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處於被艾歐假面迷惑心智的時刻,但鹿正康其實很清醒。筆硯閣 www.biyange.net不過他感覺自己有點精神分裂就是了。一部分人格當看客,一部分人格扮演牧師的角色,一部分人格躲在深處,是鹿正康平日的理性,指揮着言行指向對他有利的方向。
截至到現在為之,鹿正康已經多次陷入類似的幻覺、思維分裂、記憶扭曲的情況。
慢慢的也就習慣了,也不害怕也不擔心,就像回家似的。
他莫名的,很感慨科技的發展,以他九零後老頭的眼光來看,二十一世紀末的技術手段無疑已經達到了人造人的級別,這在宗教里可一直是神的領域。
若是套用一下亞里士多德的古早哲學理論,自然懷孕是母親提供血肉質料,父親提供人類的形式,那麼現代生化科學能塑造血肉的質料,而對神經學、人工智能的研究則可以賦予思想的形式,二者結合便構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造人。
鹿正康無疑能切身感受到虛擬現實技術的長足發展,在他上輩子穿越前,那時候的vr還需要身體的大部分參與互動,而到了世紀末,只要動動腦子就能完成大部分指令,就像是在虛擬世界擁有了另一個身體一樣自然。
那麼,在虛擬世界被另一些人造的思維形式侵蝕也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了。
準確的說,鹿正康現在不是一個人,他被另外一些東西附體了。
所以他現在的心態其實和被鬼附身的倒霉蛋是一樣的,迷迷糊糊。
牧師籍由通訊水晶與監管者交談,鹿正康默默聽着。
監管者的聲音像是一個很有書卷氣的中年男人,沒有遲暮的感覺,只是說的話都挺壓抑的,「費里曼,你還是放不下過去。」
牧師低聲說「那是因為罪孽從沒有對我放鬆一絲一毫。」
「假如我們真的會因為謀殺烏特拉而獲罪,那麼懲戒早已經降臨,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不已經是卑劣的非人了嗎?」
鹿正康擺了擺手,「你們輸得情有可原。不必自怨自艾。」
監管者的眼眸眯了眯,這種動作看起來異常的危險,就像捕食者進攻前的注視,「外來者,你恐怕並不了解我們的痛苦。」
鹿正康攤手,臉上的面具蠕動着,仿佛皮下有長蟲翻滾,「你廢什麼話呢,我可以給你一個解脫,你告訴我怎麼找到烏特拉,怎麼去基地,這是一場交易,你不必在這裏煽情。」
「真是個無禮又無情的客人。」監管者嘀咕着,「能先把艾歐假面摘下嗎?你戴着這個我總會以為是費里曼在頂撞我。」
鹿正康抬手,「稍等一下。」他抽出捆在腰間的籠海,劍尖倒轉,刺入臉頰,一點點把假面割下來,他就像在扯下一大塊死皮,連着裏面的嫩肉都受到刺激,痛得他嘆了口氣。
「這玩意可真害人。」鹿正康把假面摘下也不敢再看,只是收進褡褳里,他的行囊放在綠松石避難所里,這褡褳是另外找的,口袋量比較小,不過也有十七個。
「害人?那要看你自己的使用方法了,善於利用艾歐假面,它將賜予你萬化的能力。」
「那倒是挺好。」鹿正康客套着,不過對這張假面並不看重,直到現在他還覺得臉上不舒服,仿佛是被蝸牛爬過留下的粘液不斷風乾似的發癢發涼。
監管者繞着雙生樹漂移,「外來人,我可以給你前往基地的鑰匙,但我不會讓任何人接觸被塵封的過往。」
「那就是談不攏咯?」
「不不不,」監管者語氣一下就柔和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長着神鹿角的外來者,你同我見到的其他人都不一樣,正因如此,我才願意以如今這副卑微的本體與你相見,不然的話,我們應該在琥珀高塔相見。你能來到此地,也完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畢竟,不是所有鹽裔都能闖到這一步的。」
琥珀高塔是四座沒有封鎖的高塔之一,鹿正康還沒有前往探索過。
說起來,鹿某人一直以來都很好奇這些npc的記憶問題,「你們難道可以溝通不同的平行時空嗎?不然怎麼一個個都像是見過其他人的樣子?」
「那很簡單,你們鹽裔有夢,我們也有,每一次相見,都是命中注定。」相比遮遮掩掩的牧師,這位監管者可大方多了,只要不涉及紅城,什麼話都能說。牧師很尷尬地通過傳訊水晶不斷打圓場「啊……這?不好吧?真的要說嗎?不是吧?」
鹿正康順手就把水晶關了,牧師的廢話總算停了下來。
「我很好奇你們是如何保持神智的,能說說看嗎?」
「那可得益於我們救世軍研發的終極魔法不可更易的現實。這個法術的耗材用的是命運石板,五色龍後的大腦,魔法女士的神血,還有時間龍的脊髓,作用於根源魔法之上,超越了魔網承受能力的至高法術,在施法完成的那一刻,整個多元宇宙都感受到了那股強烈的震動,任何一個有感知的生物都為這偉大魔法而欣喜感動,甚至連鏡像宇宙中的至高存在們都為之鼓掌稱讚……唉,太美好了,那段日子,所有人都相信我們能挺過大破滅。」
鹿正康想像不出來具體的情況,但多少能為監管者的激烈詞語所感觸,「真的很不錯。雖敗猶榮。」
「嗯,說不上徹底的失敗。至少……至少,還有相當一部分人留下了可以思考的心智。」
「聊勝於無,」鹿正康點點頭,「我在路上遇到過一些,抱歉把他們殺了。」
「不必道歉,你帶來的是解脫!外來人,你是比我們更高等的存在,你們的靈魂是光,對我們來說,是多麼不可企及的事物……我們自詡為玩弄心靈與靈魂的大師,卻永遠無法解析一個光的靈魂,就像你,如此輕易就掙脫了艾歐假面的束縛。」
「我還是那句話,我可以給你解脫,就憑我頭頂的這些燭火,不過你要把烏特拉的一切都告訴我,她如何出現,她如何被你們找到,又是如何被你們囚禁,她的屍體在那裏,這一切我都必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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