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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空氣凝滯到令人窒息。筆神閣 bishenge.com
「我剛脾氣急了。」
背過身,他抬起手胡亂地把臉抹了通,只聽見一聲極重的抽吸身,再調轉身時冷靜持重又重新修飾在他面上。
他低沉着聲音說到:「經歷這麼多波折苦難,沒有什麼比人活着更重要的,我還要過分奢望什麼?不記得沒關係,你缺少的,我一定會幫你彌補回來,讓你做回真正的自己。」
「你,你幹什麼?!」
心頭起伏不定間,忽見他抬起手朝我襲來,我立馬草木皆兵地戒備起來。
他沒有急着答我什麼,手依舊朝我這頭伸來;手指在我肩頭雲門穴上一點,頓時禁錮我全身的那股無力感消失無蹤,我人下意識地朝湘妃榻後退縮去,獨留他豎着二指尬在空中。
緊防着他的一舉一動,我揉了揉酸痛泛起的右肩,以威脅的口吻向他提醒到:「我若是你,就不會傻把一個對自己不利的人強留在身邊。這事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但凡讓我抓住絲毫機會,你就不會有安生日子過。」
「老話說得好,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日子不就是包容着過嗎?我們夫妻間的誤會,我們自己來化解,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來插手。」
撤回手,慕容曜淡定地從地上站起身,轉身走到自己的寢榻邊,快速地從自己的枕頭下摸出一把精緻的匕首。
他想幹什麼?!
正不解間,慕容曜已經快步地回到湘妃榻前,把取來的那把匕首遞到了我跟前。
「你要取我性命,別用他人的刀,不乾淨,也不尊重我。」
「你是蠢,還是傻了?當真以為我對你下不了手,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於我?!」
很明顯,他認為我先前在群英宴上的行為是在侮辱他,而此時我又何嘗不認為他是在羞辱我;想也不想地奪過他遞來的匕首,我拔出鞘就橫在人前。
「你再靠近我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刺?慕容曜,激將法對我而言,是種很愚蠢的行為。」
慕容曜淡淡地笑了笑,徑直踏近了一大步,並伸出雙手握住我持刀相脅的右手,將那把寒光湛湛的匕首尖挪到自己的心口位置。
他道:「你精通醫理,應該清楚這個位置一刀下去,人絕沒有生還的可能。而這些年我拼死在戰場上爭天下,這個要害從來沒有讓敵人靠近過半分;如今我把它留給你,你想什麼時候刺下去,都可以。」
「你在戲耍我不成?莫名其妙!」
怒一蹴而就,我推着匕首尖就朝他已瞄準的心口刺去,而他握着我的手,非但沒有阻攔的意思,反而幫着我的使力推波助瀾;要不是當時我收力夠堅決,那這匕首尖就不是如現在般抵在他心口上,而真捅個心穿血濺。
僵持間,他微微垂下眸子,看了看在他心口處的拉鋸,嘴角的笑反而莫名甜了許多。
他說到:「對你的事,你的要求,我從來都是極上心的,只是你忘了而已。」
「你,你給我住口!!」
當下處境,我已是陷入詞窮難爭的地步,看似我佔盡上風,可到頭來,我手中的匕首始終沒勇氣遞進半分,甚至萌生了退縮之意。
他似乎極能揣摩我的心思,順着我的退縮之意,把抵在他心口的匕首給按了下去。
「你從前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即便失去了記憶,那也分毫不影響你對是非曲直的判斷。我這把貼身防敵的匕首,就留給你,若哪一天想明白,想透徹了,依舊想殺我,就告訴我一聲,我會像現在般把一個毫無防備的自己交到你手裏,任憑你處置。」
此時,他緩緩蹲下身,一邊小心翼翼地幫着我把匕首裝進鞘里,一邊柔聲細語地向我訴求上: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在下手前,對我也公平一點,別憑別人的隻言片語,就對我這個人輕易下斷論;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希望你任何一個決定,都是經過你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我堅信,真金不怕火煉,真相永遠都是經得起檢驗的。」
他的話雖動心,可當我迷茫地看看四周陌生的殿宇,心中又鬼魅地生出防備來。
「你把我軟禁在此,不讓任何人接近我,那我有什麼機會去驗證所謂的『真相』?慕容曜,你的緩兵之計,用得真是出神入化。」
「不錯,我對你是用了緩兵之計,除了給我們多一些增進了解的時間外,我亦想查清楚,是誰在背後策劃這一出陰謀詭計。而這幫人的來頭,絕非一般江湖草莽。」
「我勸你別白費功夫了,對於他們是何來頭,我是半個字也不會多說的。」
「沒關係,他們出給我的難題,我自己會解;不管這幫人出於什麼目的,我都很感謝他們,感謝他們將你活着送回我身邊。」
一手情不自禁的摸頭殺,剛走到了半道上,見我怒目而視的防備樣,慕容曜悻悻地笑了笑,把手撤了回去。
「劉德祿。」
將略微尷尬之笑掩去,慕容曜當即高聲呼喚到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不消片刻,一位內侍官模樣的宮人,急急忙忙地出現在慕容曜背後。
「皇上萬安,不知急召老奴來有何吩咐?」
剛畢恭畢敬地行完叩拜禮,劉德祿抬頭朝我所在處緊張一掃,頓時整個人如見了鬼般,大驚失色地軟坐在地上。
「貴,貴妃娘娘?!」
他這麼一喚,我亦知對人心中起了什麼鬼魅,冷冷地撇過臉說到:「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貴妃。」
而此時慕容曜重重地咳了一聲,把內殿裏怪異起伏的氣氛給當場鎮住。
「以後,她在天照殿的起居飲食,日常所需,就由你全權負責;朕的脾氣你清楚,不喜歡誰私下裏嚼舌根,若走漏了半點關於她的風聲,朕第一個拿你是問。」
「老,老奴遵旨。」
劉德祿戰戰兢兢地應了聲,然那雙驚愕不已的雙眼,依舊時不時地掛在我身上。
「你替朕去海棠春走一趟,請小梅姑娘過來。另外,吩咐下面的人在外殿另安置床榻被褥,再讓人準備些熱水和換洗的衣物送到天照殿到;她從前的顏色喜好,尺碼大小,你應該很清楚,就不用朕多跟你交代什麼了。趕緊去辦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凰美人》,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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