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逃跑的所有人突然間感覺到地面上一陣劇烈震動,就如同地震來臨一樣。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幾乎所有人都差點站不穩。
林國棟和王司徒心中無比疑惑。
怎麼會這麼快?不應該這麼快就凝結完成才是啊。
兩人絕望地抬頭看去,卻發現連着主神手中光球的那條金色光線消失了。
主神漂浮在空中,憤怒地朝着主神殿的方位大聲嘶吼,像是遇到了什麼災難一樣。
它再也顧不上這裏的一切,化作一道金光,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神殿。
災難性的一幕在b區的主神殿上演。一陣如同地震的震動,在主神殿的正中央傳出,首當其衝的神像片片碎裂,最後化作粉末飄蕩在空中。
緊接着,西面如同蜘蛛網一般蔓延出去,整個地面生生裂出無數的溝痕。
神殿的牆壁就像是被曬乾的黃泥地,佈滿了無數的裂痕,仿佛隨意碰觸一下,就會轟然倒塌。
最頂端的神像由腳底到頭頂,直接裂成了兩半,順着神殿的斜邊滾落下去,砸在廣場上。
整個十三區,無數人驚叫着從房子裏衝出來,以為發生了大地震。
然而當他們出現在街道上的時候,發現震動已經消失了,只有一道金光快速掠空而過。
片刻之後,人們驚駭地發現,主神大人停在神殿的上空,對着天空不甘地嘶吼着。
他們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這東西幾十年,效果還是這麼這麼顯著啊。」工業園區的辦公室內,夾着雪茄的男人望着遠處的那道金色身影,臉上儘是笑意。
少女站在他的身邊,完全不敢相信,那個飾品盒子的威力竟然能夠大到這種程度。
就算是最高濃度的炸藥都不及其萬一吧?
更恐怖的是,這連爆炸聲都沒有。但是遠在幾十公里之外的這裏,依然能夠感受到那種震感。
「師傅,我們是把神殿給炸了嗎?」少女看不到十幾情況,疑惑道。
男人笑着搖搖頭:「炸了神殿並沒有什麼用。你炸掉的是13區建立五十多年來,從人類身上吸取的東西。」
「五十多年來從人類身上吸取的東西?」少女滿臉疑惑。
男子解釋道:「你知道為什麼神殿每年要將數以幾十萬計的三十歲壯年男女送到神殿淨化嗎?」
少女搖搖頭。
男子極為耐心地為徒弟普及知識。「對於這些外星生物來說,人類的精神是最有價值的能力來源。他們跟母星之間距離太遙遠了,沒辦法接收到足夠的能量來進行繁衍,只能夠靠人類的精神和和血肉來彌補。而在他們看來,人類三十歲左右的時候,精神和血肉才剛好全都趨於成熟,正是收割的好季節。」
少女儘管已經初具修為,此刻依然睜大了眼睛。「您是說,它們把一直把人類當食物?」
「比食物要更高級一些。」男子繼續解釋道:「人類的血肉經過淨化之後,精華部分剛好可以供他們身體成長,而人類的精神,則是他們神力的來源,就像人類的武者,吸收地球的精華,然後在體內養成先天真氣是一個道理。」
少女突然想到一個極為可怕的問題,睜大了眼睛。「那些大人物都知道這一些嗎?」
男子笑道:「當然是知道的。」
少女怒道:「那他們就這樣任由着人類成為神明的糧食,還編造謊言欺騙自己的同胞?」
「沒辦法,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大部分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你可以不接受,但是這就是現實。」男子突然想到六十年前的那一場決戰。
在那場大爆炸之後,人類並沒有迎來勝利的曙光,而是在面對更多的外星生物的時候,一群代表着人類「利益」的人選擇了投降。
他們用無數後代的血肉和精神供奉神明,為神明編造漏洞百出的信仰,用武力鎮壓,維持着這世界的平衡。
對還是錯?
男人知道,就算是他也沒有資格評判這一切。
曾經有一位偉人說過:戰爭,不決定誰對了,只決定誰留下了。
他就覺得這句話說得極有道理的。起碼在神明到來前,地球人類進入文明世代之後的幾千年中,勝者為王一直以來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男人突然極為難得地感到有些累了,看着少女道:「去換一身衣服,我們也該走了。」
「現在就走嗎?」少女問道。
男人笑笑,沒有在說話,只是轉入那辦公枱後面,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平平無奇,走在街上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普通人。
「跟你說了很多關於自由民的事情,是時候讓你體會一下自由民的感覺了。」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黑牙,就像是剛剛從戰場上歸來,鬍子拉碴的,黑眼圈很重。
「從現在開始,你叫娜娜,是亞洲北分部第十六中隊的一名先鋒隊員,從小無父無母,有一個死在神使手裏的姐姐……」男人為少女訴說着新的身份,拉開門走出了辦公室。
13c區的街道上,無數人哭喊着。
短短不到半個消失的一場戰鬥,幾乎將半個街區都毀了,好在並沒有什麼人員傷亡。
空巴降落在地上,漢子們急沖沖地出來,為手上的民眾治療。
王司徒和林國棟一人一根煙,看着對方拼命抽着煙的樣子,沉默不言。
他們辛辛苦苦制定的計劃,但是最後他們所要保護的那個年輕人還是死了。
林國棟轉頭,看着沒有了神光照耀的街區,在昏黃的燈光下,無數憔悴的面孔。他們中的許多人,或者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真相,甚至一輩子都沒有沒有機會碰觸到某個領域。
可是正是這群人,他們在被人輕易的引導之下,砸掉了商場,毀掉了地下世界,甚至將鄰居的大門砸開,搶奪比他們還可憐的民眾的財務和食物。
他們可憐嗎?
可憐。
他們可恨嗎?
也可恨。
就算是以他六十多年的修養,依然忍不住感到煩躁,感到憤怒,甚至是絕望。
那個年輕人冒着生命危險,辛辛苦苦的想要為他們揭開一個真相,讓他們能夠活得更長久一點,甚至是現在為此獻出了生命。
可是也正是他要保護的這群人,在幾天之前將他的名字寫在染血的旗幟上,喊着要他出來受罪。
「果凍,你說如果他還活着,看到這一幕,會後悔嗎?」王司徒目光落在遠處的一處救助站。
一名伶仃大醉的大漢粗暴地將正在接受治療的一名小女孩推倒在地,拿起藥箱裏的東西瞧了瞧,沒發現什麼值錢的東西,便丟在一邊,罵罵咧咧地走了。
「應該是會的吧?」林國棟嘆了口氣,將滿腔的沉鬱連同那煙霧一同吐盡,然後站起來,拍拍老朋友的肩膀:「走吧,死兔子。我們兩把老骨頭連個年輕人都保不住,也該退休了。」
「明天老地方見,別忘了給我帶瓶水啊。」王司徒拍拍屁股,按了按自己臉上止血的膠布。
林國棟背對着他,擺擺手。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裏有沙子,使勁揉了揉,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地淌下來了。
對不起,李享。
真的對不起。
看着老友抽動的肩膀,王司徒知道這個從小就愛哭鼻子的小果凍,肯定心裏很難受。
他深吸一口氣,深深看了一眼已經變成廢墟的白色建築,深深一鞠躬。
遠處,陳紅帶着黑蛇的三位成員快速飛奔過來,看到那一片廢墟。
陳紅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猛然站了起來,深深看了遠處的神殿一眼。
「格雷斯,奧古、過山風,我們走吧。」陳紅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淨。
格雷斯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這幅模樣。他就像是在黑夜裏盛開的一朵玫瑰花,嬌艷而冰涼,在風中搖曳着屬於她獨有的風采。
「你放心去吧。這個仇,我會替你報的。」陳紅心裏默念着,帶着黑蛇的成員離開了十三區。
在離這個街區足足兩公里之外的一處小巷子裏,一個下水道的井蓋突然間動了一下,緊接着快速向旁邊移開了。
一道滿身污泥的身影從下水道里爬了出來,那沾滿污泥的臉都掩蓋不住那雙黑夜裏清亮到極點的眸子。
他的臉上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得意笑容。
「他奶奶的,還是本帥激靈。」他四仰八叉,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誰能想到,十分鐘之前,掉落在地下室里的他,生生用自己的先天真氣,在地下挖了一個洞,一直挖到了下水道,然後順着下水道就這麼一路爬過來?
他豎耳傾聽,發現街道已經安靜下來,心裏想着陳紅他們幾位會不會一會找不到自己着急?
他也顧不上滿身的臭味,就這麼狂奔起來。
工業園區,沒有看到人。李享無奈嘆了口氣,給自己挑了兩件衣服,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剛想說出去找找陳紅和格雷斯,突然眉頭一皺。
一個全身肌肉爆炸,穿着牛仔背心的小個子正坐在沙發上,滿臉笑意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小子沒這麼容易死的。」
李享直覺地判斷出,這人應該有蒙古族的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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