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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之中的千悒寒坐在霆瀾殿中,那琴聲不知為何竟是突然變得急促,甚至還有些尖銳,夾雜着不清不明的恨意,正似國破家亡,積怨難消,又如幽暗深淵,垂死掙扎
當年的恐懼,恨意,不甘
那手指不停,內力傾瀉而出,越來越渾厚,越來越
帶着殺意
千悒寒髮絲亂舞,那無垠的墨色眸子中泛着寒光,竟是如冰山一角轟然倒塌,霎時天崩地裂,寒冰枯竭,毫無感情,如末日般深陷。
院子內,夜幽本來隱匿着,卻終於再也無法忍受,一躍而出離開了霆瀾院。
而外面,燕幽幾人紛紛捂住耳朵向後退去,卻是根本就無濟於事,有幾名暗衛的唇角已經流下鮮血,若千悒寒在不停手,他們怕是
五臟都要被震碎了
萋情宮。
正在熟睡的葉傾嫣猛然睜開眼睛,眸中是不可置信的驚愕
這琴聲之中的內力
「君斬」葉傾嫣低喚出聲。
猛然起身,披上一旁的白色外衫便向外衝去。
院子裏,默溟運功護住自己,雖然距離較遠,他不如燕幽等人無法自保,可若在這般下去,她怕是也要撐不住了。
看到葉傾嫣沖了出來,默溟咬牙說道「少少主」
葉傾嫣哪裏還理會她,直接飛身而去,方向,正是霆瀾院
「少少主不要」
默溟見此心下一驚,少主子縱使內力渾厚,可如何頂的住主子失控的內力
更何況,她還這般頂着內力上前。
默溟剛一動準備追着葉傾嫣而去攔下她,卻是在剛出了萋情宮便噴出一口鮮血。
「噗」默溟捂住心口,只好停下來護住心脈,擔憂的看着葉傾嫣離開的背影,卻是再也無法動身分毫了。
她若再接近,主子的內力定是會要了她的命的。
而主子無論因何如此,少主子
都有可能是唯一可解之人
默溟乾脆一閉眼睛,不予理會了
眼下,先要保命才行
葉傾嫣一路直衝霆瀾殿,在看見院子門口,已經唇角流血的夜幽等人蹙眉,運功護住心脈,沒有理會幾人便直接推門而入
院子裏,黑衣男子在月光下席地而坐,四周全部被內力護住,墨發亂舞,加之那一襲黑衣,那深不見底卻並寒徹骨的眸子,詭秘的猶如鬼魅。
葉傾嫣一腳踏進院子,便感覺千悒寒強勁霸道的內力向她襲來,凌厲而勢不可擋。
葉傾嫣幾乎使出全力護住心脈,一步一步的向千悒寒走進,那人卻像是並未察覺一般,仍是不應波動手指,似乎有些失控。
「少主少噗」
夜幽見此恐懼的瞪大了眼睛,少主與主子之後十步之遙,若是再接近
怕是要重傷了
可剛張口叫葉傾嫣,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葉傾嫣很想握住千悒寒不停彈琴的手指,很想撫平他微皺的眉心,可卻是發現,她終究是做不到。
千悒寒的內力,太過霸道了
「君斬」葉傾嫣低呼出聲,終於是再也無法上前一步。
而這一聲,足以
琴聲嘎然而止,千悒寒猛然抬眸,風雪亂作的眸子瞬間熄滅,一向冰寒無瀾的面容上,竟是浮現了一抹害怕和擔憂
「嫣兒」
千悒寒猛然起身,只見祭瑟突然被內力震飛,眨眼間,千悒寒便已經出現在了葉傾嫣的身邊。
而同時,葉傾嫣見千悒寒終於停了下來,唇角勾起,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始終是有些內力消耗過度了。
「嫣兒嫣兒」千悒寒接住葉傾嫣將她護在懷裏,眼裏滿是自責和心疼。
受傷的為何不是自己
「嫣兒」
葉傾嫣的唇角滲出一絲鮮血,被千悒寒抱在懷裏,卻是笑了。
抬手撫平他的眉心,柔聲道「總算是,發現我了啊」
在千悒寒有些聚集霧氣的眸子下,葉傾嫣笑道「這麼久才發現我,你這般不在意我,莫非就不怕我改嫁麼」
千悒寒緊緊抱住葉傾嫣,看着她流血的唇,聲音都有些哽咽。
「為何不早叫我」。
他傷了她
傷了他最愛的她
葉傾嫣卻是含笑道「本以為,我內力與你不相上下的,誰知道你竟然藏私」
她的武功是千悒寒教的,這人卻是比她厲害這麼多,顯然是留了後手的。
千悒寒卻是抓住了葉傾嫣的手脈,確定她並無大礙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可心裏仍是疼的撕心裂肺。
他方才回憶着
竟是有些失控,忘了葉傾嫣還在宮裏。
「嫣兒,對不起」
葉傾嫣卻是抬手擋住了千悒寒的唇。
柔聲道「君斬,我的命都是你的」。
千悒寒聽後卻是注視着葉傾嫣的眸子,半晌,一步一步的走進屋內,將她輕輕放在床踏之上,俯下身子,擦去葉傾嫣唇角的血跡,鼻尖相觸,哽咽道「嫣兒,告訴我,你並非是為了報恩」。
葉傾嫣笑了,突然抬手環住了他的博頸,低聲道「君斬,我的命都是你的,而你的命,也是我的」
言外之意,葉傾嫣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並不是說,她的命是千悒寒救下的,而是說
他們的命,都是對方的
也,只能是對方的
與報恩無關,與佔有相關
因為愛,才要佔有
完完全全的,徹徹底底的,佔據着對方
千悒寒笑了,更低一層,微涼貼上了那片溫熱。
霆瀾殿外。
那琴聲終於消失,葉傾嫣有千悒寒照顧,夜幽和燕幽等人片刻不停,直接坐地運功,想自己無緣無故被牽連受傷,少主子就有主子又是道歉又是懷抱的,可是可憐了他們,就只能自行療傷了
第二日。
晴空碧洗,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中落下金色的光影斑點,城外樹林之中,兩個身影並肩而行,人還是一樣的人,可心境嘛
可是完全不同
曲妍與薛錦卓並肩走着,那肩頭偶爾若有若無的觸碰在一起,垂下的手更是不安於現狀,時常摩擦而過,在薛錦卓的心裏激起一片漣漪。
而曲妍
曲妍此時水眸含波,低垂着頭,輕輕咬唇,當真是一副含苞待放,待字閨中的小女子模樣,看的薛錦卓簡直心下煩悶。
若說以前,他在曲妍面前是有些自卑的,畢竟他的身份沒有曲妍貴重,可眼下嘛
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然是狀元了
且
還是當今攝政王親自冊封的
只等殿試一過,定下了探花及榜眼,他便可以入仕,干一番大事業了
憑他的才華,定然會有所成就,前途無量的
自然,他也配的上曲妍了
所以眼下,他對曲妍可以說是不再有任何顧忌,越發的大膽了。
二人走着,薛錦卓突然停下,站在了曲妍的身前,雙手扶住她的肩頭,說道「妍兒,會試已過,你」
他有些激動道「你可知我的成績」
曲妍卻是滿臉落寞的搖了搖頭,有些委屈道「妍兒只知薛公子姓氏,不知名諱」
那模樣可憐楚楚,似乎是在責怪薛錦卓沒有告訴她,他的全名一般。
而那落寞傷心的恰到好處,好似當真是因此十分難過一般。
薛錦卓卻是
大喜過望
曲妍生氣,是因為自己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名諱,那是不是說明
她也是在意自己的
也是有意於自己的
他猛然拉住了曲妍的手,抬起放在自己的心口處,欣喜道「妍兒,我說過,我若是榜上有名,定然是要娶自己喜歡的人的」
曲妍仿佛是嚇了我一跳,趕忙抽回手,可薛錦卓力氣頗大,曲妍竟是沒掙脫出來。
想上一次,薛錦卓碰了她的肩頭,曲妍可是一下就掙脫開了,而眼下嘛
到底是力氣不及,還是根本就沒怎麼用力,僅僅是做做樣子的,便就只有曲妍自己知道了。
從前,曲妍是那般的厭惡與薛錦卓出遊,可眼下,這薛錦卓竟然是越看越順眼,只要一想到薛錦卓是攝政王親封的狀元,日後仕途一片光明,甚至是封侯拜相,曲妍曾經對薛錦卓的厭惡便全部散去。
日後,自己可就是侯夫人,或者丞相夫人了呢
到時,可就成了唐琉璃反過來巴結着自己了
越想越興奮,曲妍垂下頭掩飾住眼裏的貪婪和欣喜,可這低頭的動作,看在薛錦卓的眼裏,便是不好意思的嬌羞了。
只聽曲妍說道「薛公子你這是作何,你你放開妍兒啊」。
那聲音嬌媚扭捏,當真是十足十的引人遐想。
「妍兒」
而後卻聽曲妍說道「薛公子,我我該回去了」。
薛錦卓正值興奮,那一雙玉手被他捧在手心,柔軟滑膩,他如何能捨得讓曲妍離開。
疑惑道「妍兒,你為何剛出來不久就要回去」
往日,也沒有這般着急啊。
誰知曲妍眸中染上一抹苦澀,說道「我大姐姐她我出來這麼久,若是被大姐姐發現了,又是要去祖母那裏說些什麼了,聽說大姐姐那未婚夫婿竟然是高中了會元,眼下爹爹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寵成了眼珠子一般,這幾日」
說着,曲妍竟是有些哽咽,連那眼眶也紅了,輕輕抽泣兩聲,更是讓薛錦卓心疼的無以復加。
只聽曲妍繼續說道「這幾日大姐姐沒少挑剔我的言行,若是知道我獨自出了府,還不知要怎樣謾罵羞辱我呢」
薛錦卓聽後幾乎是勃然大怒
這個曲采馨簡直是太過分了
他怒道「她的未婚夫婿呵,她不是要退親麼她為何還不退啊」
曲妍說道「大姐姐聽說那位公子考中了會元,如何還能退親呢,這幾日她還與祖母說,讓祖母儘快挑選良辰吉日,要與那位公子成親呢」
「什麼」薛錦卓咬牙道「竟有這等不要臉面的女子」
自己未高中之時對自己避如蛇蠍,眼下自己高中了,竟是又粘了上來,這分明就是攀龍附鳳啊
誰家若是去了這等女子,可真是家門不幸
誰知無言卻是說道「薛公子,你你莫要這樣說大姐姐」
薛錦卓心疼的怒道「妍兒她如此欺辱你,你如何還替她說話我知你心地善良,可這般下去,曲府哪裏還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曲妍聽後仿佛更是委屈了,竟是兩行清淚流下,說道「放榜那日,大姐姐她還還」
「還如何」薛錦卓怒道。
「還打了我一巴掌薛公子,妍兒害怕,大姐姐她威脅我,若我娘不自降為妾,她就讓要我永遠都嫁不出去嗚嗚嗚」
曲妍說完,便是再也抑制不住委屈一般,帶雨梨花的哭了出來。
薛錦卓哪裏見過這種情景,心儀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哭的楚楚可憐,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看的薛錦卓心如刀絞,恨不得馬上將她護在懷裏
他突然報住了曲妍說道「曲采馨太過分了妍兒,我斷然不能再讓她欺辱你了你相信我」
曲妍卻是抽泣道「不要,薛公子,你不要為了我得罪大姐姐,她夫君是會元,日後她更是狀元夫人,權大勢大,薛公子千萬不要為了妍兒得罪了大姐姐我」
曲妍哭的肝腸寸斷,說道「我委屈點沒有關係的,嗚嗚嗚」。
薛錦卓聽的迴腸百轉,心疼欲裂,他扶着曲妍的肩退開,正視着曲妍的淚眸,認真道「妍兒,事已至此,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對你說」
曲妍不明所以,淚眼婆沙道「薛公子,你你要說什麼」
薛錦卓說道「妍兒,我就是曲采馨的未婚夫婿,薛府的嫡次子,薛錦卓」
曲妍愣住了。
似乎是沒反應過來。
而後,她一副震驚的模樣說道「薛公子,你你說什麼」
薛錦卓見她這般不可置信的樣子更是心疼。
他柔聲道「妍兒,我並非刻意隱瞞的,我只是怕你知道實情後會不再見我了」。
曲妍卻是後退一步,不敢相信一般,委屈又震驚的說道「你你是大姐姐的」
而後她突然搖着頭喃喃道「對了,對了娘親曾經說過,那男子好似好似是姓薛」
突然抬眸,滿眼淚水的看着薛錦卓說道「你竟然是大姐姐的夫婿,我我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啊我怎能與你出遊呢,那我豈非成了那搬弄是非,毀人姻緣的惡人了麼」
而後,曲妍咬着唇,痛哭道「薛公子,我們我們日後不要再見了」
說完,曲妍竟然是直接轉身向後跑去,只是那傷心欲絕的哭聲,顯然並非是心甘情願離開的,倒像是
不願插足姐姐的情感,而忍痛割愛的模樣
看的薛錦卓更是心如刀割,深信不疑曲妍是有意於自己的
可她就是太過善良了,曲采馨都這般對她了,她竟然還不忍破壞曲采馨的親事。
多美好的姑娘啊
薛錦卓快步追了上去,男子本就跑的較快,再加上
曲妍哪裏是真心跑走的
嘴上說着不見,其實耳朵可是一直聽着後面的動靜,生怕薛錦卓會不追過來呢。
直到聽見薛錦卓緊張的叫着她的名字,和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曲妍嘴角上揚,眸中滿是得意和勢在必得。
曲采馨啊曲采馨
你若是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夫君眼下正深情款款的追着我跑,若是知道你夢寐以求的親事已經要被我毀了,不知
你會不會上吊自盡呢
哈哈哈哈
我若是你啊,可真是沒臉活了
感覺到薛錦卓的靠近,曲妍才收斂笑意,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竟是哎喲一聲的跌倒了下去。
「妍兒」
眼看已經追上了曲妍,誰知曲妍竟是摔倒了,薛錦卓趕忙停下,一把將她報在了懷裏,心疼道「妍兒,妍兒,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裏疼」
而曲妍卻是別過頭去,滿臉淚痕卻是死死的咬着唇瓣,好像寧可疼着也不願宣之於口一般。
只是
若是明眼人在一旁看見了,定然會是冷笑出聲的,這滿是落葉的樹林之中,摔一下又能多疼呢。
更何況,曲妍還是早有準備,故意摔的
薛錦卓卻是絲毫不知,他內疚道「妍兒,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離開我」
曲妍聽後仿佛更是傷心欲絕,哭道「你怎麼會是大姐姐的夫婿呢若是早知你的身份,我我又如何能與你出遊啊嗚嗚嗚薛公子,我已經對不起大姐姐了,你讓我離開吧,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嗚嗚嗚」。
薛錦卓抱緊了曲妍,滿目心疼道「妍兒你若當真是這樣想的,那你為何要哭你告訴我,你為何要哭」
曲妍聽後顯然是哭的更凶了,可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回答我啊」
薛錦卓激動道「你回答不上來,是因為,你分明就是喜歡我的」
曲妍渾身一震,含淚的眸子看向薛錦卓,那神色之複雜,仿佛是想否認,卻實在不知怎樣否認一般。
薛錦卓見此更是堅信曲妍對他有意,竟是拉住了曲妍的手說道「妍兒,別逃避了,你早就喜歡我了,你為何不承認呢」
曲妍眼淚婆沙,卻是根本就無從反駁的模樣,許久,她咬着唇委屈道「可可你與大姐姐」
薛錦卓立刻打斷道「妍兒我是不會娶那個曲采馨的我回去就會與祖母說,退了與曲采馨的親事」
曲妍聽後嚇得花容失色。
「這怎麼行那大姐姐她日後該如何是好啊,再者說了,大姐姐現在每時每刻都盼着嫁入薛府呢,薛公子突然退親,她是要有多難過啊」
誰知薛錦卓卻是冷笑道「呵,曲采馨是盼着嫁入薛府,還是盼着嫁入狀元府,還說不準呢」
而後他看向曲妍,含情脈脈道「妍兒,我根本就不喜歡那個曲采馨,我喜歡的人是你,我要娶的人也是你」
曲妍聽後驚愕道「薛公子」
許久,她感動道「妍兒何德何能,能得薛公子青睞」。
薛錦卓打斷道「不妍兒,你是這世間最美好,最單純的女子,遇到你是我之幸」
「薛公子」曲妍面上感動的一塌糊塗,心裏卻是得意。
看見了麼曲采馨,你的狀元夫人之位,已經變成本小姐的了
薛錦卓報緊曲妍,說道「妍兒,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我這就回去,今日就會與曲采馨退親」
薛錦卓感受着懷裏的柔軟,暗暗下定決心,定然要將曲妍娶回府上。
曲妍被薛錦卓護在懷裏,唇角終於是不可抑制的上揚。
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這榮華富貴這般垂手可得,讓她如何能不高興呢
哈哈哈哈
未時。
曲府。
常青閣。
曲老夫人滿眼笑意,對一旁為她捏着肩的曲采馨說道「馨兒啊,老婆子就說你是個命好的,這薛錦卓剛與你定了親就高中了會元,還被破格封為了狀元,入了攝政王的眼,你日後啊,自然是有福氣的」
曲采馨一臉甜甜的笑意,聽了曲老夫人的話後有些靦腆。
她一直都相信,薛錦卓一定能夠高中,可卻是如何也沒有想到,薛錦卓竟然會被攝政王封了狀元,不必多想,世人皆知,薛錦卓的前途,無堪了
她低聲道「還是祖母為孫女選的夫婿好」。
這門親事是祖母親自為她促成的,她很感激。
若不是有祖母一直護着,她在這府中更是要舉步維艱了。
曲老夫人見此笑道「你這丫頭,就是會說話,明日我便親自去一趟薛府,將這日子定下來吧,你呢,也隨我一同去,也好與薛錦卓見上一見」。
曲妍聽後臉色一紅,低聲道「是,祖母」。
「好好,出嫁了好啊,日後到了薛府,你定要」
話剛說一半,卻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了婆子的聲音。
「老夫人,薛老夫人來了」。
曲老夫人聽後一怔,而後對曲采馨說道「看見沒有,這薛府啊,比我還急呢,怕是來選日子了」
曲采馨聽後更是低下了頭,心裏如蜜糖滿溢,欣喜不已。
「你在這裏所有不便,就去那屏風後面躲一躲吧」,曲老夫人笑道。
「是」。
曲采馨走到了屏風後面,臉頰有些發熱,也不知那薛公子對自己是個什麼態度,可滿意自己。
而後,薛老夫人被婆子帶了進來,卻並非是一臉喜慶的成親模樣,反而是有些
愧疚
曲老夫人閱人無數,自然是看出了反常,疑惑道「老姐姐,你這是作何為何苦着一張臉你那孫子得攝政王青睞,日後可是要飛黃騰達的,你怎還不高興了」
薛老夫人坐了下來,卻是嘆了口氣道「妹妹,我我對不住你」。
曲老夫人立刻緊張道「老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老夫人嘆道「這些年來,我在京城中也沒幾個好友,老了老了多虧了你還與我說說話,可我卻是我對不住你啊」
曲老夫人擺擺手道「老姐姐,你這是哪裏的話,你我二人多年情誼,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你說便是了」
她頓了一下問道「莫非是馨兒的親事有什麼變動麼」
莫非,是那薛錦卓早有了心儀之人
只聽薛老夫人說道「卓兒他他要退親」
「什麼」
曲老夫人一驚「為何啊難道他早已有了意中之人那那為何不早說啊眼下這親事都已經沸沸揚揚了,現在退親,讓我的馨兒該如何是好啊」
之前倒還好,薛曲兩家結不結親根本就無人關注,可眼下,薛錦卓都成了這京城的香餑餑了,誰不來打探一番
所以京城之中,可以說無人不知薛錦卓早已定下了親事,正是曲府的嫡小姐,曲采馨。
這當口子退親
豈非是要逼死曲采馨麼
而此時的曲老夫人還沒有想到,她接下來聽到的話,會有若麼的讓她怒火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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