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表弟沈其仁這樣的表態,倒是出乎了毛文龍的意料之外,因為在見到這個人之後,以往的一些記憶也就慢慢的回歸,對這個表弟的印象也就慢慢的清晰起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沈其仁,是根紅苗正的官二代,他出生之後,舅舅沈光祚就已經登上了仕途,並且順風順水,所以生活上也錦衣玉食,這樣也就變相的養成了一個紈絝的性子,每日裏招貓逗狗,到處張揚行事。但是也讀書,不過讀的不是經史子集,更多的是野史雜記,不過倒有一點非常接近於東林黨徒,那就是每日和一些狐朋狗友高會飲酒誇誇其談,對朝野大加針砭鞭撻,而又放蕩不拘,按照他身邊一群人的說法,很有古人魏晉之風。
從這些表現上來看,他就應該是一個死忠的東林分子,結果現在突然間弄出這麼一句因東林而被羞辱的話來,很明顯的,他是瞧不起東林黨的。
嘩啦一聲將摺扇展開,沈其仁站起來開始他的侃侃而談:「東林,不過是一群誇誇其談的傢伙,說他們繼承了魏晉風骨,那是扯淡,他們只是學了魏晉的清談,卻沒有魏晉真正的風骨,那趨炎附勢,論起專營苟且,他們倒是做得十足十,真正憂國傷民,那簡直離他們太遠,嘴上每日都是抨擊時事,其實不過就是一種性格的偏激,偏激到了一種偏執。」
毛文龍就捏着下巴,歪着腦袋問他:「往日裏我和你接觸的時候,你不也是一樣如此嗎?」
沈其仁眼光里就略微顯了一些痛苦之色,然後正容道:「我和他們卻大有不同,我和我的那幫兄弟們談論時事,是對這個朝廷的弊端也大加鞭撻,但是我們這群人,對這個朝廷弊端的同時,我們也承認這個朝廷的一些正確的東西,我們針砭時弊,鞭撻這個朝廷,但不是將這個朝廷看的是一無是處,並不是想逃離這裏,而是想要改變。這就是我們這一群人和東林的區別。」
聽到這番言論,毛文龍坐正了身子,因為他深有感觸。
在後世,在呂玉龍的身邊,就有一群那樣的人,他們對這個世界的中國,心中充滿了一種戾氣,每一天看到這個日新月異的中國,總是充滿了無端的指責和謾罵,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仇視,這也不好,那也不對,無數先輩打下來的血色江山,無數前仆後繼的精英發展的這個祖國,在他們的眼裏,不單單是一無是處,簡直就是地獄,在他們的眼裏,美國的空氣都是香的。
當時的呂玉龍曾經直接回對他們:「既然你們認為外國這也好,那也好,你們就應該不食中國,不拿中國的福利和待遇,那才是真風骨,移民這件事情,中國從來沒有限制,你們為什麼不移民出去呢?然而為你們可悲的是,美英等帝國主義國家,他們卻不要你們,他們也鄙視你們,那麼,伊拉克敘利亞,歡迎你們的加入,阿富汗和也門,更是沒有門檻,你們為什麼不出去?為什麼還要賴在這個你們深惡痛絕的祖國呢?」
而同樣是在後世,在呂玉龍的身邊,還有一群像沈其仁這樣的人,他們對這個祖國也每日裏大加鞭撻指責,但是他們鞭撻和指責的,的確是這個祖國還存在着的黑暗和不足,但他們更肯定這個祖國的成績,也為祖國的成績而驕傲,他們在指責這種錯誤和不足的時候,是以一種熱愛的心情,是以一種恨其不爭的心情,在指責的時候,卻在拼命的想改變他。
記得有一位大家說:「我罵我的祖國,是因為我深愛着她,是因為我真的離不開她。」
這種人是憤青,一種深愛着這個祖國,但又感覺到無能為力的一群人。但正是這群人,在努力的改變着自己深愛的這個國家,只有有了他們,這個國家才能繼續前行發展,最終會無比強大。
於是毛文龍就敲了敲桌子:「就為這個祖國有你們這樣的憤青,你我應該浮一大白。」
蘇其民就納悶的問到:「憤青?什麼意思。」
毛文龍就鄭重的道:「憤怒的青年,是一班不滿社會現狀而急於改變現實的青年。」
沈其仁就陷入了沉思,很久之後,將雙手一拍:「大表哥用詞相當準,我們這一群人正是如此,為你給我們起的這個名號,我們當浮一大白。」
張氏這時候帶着奶媽端着簡單的酒菜進來了,一面在桌子上擺着,一面笑着道:「兄弟兩個幾年不見面,應當多親多近,喝酒就是喝酒,找那麼多理由做什麼?有了理由的酒,喝起來就拘束了,也就沒有了真正的味道。」
沈其仁就再次拍手:「嫂嫂才是真正的大儒哲人,就這一段話,就將所有喝酒的人的心聲說了出來,小弟受教了。」於是就真的恭恭敬敬的給嫂子施禮。
張氏就嗔怪道:「表弟繆贊了,如果我是大儒哲人,那天底下還有凡夫俗子嗎?」然後熱情的招呼:「來來,這是嫂子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雖然平淡家常,但嫂子還自信絕對拿得出台面。」
毛文龍就哈哈一笑,拉着表弟上桌:「你嫂子是大家閨秀,真的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已經多年沒有嘗過你嫂子親自下廚的酒菜,趕緊的過來,咱們兄弟一飽口福。」
沈其仁這時候也丟了原先那裝做的文人士子的樣子,露出了街頭地痞的本色,將摺扇往後脖領子裏一插,然後招呼跟着自己來的那兩個家人:「趕緊的將我爹給的那兩罈子好酒搬上來,我們兄弟兩個人要一醉方休。」
這次他帶來的兩擔子東西,一擔子是兩罈子好酒,還有一擔子是給張氏和孩子的吃食玩物。
堂堂天下第一知府的順天府尹拿出來的酒當然是好酒,泥封一打開,一股濃烈的酒香立刻就飄滿了院子,讓一向好酒的毛文龍不由得讒言欲滴:「在皮島,兌了水的酒要是能大碗的喝上幾碗,那就是最大的福氣了,今天有這樣的美酒,我們不醉不休。」
正在兩個人準備要大喝特喝的時候,毛文龍的院門外,突然間響起了一個渣渣呼呼的聲音:「沈老四,你有好酒怎麼不喊上我一聲?難道你是找死嗎?」然後接着大聲的報門:「英國公世子張之及拜訪毛帥,可以進來嗎?」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明都督》,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rdww444」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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