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議既定,顧三麻子和張益達,稍作準備,便領着三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卒,離開了營地,穿過草地和密林,向東進發。
在柳宿之東,五十里左右,一座臨近海邊的小山上,分佈着一個土人部落。
荷蘭人在海上航行,每到達一地,在實力沒有壓倒當地土人之前,一般都不會露出強盜的本性,而是以偽善的面貌,欺騙當地土人,甚至會贈予土人首領一些財物,以獲取土人的信任和好感,以便他們能夠在當地立足。
幾年前,荷蘭人發現澳大利亞後,便將這裏命名為新荷蘭,想要佔據澳大利亞的野心,昭然若揭。
不過,由於澳大利亞沒有開發,當地土人部落十分落後,商業價值並不大,不及與中國、日本、朝鮮、安南等國貿易,所以荷蘭人並沒有將精力放在澳大利亞,只是偶爾派遣一兩艘船,過來貿易。
這次一艘荷蘭商船,來到澳大利亞,並不是為了對付程璧一行人,事實上,他們要比程璧等人早兩個多月上岸。
西班牙和葡萄牙發現美洲之後,殖民美洲,發現大量的銀礦,使得西班牙一躍成為,歐洲乃至世界最強大的國家之一。
東海鎮生產出貨物,荷蘭人一轉手,便拿走大部分利潤,在東海鎮看來,華興公司和江浙商人都是掙的辛苦錢,而荷蘭人轉手貿易,幾乎等於是搶劫,所以趙銘才想要發展遠洋貿易,擺脫對荷蘭人的依賴。
對東海鎮而言,荷蘭人賺錢的手段,令趙銘羨慕和嫉妒,而荷蘭人,其實也有嫉妒的對象,那便是西班牙。
相比於荷蘭人海上運輸,做二道販子,西班牙直接從美洲開踩銀礦,可以說是直接印錢。
因此相比於西班牙,荷蘭人覺得自己掙的也是辛苦錢,所以一直很羨慕西班牙。
這次荷蘭人的商船來澳大利亞,除了貿易,主要還是對這片大陸進行探索,獲取相關信息,看能否在這裏找到銀礦,也像西班牙人一樣,只接挖錢。
半夜,土人的營地內,篝火閃爍着,發出微弱的亮光,即將熄滅。
營地內,土人們都已經休息,只有一間茅屋內,還亮着油燈,有聲音傳出來。
此時,幾名荷蘭人正在一起商談,為首一名軍官沉聲說道:「在新荷蘭登陸的中國人,有一千人,實力相當強大,襲擊的土著,輕易就被他們擊潰了!」
另一人出聲道:「新荷蘭屬於公司,況且從土著那裏獲得的信息來看,中國人登陸的地方,似乎有一座金礦,那可是比銀礦更加寶貴的財富,我們絕對不能讓中國人佔據那裏。」
軍官嚴肅道:「不錯,金礦是屬於公司和我們的財富,必須要將中國人趕走。我已經派人去巴達維亞報信,請公司派遣艦隊過來,而再援兵趕到之前,我們則要聯絡周圍土著部落,宣揚中國人的危害,組成一支聯軍,繼續與中國人作戰。」
在荷蘭人正商議之時,顧三麻子和張益達領着三百明士卒,已經摸到了土著部落的營地外。
此時,整個部落,一片漆黑,只有幾堆沒有燃盡的篝火,四周一片寂靜。
顧三麻子與張益達觀察一陣,土著部落的文明程度,相對落後,甚至沒有建造出城牆,連木柵欄都沒有。
「生番的營地在山腰上,如果我們從山腳往上突襲,生番和荷蘭人肯定往山頂跑,屆時他們人多,我們未必能攻下山頂!」顧三麻子沉聲道。
張益達聞語問道,「將軍的意思是?」
顧三麻子冷笑道:「你帶着五十名弟兄,從後面繞到山頂,從上往下突襲,本將率兩百名弟兄,在山下伏擊,再派五十個兄弟,去海港邊把荷蘭人的船奪了。」
張益達聽後,立時點頭,遂即帶着五十名身穿鎧甲,手拿火槍,腰間掛着手雷和銃刺的士卒,繞過山腳,往後山而去。
新明洲上的土著人口並不密集,還處於部落時代,相聚比較遠,也沒有哪個部落,想過要統一起來,建立一個什麼政權,所以很少出現紛爭。
即便是部落之間,鬧了矛盾,也是相約出來,面隊面站着,相互大喊,跳一段團體戰舞,隨便比劃比劃。
再加上,這裏沒有什麼大型的食肉猛獸,所以土著部落的防守十分懈怠,根本沒有夜間防守的概念。
這時,茅屋內,幾名荷蘭人,正商議着,怎麼教唆土著,去對付中國人,忽然,一聲巨響卻從山上傳來。
張益達從後山爬上山頂,俯瞰山腰的土著部落,立時便讓士卒搬來石塊,從山頂推下。
一時間,一塊塊的山石,沿着山坡急速滾落,砸向山腰毫無防備的土著部落。
石頭滾落的聲音,如同奔雷,部落內的土著,還有荷蘭人,都被驚醒,一個個還沒來得及跑出茅屋,房屋就被石塊砸中。
一瞬間,茅屋垮塌,或者被砸出一個大洞,不少土著和荷蘭人,被砸得頭破血流,部落內亂作一團。
荷蘭軍官來不及戴帽子,拿火槍,穿盔甲,便驚恐的逃出茅屋,便見四處都是驚恐衝出屋宅的身影。
「殺啊!」張益達見此,大聲怒吼,挺起插着銃刺的火槍,就從山頂沖了下來。
山石在前滾動,五十名明軍士卒,挺槍衝下,氣勢如虹,宛如神兵天降。
黑夜中,荷蘭人早被滾下的山石,砸得暈頭轉向,膽顫心驚,現在有明軍自山頂衝下,自然魂飛魄散。
為首的荷蘭軍官,見土著大亂,荷蘭士兵連裝備都沒拿就逃出屋宅,頓時用荷蘭話大喊,「該死,是中國人,快逃回船上去!」
說完,荷蘭軍官帶着幾十名荷蘭人,拔腿就跑,正當他們跑到山腳下時,對面黑暗中,卻站起三排人影。
「砰砰砰」火槍齊射,噴射出的槍焰,仿佛天上閃動的星河。
顧三麻子大聲怒吼,「放!射擊。」
兩百名火槍手,站成三排,毫無感情的開槍齊射,硝煙瀰漫之中,衝下山的荷蘭人,還有土著,頓時被打得篩糠般撲死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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