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糯米願意讓柱子站到房間門外去的原因之一。
她面前所翻騰着的污黑霧氣,不論是叫誰見了,都不會覺得那是什麼帶着仙氣的靈霧。那裏邊不要說是什麼有用的藥氣,即便就是連外頭那些尋常的霧氣都不如。
世俗村落外頭的水霧,好賴不會帶着那樣難聞的腥臭,又對修士有害處。可如今糯米麵前凝出來的黑霧明顯是在侵蝕着她外放出去的護體靈氣,一看就不是什麼溫和的藥氣。
糯米自己可是明白得很,她所放入到丹爐裏邊去的仙草和藥液,可全都是些毒物,若是出來的丹藥和藥氣還能有什麼好處,那可就怪了。
柱子這時候要是還留在房間裏邊,說不準就要一個不慎出什麼意外。
糯米倒是對自己的修為十分自信,完全不擔心自己在煉製丹藥的過程中被這毒霧侵蝕。然而,柱子的修為是不是足以抵抗這些毒霧,她心中卻是有些忐忑的。畢竟柱子所修煉的功法,到底偏重於強健體魄,對靈氣的鍛煉可比不上同階層的劍修,更就不要說是同仙修比較了。
她雖然也是能夠用自己的護體靈氣去一併護住柱子,可這樣一來,反倒是顯得有些太過於刻意了,卻不知道柱子是不是會在意。
思前想後之下,還不若干脆就讓柱子站到房間外邊去就是了。
她自己原本對這些害人的丹藥同仙草沒什麼考究,要不是當初為了柱子,她根本就不可能見到這種丹藥的方子,也更不會將方子記錄下來;至於這些隨手拿出來的毒物會被她帶在身上,也同樣是因為柱子的緣故。
當初她從陸纖縴手上得到了一個寫滿了毒物的方子,說是能夠用來幫着柱子從傀儡的模樣當中恢復過來的。她自己雖然對這些東西毫無研究,可在完全沒有其他法子的情況下,卻也還是將那方子收了起來,努力地收集齊了那方子上頭的各式毒物。
沒想到這些東西沒怎麼用在柱子身上,如今倒是正好被糯米丟入到了丹爐裏邊去。
尋常修士若是分開了將這些毒物都吞服下去。那可就別說是什麼修為倒退了,簡直就是要丹田經脈爆裂而亡。
而糯米如今要煉製的東西,與其說是種丹藥,倒不若說是一種奇怪的藥液要來得準確。
這藥液對修士沒有什麼特殊的作用。即便是就那樣喝下去了,也不會對靈氣產生什麼影響。雖然不見得會對修煉有什麼幫助,卻到底已經是被煉製得沒有了任何害處。
然而——
若是用這藥液來澆灌仙草靈谷,就能在那些靈植體內漸漸積聚下來。那些靈植眼看着沒有任何差別,卻是在修士服用以後。會將那藥液裏頭的毒素轉移到修士體內,慢慢侵蝕着靈氣和靈脈。
日子久了,靈脈被腐蝕得千瘡百孔,修為境界自然會猛的降低。
糯米正是想要用這種奇怪的藥液種植出一批靈谷來,送到清明真人手上去。
她倒是也曾經猶豫過,知道自己將這些靈谷送出去了以後,說不準會在別的什麼機緣巧合之下,落到旁人手上的。
對於清明真人,糯米可是完全沒有什麼愧疚的心思。不管清明真人因為這些靈谷鬧出什麼問題來,她都不會覺得愧疚。可若是這些靈谷被清明真人轉手賣出去。落到旁的修士手中,將他們的修為給敗壞了的話,糯米倒是要覺得有點兒為難了。
而且,她還不知道這些藥液需要經過多長時間才能培養種植出靈谷來,她卻也還從來沒有試驗過,哪裏能知道。
這卻還並不是她所需要着重擔心的事情。畢竟她體內可是藏着個時間流轉同外頭不一樣的飄渺空間的,只要她能夠將這藥液煉製出來,終歸還是可以藉助自己體內的空間,嘗試着將那種靈谷給種植出來。
若是清明真人沒這樣快離開千仞宗,那就再好不過了。不僅是能讓她有時間去處理那些靈谷。甚至還能趁着對方在門派裏邊的時候,直接將這些靈谷混到清明真人平日食用的靈食裏邊去。這麼一來,可就絕對不可能會害到旁人了。
當真要對清明真人動手,糯米也沒想着要借旁人的手。這事情最後有了結果。她肯定是會應下來,也沒必要讓門派裏邊的小雜役弟子為她去背黑鍋。
糯米在心中感嘆着,手上的動作卻完全沒有因此而有什麼停頓。
她的願望實現了。
在外頭那些修士一擁而上地圍到了千仞宗裏邊來的時候,清明真人果然就沒有離開,十分含糊地就在這門派裏邊留了下來。若是換了原先的時候,門派裏邊多了這麼個叫她討厭和害怕的修士存在。她肯定是要覺得不高興,然後去找秦廣嵐或是蕭景言去說一說的。可這時候她自己心中有了計較,自然也不會多介意這些。
甚至,清明真人的留下還叫她覺得很有些高興。這麼一來,她準備着要做的復仇倒是可以順利地展開了。
因着有這樣的一個想法,就連那群連同清明真人一塊兒留下的鐵生門修士,也都不再惹得糯米生厭了。
她還主動地去向那些過來為她送靈食的雜役弟子細細打聽了一番。
那些雜役弟子又哪裏知道糯米同清明真人和鐵生門之間的那些恩怨,這時候聽到副掌教這麼打聽了起來,便也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說了出來:
「都還住在門派裏邊呢。可也不知道總管是怎麼個安排,這時候都在前邊客房那頭住着呢。見天兒纏着要見總管,卻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個想法。說是……說是……可能想要一直留在咱們門派裏邊。」
雜役弟子說得直接,可也不知道什麼內幕,說出來的都是些自己所見的事情,又或是從相熟的同門口中聽到的一些謠傳一樣的事情,頗是顯得有點兒吞吞吐吐的。
糯米朝着那雜役弟子笑笑,倒是沒有去計較那個雜役弟子話裏邊那些磕磕絆絆的內容。
她自然知道鐵生門的修士不可能想要永遠留在千仞宗裏邊。
鐵生門的修士同清明真人師徒不一樣,他們本身是有着個門派的,在鐵生門這個門派覆滅以前,他們可不應當轉到什麼別的門派裏邊去。即便就是心中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可能就流露出來。
糯米倒覺得鐵生門那群修士只是當真希望能在千仞宗裏邊蹭點兒好處回去罷了,那些鐵生門的修士如今雖然是已經求到了千仞宗門前來,卻到底還是維持着自己當初那種殺滅了萬劍宗時候的傲氣,總覺得自己在這附近的修仙界裏邊已經算得上是個老資格的門派了,骨子裏邊很是有些瞧不起千仞宗。
他們總以為自己已經將那種想法掩蓋得很好了,可糯米在旁邊靜靜瞧着他們的時候,卻還是從一些十分細微的地方看出了他們心中潛藏着的那點兒傲然。
相比之下,反倒好像是花眠那個不着四六的傢伙顯得更平和一些。
花眠雖然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卻從來沒有給過糯米那種瞧不起旁人的感覺。他雖然是那樣的叫人厭惡,可厭惡總是落到了別處,同鐵生門的修士並不一樣。
只是,不論是鐵生門的其他修士,還是花眠,糯米都已經再提不起什麼興致來了。
鐵生門的修士都一併留下來了,這也很好。
「……是鐵生門的所有修士都留下來了麼?連着那個……瞧上去沒骨頭的傢伙也一樣?」糯米又向着雜役弟子打聽了一句。
沒骨頭的傢伙,自然是花眠那個坐在椅子上都好似會隨時軟灘到地上去的傢伙。
雜役弟子顯然也是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糯米話裏邊說的是誰,點點頭,道,「也留着呢。」
糯米笑笑,再不說什麼了。
她先前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荒廢多少仙草才能夠煉製出那種藥液來,乾脆就將自己手上能夠拿出來的毒物都煉製了一遍,倒是將她手上的那些毒物都消耗得七七八八的,也讓她手上多出了許多那些藥液。
有了這麼些東西,而糯米又已經決定了要將那些靈谷用到清明真人身上,這時候可是完全不介意將那些靈谷再種植出多一些,也給花眠去用上一份。
畢竟這東西已經折騰出來了的話,也就不在乎是給一個人用還是給兩個人用了。
若是換到那些其他鐵生門修士身上去,糯米可能還會有點兒猶豫,可只要是花眠,糯米便覺得自己不論是怎樣地去復仇都是應當的。就是不為了她自己,也為了當初青泉峰上邊的那些修士弟子們。
她可是一直都還記着孫敏最後看着她的眼神呢。
那眼神好似還一直在同她講着,要她幫忙復仇一般。
那被糯米拉扯着打聽的雜役弟子都要以為糯米會大力反對鐵生門修士的留下,還將那些修士們的壞處大大說了一番,卻見糯米只是微微一笑,沒什麼太特別的反應,也只能是悶悶地退到了一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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