己家公司很垃圾嗎?」
「你別得意!」妙思瞅着他,大聲回答,「我根本就不知道天驕金益是你的公司!我是隨機抽的!」
對於這個解釋,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我可以解約!」妙思脫口而出。
盛亦朗卻冷冷一笑,「你當我家是菜園門呢?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你公司口碑這麼好,什麼樣的人才招不到?」
「可你的信息已經公示出去了,職位也已經安排好了。」盛亦朗說,「如果你不去了,公司里的人會怎麼傳?這可關乎天驕金益的口碑。」
穆妙思心想,反正他主要在天驕國際,聽說一般是遠程((操cāo)cāo)控那邊。
所以以後見面的機會也不多。
「秦朗讓你去面試的?」他在猜測。
「……」她不想回答。
盛亦朗卻有了斷定,「他也真放心,把自己的女朋友放到我公司,試探你對他的真誠度嗎?」
「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
穆妙思即使非常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但還是替自己澄清。
可盛亦朗哪裏會相信?
他向來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們一起回來,回來還去了秦朗家,短短兩天的時間裏,三次親眼看見他們在一起。
今天如果自己不去截胡,還不知道她是不是要留宿他家呢!
「穆妙思。」他直呼她的名字,臉色很是難看,「請你不要拿我當白痴。」
剛剛表(情qing)還有所緩和呢,這一秒就仿佛要將她吃了似的。
所以,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了。
山頂的風有點涼。
委屈的淚水在妙思眼裏打着轉,這七年,她其實過得一點也不輕鬆。
可她七年沒有聯繫他,他一直沒有換號碼,他深(愛ài)着她,他心裏的怨恨深,這也可以理解。
「穆妙思。」盛亦朗眸色冷冷的,語氣也冷冷的,「你出局了。」
女孩兒心臟輕輕一顫,迎着他厭惡的視線。
他說,「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以後見到我繞着走,懂嗎?」
「……」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轉(身shēn)朝亮起車燈的豪車走去,拉開了駕駛室車門。
閃(身shēn)坐入,關車門,發動車子便調頭朝山下開去!
山頂的光一下暗了下來,留下妙思一個人站在寒風中孤立無援,無盡的黑暗將她包裹着。
望着那車燈消失的方向,那強忍的淚水終於滾落下來!
她害怕地蹲下來,抱膝緊緊咬住了嘴唇。
她怕黑……從小就怕黑。
只要黑下來,她就會不自覺地想起看過的恐怖片裏的(情qing)景,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房間裏都是會插着小夜燈的。
「嗚嗚……」
她不敢哭出聲音,害怕引來一些鬼怪的注意,(身shēn)體裏的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下山的路上,瑪莎拉蒂在半道停了下來。
駕駛室里,盛亦朗薄唇倨傲地抿在一起,眼裏澀痛得厲害,他覺得自己肺里壓着一團火,簡直要爆了!
他已經失眠七年了,嚴重失眠兩個晚上了。
七年,多少個(日ri)(日ri)夜夜?
他也有他的委屈……
做為一個男人,一個萬眾矚目的男人,這一刻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了,心也被撕扯開了,正撕裂着疼。
倔強的他沒有調頭,而是重新發動了車子,並且加速離開了。
妙思不可能給秦朗打電話的,她不喜歡秦朗,不可能什麼事都麻煩他。
她更不可能打電話給家裏人,原因很簡單,她不想讓父母擔心,她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她也不可能在山頂過夜,這樣的漫漫黑夜,會摧毀她的意志,她的(身shēn)體也支持不下去的。
大約過了十分鐘,她用手機看了眼時間。
還沒有車燈過來,盛亦朗應該是走了。
妙思的心徹底涼了,她咬咬牙,打開了手機手電筒,在凜冽的寒風中站起了(身shēn),朝着下坡路邁開了步伐。
每走一步都是膽戰心驚的,她不敢往遠處的黑色里看。
死死盯着腳下……她((逼bi)bi)迫自己儘量不去想那些令人害怕的事。
盛亦朗的車已經在大馬路上行駛一段距離了,車速很快!
突然一個急剎,再一個漂亮的漂移,完美地調轉了車頭!
他緊握着方向盤,踩下了油門,流過淚的眼睛盯着前方夜色,眉峰緊擰,他很難過,他心裏也有怨氣。
可他還是擔心她的安危。
一個人在山上,而且是晚上……
這也是盛亦朗的理智稍微抽回了一點,他倘若再這麼氣下去,就真帶着他的驕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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