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說什麼!」穆玄歷震驚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穆淵苦笑,聲音是不可抑制的酸澀。
「當年,你明知母妃已有心儀之人,可你是皇帝,這天下都是你的,誰敢忤逆你!所以你將母妃禁錮在宮裏,那也就算了,可你的佔有欲,你的自私,不允許母妃心裏有別的男人,你便對那人趕盡殺絕,殺他全家!」
穆玄歷更是不可置信!
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連柔妃都不知道,穆淵為何會知道!
許久,景琰帝冷聲道「那又怎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有什麼錯,況且,當年若不是薛銘軒極力促成,朕又如何能將柔妃納進宮中!要說狠心,薛銘軒更勝一籌!」
「哈哈哈哈」穆淵卻是大笑了出來。
當年的薛柔,的確是極美的。
可她早已有了心愛之人,與京城商賈劉家的嫡長子劉頃情投意合,二人發乎情,止乎禮,卻是早已訂下親事,只等選出良辰吉日,便可大喜。
可誰知就在這時,薛柔入宮參宴,卻被景琰帝一眼看中。
而後,可想而知。
外祖父薛銘軒本就不滿足於現在這個位置,眼下這大好的機會,若是薛柔能夠入宮,一朝有孕生下皇子,他的仕途,可謂是不可限量了!
那個皇子,將會是他一生的權勢和籌碼!
薛銘軒不顧以死威脅的薛柔,用她心愛的男子威脅她,幾乎是將她綁進了宮裏,一夜過後,已成定局!
薛柔再也不敢奢望出宮的那一日,更是明白,她已然配不上劉頃了。
而後,穆玄歷派人秘密去了劉府,一夜之間殺死了劉府所有人,劉頃倒是出乎了景琰帝的意料!
他自小習武,頗有天資,武功竟是不輸於皇室暗衛!
劉頃拼死抵抗,全身上下都是傷,卻最終沒有死在景琰帝的人手裏。
他躲進屋內,打翻了燭台,一把火,燒光了劉府,自己也變成了一具燒焦的屍體。
可這些,景琰帝並不覺得他有錯!
薛銘軒既然將女兒獻給了他,薛柔就只能是他的人!
縱使他後宮三千,卻絕不許薛柔心裏住着別的男子!
那個男人,必須死!
「哈哈哈」,穆淵大笑出聲,而後他緩緩閉上眸子,一個八尺男兒,就任由眼淚這般流出。
顫聲道「你沒有錯,你奪走母妃,禁錮母妃,甚至於眼睜睜的看着母妃去死,這些都沒有錯,你殺了那個男人也沒有錯,可你為何」
再睜眼時,滿腔恨意的喊道「你為何不做的乾淨些,你為何不將劉府里里外外的查看一番!你為何不趕盡殺絕,讓她生出了我這麼個野種啊!」
穆玄歷渾身一震!
不可置信的看着穆淵。
就連葉傾嫣,也是震驚的看向了穆淵。
他
上一次,穆淵對她說過,他無意於皇位!
她當時便想到了,穆淵,許根本就不是穆玄歷的孩子!
一個不想做皇帝的皇子,迄今為止,葉傾嫣還從未聽過!
皇位,是皇子與生俱來的追逐。
奪嫡,是天生的本能,也是必然!
一個竟然對皇位無欲無求的皇子,那只能說明
他並非是真的皇子!
可葉傾嫣怎麼也沒想到,穆淵的身世
似乎比她想像的,更加慘烈。
此時,穆淵滿臉淚痕,明明該是那般俊魅肆意的一個人,眼下卻這般不似自己。
這些年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髒!他有多髒啊!
起義軍入城的那一日,在皇宮中,穆紹傳對他說,無論有什麼恩怨都先放下,等出城了再說,否則起義軍入宮,他們都要死!
可穆淵卻是對穆紹傳說了兩次,他錯了!
穆紹傳的確是錯了,因為起義軍入城只會殺皇室中人,而他
並非皇室中人!
當年
穆淵只有八歲。
那一年,柔妃突然中毒,毫無預兆的就昏迷不醒,在她昏迷了幾個時辰,太醫也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所有人都認為,柔妃怕是不會再醒來了。
畢竟,這藥也服了,針也下了,太醫院用盡了法子可柔妃就是醒不過來,太醫也只得搖着頭,嘆息着自行請罪了。
而就在那夜,當所有人都離開了,柔妃的房間內已經僅剩下穆淵一人,八歲的穆淵守在柔妃的床邊,怎麼也不能相信,那每日陪伴自己,教訓自己的母妃,竟然會這樣躺着一動不動!
她明明還有呼吸,明明還溫熱着身體,明明
她還與自己握着手的!
可為何,為何母妃就是醒不來呢?
他不敢相信,固執的一直守在柔妃的床邊,叫着她,與她說話,問她為何還不醒來看看自己。
他說了許久的話,久到他都不知說了多少,好像把這一生的話都說完了。
也就在這時,他握着柔妃的手,突然感覺到了溫暖和力度。
穆淵渾身一震,低頭一看去,竟然是柔妃
也回握住了他的手!
「母妃!母妃!」穆淵叫着,聲音哽咽而欣喜。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母妃是不會死的!
母妃是不會丟下他一個人的!
柔妃的確是醒來了。
可
柔妃看了看趴在她床踏一旁的穆淵,虛弱的說道「淵兒,母妃不能再陪着你了」。
穆淵搖着頭擦去了眼淚,哭道「母妃,你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孩兒去找太醫,
孩兒現在就去找太醫,母妃你等我!」
柔妃卻是抓緊了穆淵的手,搖頭道「淵兒,你哪裏都不要去,母妃有話要對你說」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顯然
是不好了!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醒來,卻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
穆淵並不知她心中所想,聽到柔妃這般交代,便又乖乖的趴回了床踏邊上,哭腔道「母妃你說,孩兒聽着,孩兒什麼都聽母妃的,只要母妃別再睡覺了」。
誰知柔妃卻是緩緩起身,穆淵見此趕緊扶起了她,哽咽道「母妃,你起來做何,你」
「淵兒」柔妃虛弱的打斷道「淵兒,母妃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你扶着母妃過去,可好?」
穆淵雖不明白,卻最終還是點着頭,扶着柔妃走了出去。
柔妃將穆淵帶到了流華宮的一處偏殿,那偏殿位於流華宮西側,較為偏僻,穆淵從來都沒進去過,可他這麼也沒想到,那裏
竟然有一個密室!
而在那密室之中,他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
滿身燙傷,疤痕交錯,已看不出原貌的男子!
他臉上,脖頸,皆是被燙傷的疤痕,皮肉交錯,猙獰可怖,甚至連嘴唇都無法分辨。
穆淵嚇得趕緊抱緊了寧妃,躲在她身後不敢再看那男人一眼,竟有些瑟瑟發抖。
自然,他也沒看到那男子眼中的自卑和痛心。
而後來,柔妃對他說的話
當真是讓他終身難忘!
那名男子,是他的父親!
「哈哈哈哈」,穆淵大笑出聲。
多麼可笑!
多麼可悲!
當年劉頃並沒有在那場大火中死去,而是逃脫了出來,而景琰帝卻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
他渾身都被燙傷,無一處完好之地,卻也是從哪場大火中逃了出來。
這些年來,他一直東躲西藏,卻是有一日
在京城外,看到了出宮,前去進香路上的柔妃!
當年,柔妃入宮許久都沒有身孕,她自然是不急的,畢竟,她對景琰帝並沒有多少愛意。
可既然已經嫁為人婦,柔妃早已將心愛之人深埋心底,且薛銘軒早已告訴過她,劉頃已經娶親生子,早就兒女雙全了。
柔妃早就死心了。
而這一次去清旎寺進香求子,是薛銘軒再三催促勸說的。
薛太傅急於權力,見柔妃一直無子自然是十分着急,畢竟,只要她生下皇子,無論是柔妃在宮中的地位也好,他在朝堂的地位也好,都是會更加穩固的。
且若是一朝生下男嬰,有了皇子,日後便能奪嫡了!
所以薛太傅多次讓柔妃去進香求子,終於是在那一日,將她勸了去。
可誰知
出京不久,便遇上了刺客!
那刺客,想來不是皇后所派,就是寧貴妃所派來的。
可就在護衛與那刺客打鬥之時,一旁樹叢之中,竟是突然出現了一名遮面的黑衣男子,二話不說便與那刺客打在了一起,直到殺死了那刺客,他又是直接飛身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宮中官兵十分疑惑,暗暗猜測,這莫非就是傳言中,做好事不留名的江湖中人?
這就在眾人疑惑之際,便看見地上有一枚玉佩,想來是那出手相助的男子掉落下來的!
官兵將那玉佩拿給柔妃時,她渾身一震!
這玉佩,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正是當年,她送給劉頃的貼身之物!
霎時震驚不已。
卻也知事關重大,此事切不可被旁人知曉,她將那玉佩攥在手裏,若無其事的說道「這人想來是江湖俠客,路見不平這才出手相助,既然他不願透露身份,便就這般吧,日後若有機會,本妃在同陛下賞賜於他」。
那些官兵聽後並沒有察覺什麼,只點頭稱是,便繼續向清旎寺前去了。
而那日夜裏,住在清旎寺的柔妃將隨行的宮女全部遣走,獨自站在院子裏,斟酌再三後終於是下了決心,說道「劉頃,你出來!」
卻是石沉大海一般的安寧。
沒有任何聲音。
柔妃繼續喊道「劉頃,我知道你在,你給我出來!」
柔妃已經猜到,既然劉頃會出手救她,便定然會一路跟着,保護她的安全。
所以,劉頃肯定在這裏!
眼下,所有的護衛和官兵都在清旎寺外,宮女也被她遣走,她只想問問劉頃,既然已經有了妻兒,為何還會出現在那裏,是巧合,還是他一直在跟着她?
若是巧合,他為何要出手救下她?
畢竟
是自己對不起他!
所以柔妃不斷的叫喊着他,縱使沒有任何回應,柔妃也相信,他就在這裏。
而劉頃劍
的確在附近!
他不想現身,畢竟自己這副模樣,連自己都覺得可怕和噁心,更何況是她呢
可柔妃就那樣站在院子裏不停的叫着他,甚至哭了出來,最後
最後竟是拿出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頸間!
「你若是在不現身,我便死在這裏!」
以死相逼!
卻的確有效!
劉頃想都沒想那麼多,立刻現身,搶下了柔妃手上的匕首。
卻也
忘記了遮面!
被柔妃看到了容貌!
柔妃的確心中一震,甚至被嚇的後退一步跌倒在地。
「你你!」柔妃坐到地上,有些驚恐的看着劉頃,面色被嚇得有些蒼白,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縱使她已經看不出他的樣貌,縱使他便成了這般模樣,可柔妃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熟悉的氣息,那熟悉的感覺,他就是劉頃!
可
可他怎麼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劉頃垂着眸子站在原地,他本想去扶柔妃起身的,卻是終於想起了自己的樣貌,看着這般害怕的柔妃,他就那樣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情緒複雜,其實比柔妃還要翻江倒海。
許久,在柔妃驚訝的目光下,他緩緩轉身,打算離開。
誰知剛踏出一步,手卻突然被抓住,回頭,就撞進了柔妃震驚,含着淚水的眸子中。
她喊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而後,柔妃知道了一切!
震驚,懊悔,恨!
對景琰帝恨,也對自己父親恨!
因為她,劉頃才變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因為他,劉府的一切都沒了!
十分喜愛她的劉伯伯,時常纏着她的劉家幼子,劉頃的嫡親弟弟,還有那古靈精怪的,吃飯睡覺都跟着劉頃的小廝
所有的人
都死了!
都是因為她而死!
就連劉頃,也變成了這般猙獰的模樣,永遠也無法見人!
「啊!」柔妃終於是忍無可忍,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劉頃!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嗚嗚嗚」。
柔妃心裏疼的快要窒息。
這些人,這麼多人,都是因為自己而死啊!
劉頃沒死,可他所受的痛苦,是不是比死了更要多!
而這些,都是因為她啊!
父親還告訴自己劉頃早已經娶親,他有多麼的喜愛那名女子,過的有多麼幸福!
她在這深宮大院之中,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尚可正常,可父親怎麼會不知啊!
劉府起火,一府的人都死了,這麼大的事情,父親怎能不知!
他竟然一直在騙自己!
那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當初為了權勢而將自己送入宮裏也就算了,而後竟然還欺騙自己!
他告訴自己劉頃已經娶親,無非是要讓自己斷了全部的念想,死守着後宮,生下皇子!
他都不想想,自己會不會心疼麼!
自己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柔妃坐在地上哭了許久,劉頃站在一旁看着,心裏更是難過,他知道,這些事情,不怪薛柔。
而他從未恨過她,怨過她,時至今日,他仍然希望她一世安好。
許久,薛柔抓着劉頃的手用力,竟是突然起身將他抱住。
劉頃身子猛然僵住,已經完全忘了動作。
即便是從前,二人兩情相悅之時,也只是發乎情止乎禮,從未這般越矩過。
就在劉頃震驚僵硬之時,卻聽見薛柔的聲音傳來。
「劉頃!跟我回宮!跟我回宮!」
她不要劉頃東躲西藏的在黑暗中度過!
她不要再看不見他了!
她想的很清楚,她喜歡劉頃,無論他變成了什麼樣子!
她不要景琰帝,不愛就是不愛,縱使他權勢滔天,能給她無盡榮耀,可她就是不愛!
劉頃已經是如遭雷劈,被柔妃的話驚在了原地。
過了許久,他低聲說道「柔兒,你無需可憐我」
誰知薛柔卻是報緊他,哭道「不是的,不是的劉頃,我不愛陛下,真的不愛,劉頃,我不想在離開你,我知道」
她哽咽道「知道自己已經配不上你了,可我真的不想在離開你了!劉頃!」
劉頃身子一晃。
「柔兒,你」
劉頃渾身僵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許久,他推開薛柔,拿起她的手覆在自己疤痕交錯,摸起來凹凸不平的臉上,一字一句道「柔兒,你確定,要帶我回宮麼?」
這樣的我,你不害怕麼!
不噁心麼!
薛柔卻是輕輕撫着劉頃的臉,眼中沒有一絲驚恐,卻滿是心疼,毅然道「劉頃,陪着我,哪怕是死!」
即便有一日,陛下發現了他,她便隨他一同去死好了!
就當作,是在償還劉府那些,因她而枉死的性命吧!
劉頃閉上眼睛,眼淚隨之落下,而後他輕柔的,試探一般,小心翼翼的環住了薛柔。
而後,薛柔帶回了一座一人高的求子觀音,將劉頃藏在那箱子的暗隔里,帶回了宮內!
所以這些年來,劉頃一直藏身在流華宮,而穆淵
是劉頃的孩子!
那一夜,當穆淵的得知了真相以後,薛柔告訴穆淵,她怕是挺不住了!
她知道那毒是皇后所下,也知道他死了以後,劉頃定然會好好照顧穆淵的。
所以,她放心。
比將穆淵交給景琰帝更加放心。
帶着穆淵離開了偏殿,剛剛回到主屋的房間,薛柔就倒下了。
任穆淵如何叫喊,如何痛哭,她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待事情塵埃落定,三日之後,穆淵一身麻衣,獨自一人來到了流華宮的偏殿,緩緩推開大門,本以為還會再見到那名男子,可誰知,卻只看見了他留下的書信。
他離開了皇宮,並沒有像薛柔以為的那樣,會照顧他。
直到後來,穆淵長大懂事,也有了自己的勢力,他派人尋查那名男子,答案卻讓他震驚。
就在柔妃死去的那日他就離開了皇宮,並非逃跑,也並非是扔下穆淵一人,而是
自盡了!
他離開皇宮後便自盡了,隨柔妃而去,去陪伴她了。
因為他知道,留在穆淵的身邊,非但不能保護他,還會讓他更加危險。
他會變成穆淵的累贅,一旦他被人發現,連帶着,穆淵的身份也會真相大白,到時,死的不止是他一人!
反而只要他離開了,只要他徹底消失在這世間,那這世上除了穆淵,便再也沒有知道真相的人了,穆淵,便永遠安全了!
他不在穆淵的身邊,穆淵就永遠是八皇子!
劉頃離開了皇宮,也永遠離開了這個世間,而知道真相的穆淵,從未惦記過那個皇位,因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
且,他當真不稀罕!
可他恨,恨皇后殺了母妃,恨穆玄歷強迫了母妃,也恨薛銘軒為了權勢將薛柔送進皇宮。
其實,當薛銘軒得知柔妃真正的死因時,他已經後悔了。
皇后害死了柔妃,陛下為了壓制自己選擇默認,甚至於見死不救,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悔!
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而穆淵更是恨透了他,從不與他親近不說,甚至連說話都甚少。
他悔不當初,早已沒有了追逐權力的野心,女兒已經死了,他只想陪着穆淵,彌補穆淵。
在穆玄歷不可置信的神色下,穆淵說道「穆玄歷,當年若不是你,我就不會是這般身份!」
當年若不是穆玄歷的自私,若不是薛銘軒的自私,薛柔就會好生與劉頃在一起,或許不會有他這個孩子,但至少,他不會是個野種!
他甚至,連自己生父的模樣都不知道!
他唯一的記憶,便是那滿是燙傷瘢痕的臉,那猙獰交錯的,駭人面貌!
他頂着皇子的名頭,享受着皇子的尊貴,卻不過,是一個骯髒的野種!
是母妃不知和誰在一起生下來的野種啊!
他的父親,是一個怪物!
這些年來,穆淵沒有一日不恨着穆玄歷,不恨着薛銘軒,甚至,他恨過母妃。
可有什麼用呢?
事已至此,他不會放了皇后的。
而且,他早就看透了穆紹傳和穆司賢,以這二人的性子來看,最後無論是誰登基,景琰帝
都無法安然終老!
到時,無論最後誰先動手,謀朝篡位也好,弒父奪權也罷,他都會幫那人一把,將景琰帝送上西天!
只是他沒想到,千悒寒竟會來了景琰,倒省去了他不少麻煩!
穆玄歷聽後,終於是忍無可忍的咆哮出來「薛柔這個賤人!這個賤人!」
這麼多年,他竟然都在幫別人養兒子!
他雖然從未對穆淵用過心,可他給了穆淵尊貴的身份,給了他皇子的權利,可原來
他只是一個野種!
薛柔跟一個怪物生下的野種!
穆玄歷眼底的怒氣甚至蓋過了戾氣,加上之前已經被千悒寒刺激的怒不可遏,他只感覺心口之處一口氣憋在那裏,上不去下不來,連臉色都有些發青。
「噗」。
突然,他毫無預兆的噴出一口鮮血。
竟是被氣得吐血了。
也是,堂堂皇帝,萬人之上,被帶了綠帽子這些年也就算了,還替別人養大的兒子。
而最受辱的便是,薛柔寧可與一個體無完膚,渾身恐怖疤痕的怪物在一起,也不與他在一起!
放着柔妃的名頭不要,卻頂着殺頭的風險,也要與那個劉頃在一起!
這簡直是侮辱!
讓他怎能不氣。
說到底,千悒寒毀掉的是他的權利,而穆淵這番話,簡直毀掉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穆玄歷一口鮮血噴出來,惡狠狠的盯着穆淵,幾乎是咬牙說道「朕不會放過你的!朕不會放過你的!」
穆淵笑了。
看着穆玄歷這般慘境,終於是笑了。
「穆玄歷,你自身難保,如何不放過我呢!」
穆玄歷喊道「朕還當真是小看你了,明明是個野種,卻還能隱忍蟄伏這些年,景琰剛剛出事,你就看出了不妙娶了袁巧悅,可當真是心機深沉啊!」
在穆玄歷的心裏,穆淵當初之所以娶了袁巧悅,定然就是看出了葉傾嫣的特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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