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嶺玉龍橫貫大地,一十九座山峰北起洱源鄧川,南至下關天生橋,匯成巍峨雄壯之蒼山。筆神閣 bishenge.comwww..com
其一十九座山峰名為雲弄、蒼浪、五台、蓮花、白雲、鶴雲、三陽、蘭峰、雪人、應樂、觀音、中和、龍泉、玉局、馬龍、聖應、佛頂、馬耳、斜陽。
因毗鄰洱海,四季如春,其上冰雪如同臥龍夏日不化,被大理人視作聖山。
而在這蒼山十九峰之下,每兩座山峰之間,便有一條溪水奔瀉而下,注入洱海,也是大理國中有名的十八溪。
波光粼粼的中溪之下,兩匹滇馬低頭飲着溪水。
張寒城遠眺着蒼山中和峰下的羊苴咩城,昔年此城本是河蠻所建,南詔統御六詔,征服大理各部,將此城劃入了領土。
唐時南詔第六代王異牟尋自太和城遷都於此,進而再到現如今的段氏大理,羊苴咩城一直便是國都所在。
此城比之洛陽城要小上許多,但乍一看卻更是繁華,那城外梯田層疊,有農人躬耕,而在那寬廣的城門前方,便是奇裝異服的大理百姓來來往往。
後方,那蒼山入雲,直接天壤,直令張寒城好似來到了一處神仙城池。
「阿彌陀佛。」宏業大師站在張寒城的身後,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道「張施主,前方便是大理國都,我們走吧。」
「好。」張寒城回了個佛號,道「這一路上多謝大師指引,否則我自己亂走,怕是要走丟了。」
宏業大師微微一笑道「原本,我便要回到大理,來向武威王匯報有關楊氏之事,帶張施主回來,也只是順道為之,你我相伴半月時間,白日裏一同趕路,夜裏則又談論佛法,雖路途辛苦,但卻少了些枯燥,是貧僧該謝謝張施主才是。」
張寒城撓了撓頭,他跟宏業大師快馬加鞭,自中原直接入蜀,在那嶙峋的山川之間縱着滇馬攀登,繞行,又經過了許多山河湖泊,這才終於又到了西南大理。
一路顛簸無比,風塵僕僕辛苦非常,每次見到美好景致,想要停留一二,卻又總覺着不敢拖延,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
直至此處,他才終於鬆了口氣。
二人牽着馬,自田間的路上走向大理國城門,那四名負責把守城門的衛兵見到宏業大師後,也做佛家姿態行禮,便自然放行。
天龍乃是大理國皇家寺院,為段氏所重視,段思平一有閒暇,便會去天龍寺中誦讀經書,所以大理國的百姓,對天龍寺的僧人尊敬非常。
宏業大師帶着張寒城進入城中之後,張寒城也發現,大理國的建築與中原也好、蜀地也好,都有很大區別。
此處房舍雖也有瓦片遮掩,但卻更加的正方,但一些較高之建築,則為圓頂,此處之人愛穿白衣、亦或是花衣,女子的身上,則有許多銀飾裝點,在陽光下光輝奪目,令人感覺高貴非常。
張寒城衣衫裝扮皆是中原人士打扮,乃是唐時就傳下來的圓領袍衫,大理人極少見到這種衣衫,有些駐足側目。
他們瞧來瞧去,叫張寒城忍不住臉紅。
宏業大師微微一笑道「張施主勿怪,此處極少出現中土人士,張施主這身衣裳,叫百姓們覺得特別,所以才會如此。」
張寒城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看向了位於那道路最深處,蒼山之下層疊的宮殿與宮牆,道「那裏,便是皇宮了嗎」
宏業大師點頭,道「不錯。」
張寒城頓時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到段思平,趕緊加快了腳步。
宏業大師微微一笑,趕緊叫了一名巡守城池的衛兵,令他前去通知武威王需進宮中,有事相商。
做完了這事,宏業大師才跟上張寒城。
張寒城牽馬行走了一會兒,前方突然便出了一輛四馬並行的馬車,這馬車上方華蓋隨風飄搖,車上,此刻正坐着個衣着華貴的少年,看着與趙九重的年歲差不多,穿着一身白衣,勃頸上掛着一串明黃色的珠子。
這少年靠在椅背上,看着大理國眾多百姓。
一些百姓見到這少年,頓時紛紛停住腳步,跑到了道路兩側,趕緊跪伏了下來,無論男女老幼,都將腦門兒貼在了地上。
張寒城微微一怔,這少年英武不凡,絕非尋常之人,倒叫他有些撓頭。
宏業大師愕然,道「這位,便是大理國的太子,段思英了。」
張寒城目光一閃,段思英乃是段思平的兒子,這樣一看,段思英的確與段思平眉眼間有些相似,但更加秀氣,缺了段思平的幾分英武之氣。
宏業大師看着張寒城仍舊牽馬站着,頓時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張寒城的手腕,準備拉他去一旁躲避一下。
而正在這時,座椅之上慵懶而坐的段思英,卻突然叫了聲「停」
話音落下,那負責趕馬之人頓時引住韁繩,令馬匹定在了道中間。
一下子,那周圍跪着的百姓,便將頭埋得更深了。
段思英眯着眼睛,隨意的抬起手,指向了張寒城,道「那個人,你怎麼不跪下」
張寒城微微一怔。
宏業大師趕緊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太子在上,此人乃是大理國之客,不是大理百姓,沒有叫客人下跪的道理。」
段思英挑眉,看了一眼宏業大師,嘴角勾起,道「既入大理,自是大理臣民,縱使是客,也該是民,我乃大理國太子身份,難道當不得他一跪麼」
張寒城回過神來,知道這段思英是在找他麻煩。
宏業大師道「阿彌陀佛,太子殿下,還是莫要為難遠方來客,貧僧在此請求了。」
段思英冷哼了一聲,道「你們這些和尚不跪也就罷了,現在一個外人也不跪了,等到我做了皇帝,便要下令,叫天下僧侶、外人見我之後,必須跪下相見,憑什麼百姓能跪,僧人不能跪」
張寒城頓時雙目一凝,這段思英難道不懂,他做皇帝,就代表段思平的離世
宏業大師道「阿彌陀佛,太子殿下,您還不是皇帝,今時今日,貧僧與這位施主,還無須跪你。」
段思英神色不善,回頭看向了隨行的二十名侍衛,道「你們,去給我拿下這個不跪之人」
話音落下,二十名侍衛頓時一齊朝着宏業大師和張寒城這邊沖了過來。
宏業大師頓時道「誰敢動手莫怪貧僧不客氣了」
此話一落,二十名侍衛頓時定住腳步,面面相覷,又回頭看向了段思英。
段思英朗聲道「動手連我這個太子的命令都不聽,卻偏要聽這和尚的話作甚」
二十名侍衛聽到段思英此話,才終於踏開腳步,再次撲向了張寒城。
張寒城心中複雜無比,右手已經瞬間放在了背後的重劍之上,原本,只是跪一下,他不覺得有什麼,乞丐生下來就跪來跪去,令他不滿的是,段思平還未離世,這段思英卻已經想做皇帝了,分明就不將重病中的段思平放在眼中
如此之人,放在中原便是逆子
「都給我住手」
一道渾厚的聲音突然間響徹。
張寒城微微一怔,忍不住朝着那邊看去,一道虎背熊腰的身影,已經踏步走了過來。
正是許久不見的段思良。
段思良仍舊如同從前一般,只是衣着變得華貴無比,白衣紋金,不再是中原人士打扮。
段思英頓時皺眉,看了一眼段思良。
那些侍衛趕緊停下動作,紛紛跪在了地上「參見武威王。」
段思良詫異的看了一眼張寒城,又趕緊收回目光,冷眼看向了段思英道「怎麼,你這大理國的太子,見到叔父不知問好麼」
段思英冷哼了一聲,攥着拳頭,乾脆對那車夫道「趕車咱們出城玩去」
段思良踏步衝出,瞬間便到了那四匹馬前方,阻住了馬車去路。
負責趕車之人嚇了一跳,牽住韁繩。
段思英盯着段思良道「叔父這是何意,憑什麼阻住我之去路」
段思良道「給我下車,道歉。」
段思英頓時咬緊牙關,喝道「道歉憑什麼我貴為大理國太子,還要跟個外人道歉」
段思良眯着眼睛道「你是不聽我這叔父的話了」
段思英喝道「叔父莫要自持身份,便要壓我一頭,我是未來大理國皇帝,你敢如此對我」
段思良道「你將來是皇帝不假,我是現今皇帝的兄弟你是我之後輩,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一時之間,段思英和段思良乾脆僵持在了大道中間。
周圍那些百姓不敢抬頭看,只能跪在地上飛快的挪開身體,向後退走。
張寒城嘆了口氣,道「伯伯,不用他給我道歉,只是誤會而已。」
段思英勾起冷笑,道「叔父可曾聽見了這一切只是誤會。」
段思良道「你好自為之近來沒空管你,但不代表就不管你了」
說罷,段思良這才從馬車前離開。
段思英對趕車之人喝道「趕車」
馬匹再次前行,那些跪在地上的侍衛這才紛紛起身,趕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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