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糯米張了張嘴,忽地想起葉梵的交代來,趕緊地又將嘴巴給閉上了。
「你什麼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呀。是不是葉梵師叔問你話了?找你去問青泉峰的事情了?還是別的什麼,你趕緊說話呀。」田甜也着急了,一伸手就在糯米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糯米被推得整個人往後踉蹌了一步,卻還是緊緊地咬住了下唇。她不太明白昨天見到的情形為何不能告訴旁人,但大師兄的話在她心目中比什麼金科玉律都來得要緊。大師兄讓她不要往外說,她可不能開這個口。
「你好賴算是青泉峰弟子,又是我藥圃裏邊的童子。怎麼,連個話也不願跟我講麼?」田甜想了想,總覺得糯米要和葉梵扯上關係,這實在是太怪異了些。因為實在怪異,她心裏邊就更着急了起來,「師尊不在山上,我便是這山上管事的。你大早上的纏着大雲霧峰的師叔,還不願說個理由,可是藏了什麼禍心呀。」
自打進入了山門以後,糯米一直將自己藏得很好,她又不打眼,山門裏邊就沒有哪個是瞧出了她的性別來的。這得虧是她藏得好了,田甜現下才沒有往別處想。要是知道了她是個女修,田甜這時候說不準已經嫉妒得要用劍劃她的臉了。
糯米被田甜凌厲的氣勢給嚇了一大跳,心裏邊只記得葉梵冷冷的叮囑,便只一味咬着下唇,慌亂地搖頭。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也不願在田甜面前撒謊,就只能笨拙地拒絕。
可田甜哪裏會想得到那麼多,她只以為葉梵是想私下打聽青泉峰的事情,她要是問出話來了,不是整好有了可以拿捏住葉梵、和葉梵攀談的手段了麼。見糯米不願意回答,田甜頓時冷笑一聲,一手將糯米推倒在地上。「好,你這倒是硬氣。你這樣硬氣的,我還留着你在峰上作甚。」
話音一落,田甜背上便「噌」地一聲從劍鞘裏頭飛出一把飛劍來。那飛劍晶瑩剔透。在陽光之下耀耀生輝,正是她得意愛劍冰璃劍。這把飛劍已經被她煉造得十分通透,雖不到人劍合一的狀態,可劍隨心轉,只她一動念。冰璃便會隨着她的心意而轉動。田甜這時是盛怒之下,冰璃劍上也跟着發出一道道寒霜劍氣。就是不揮動劍鋒,也生生要將人割裂開來。
「我我……我沒有……」
糯米一邊往後退縮躲開劍氣,一邊慌張地搖頭,想要解釋。只是,她從來是個不曾說謊的,一時之間又哪裏能想得出什麼藉口來。可憐她才剛受了驚嚇,還沒回過神來,這時候就又要面對田甜的怒氣。
田甜到底只是想嚇唬嚇唬糯米,也沒有真就要取她性命的意思。見到糯米縮在地上那副狼狽的模樣。田甜心裏邊也不由得升起了些得意來,連怒氣都跟着減了幾分。田甜只是想要知道葉梵的事情,這要是真將糯米殺了,哪裏還來的情報。只是沒想到糯米這樣的氣硬,田甜便覺得這裏邊肯定是又不得了的大事兒,就又故意板着臉,指揮着冰璃劍朝着糯米逼近過去。
冰璃劍是件不可多得的靈器,本身就靈力十足,這下得了田甜催動,劍氣更是迎風而漲。雖是千年寒冰煅成。在陽光之下卻一點不顯勢弱,反倒是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那劍氣更是一道一道,細密得像是漁網一般往糯米身上逼去,不一時就在糯米的臉蛋上割出一道血痕來。
「師姐……大師姐……不是不是的……」
糯米都不知道自己嘴裏邊講的是什麼話了。用手擋在面前,只是一味的搖頭,希望田甜不要再問了。她還以為田甜真的就知道了些什麼,逼着她要講出昨晚的事情來。卻哪裏知道田甜只是起了私心,要她說出些不利葉梵的話。
萬劍宗內,最忌諱山門弟子打聽其他山上的機要密事。一旦做出這樣的行為來。門派可是絕不會輕饒的。
田甜自然不是想着要檢舉葉梵的,只是覺着若有了這樣一個由頭,便算是掌握了葉梵的一個秘密。她再去向葉梵搭話,想必葉梵是不敢再不搭理她的了。要是事情順利,她便可以直接踹開現在的雙修道侶,換成與葉梵結下仙緣,這不是她一路以來所渴望的麼。
有了這樣的想法,田甜對糯米也就逼得更緊了。
糯米抬手擋着臉,卻哪裏擋得住冰璃劍的劍氣。臉是護住了,手臂上卻瞬間又劃出了幾道血痕來。
田甜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正準備指揮着冰璃劍再進一步緊逼,卻突然生出了變故。
糯米仍是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身上卻猛地爆出一陣眩目的白光來,那白光夾雜着靈氣,幾乎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田甜一驚,本能地抬手去擋,另外一隻手就抬起來想要把冰璃劍捉在手上——不料,卻是捉了個空。
原本應當是田甜心意相通的冰璃劍,居然瞬間和她斷開了聯繫。
不妙!
田甜心底突地一跳。她是青泉峰上最有能力的弟子,參加過山門小比,有些比斗的經驗。她自然知道這種時候強佔不得,雖然心疼飛劍,卻也只能擋着眼睛後退。一邊後退,一邊還在心中驚悚莫名。她一直沒有將糯米當一回事,只覺得是個能力低又不起眼的小師弟,哪裏會想到這人身上其實暗藏了這樣厲害的法門。
卻不知道糯米自己也被嚇得呆愣了。她也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連放下手臂都忘了,只覺得面前一團一團的白色光芒,倒不至於刺她眼睛,好像是想要把她保護起來一樣。
等那白光散盡,田甜這才看到那白光中央站了一個相貌年輕的人。那人穿的是大雲霧峰上的道服,一身墨青的顏色,頭髮不像是普通弟子那樣紮成束,反倒是披散着的。要說他是人,有些不大準確。他雖然人身而立,姿勢卻總有些奇怪,彎着身子朝前傾側,連四肢都看着有些怪異。
田甜哪裏還能注意到這些細節。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的手,對方手上拿着的正是她的冰璃劍。
冰璃劍是清明真人專門為田甜尋來的法器,鍛造的材料是正統的寒山冰玉。說是玉石,實在是沉積萬年的霜雪壓成的冰晶,又在靈脈內被靈氣衝撞了數年,這才結出來的冰石。鍛造的時候不能用火,必須是用陰寒地脈的厲氣去慢慢打磨而成。
這樣的法器,猶為適合變異冰靈根的修士使用。只是,若是非冰靈根的修士握住這樣的法器,就會被法器內的陰寒之氣震傷。
那攔在田甜和糯米之間的修士明顯不屬於冰靈根,他一手握着冰璃劍,手掌上便冒出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來。那霧氣上纏繞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手掌也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在慢慢地凍結起來。
「你……你……你是大雲霧峰的人?」田甜用畏懼的眼神看了看前頭的男修士,明智地選擇了暫時屈服。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冰璃劍,只見冰璃劍被對方握得緊緊的,在她的呼喚之下,居然沒有一絲顫動,仿佛已經完全被對方拿捏住了一樣,不由暗自吞了口唾沫。對方的層次顯然要壓住她不少,才能對冰璃劍有這樣的控制力。再加上對方那種被凍傷也不為所動的堅固精神,讓她覺得自己還是乖巧一些比較好。
男修士聽到田甜的話,稍微朝着她的方向轉了轉頭,又點了點下顎,從懷裏邊摸出了一個木質的令牌來,朝着田甜面前晃了一晃。
田甜的眼神頓時就僵住了,連氣勢都跟着弱了下去,「你……你是葉梵師叔身邊的人……」
男修士又點了點下顎。
糯米一直被那男修護在後頭,這會兒把雙手放了下來,也還是看不見對方的臉。聽到田甜說那人是葉梵身邊的,她這才莫名放鬆了一些。她雖然不知道葉梵為什麼會將人放在她身邊,卻總是覺得大師兄是不會害她的。
田甜已經開始咬起了嘴唇來,「我只是想要找他問話,哪裏知道他不聽話,我才……我沒有要傷了……的意思。」
男修士卻好像沒有聽見田甜的話一樣,啞着嗓子說,「不要問。」
他的聲音很沙,又很低沉,就像是沉積多年又生了鏽的鐵門被驟然打開時候的那種聲音,聽着讓人難受無比。
田甜聽着他的聲音,反射性地皺了皺眉頭,卻又驚恐地將眉展開了,臉上猛然浮現出一個敬畏的神情來,「你是葉梵師叔的傀儡。」
已經不是疑問的語氣了。
男修士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用一種刺骨冰冷的眼神盯着田甜看了半晌,這才突然抬了抬手,將冰璃劍遞到了田甜面前去。他的眼神裏邊沒有一絲屬於生物的光芒,渾濁一片,就像佈滿了鏽跡的金屬圓球。他抬手的時候,又不像一般人那樣緩緩伸出去,而是平平的一遞,好像伸出去的根本不是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是連同那飛劍一樣,只要是遞出去的,就只是一件物品。
田甜眼神裏邊的恐懼和敬畏更濃了。她需要用盡全身力氣,才壓抑得住自己顫抖的身體,不至於馬上轉身逃開。她知道她說的話,葉梵都能聽到。她想要說些什麼,可已經不知道能夠說什麼。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從那傀儡修士手中接過自己的劍,不甘心地瞪了糯米一眼,慢慢倒退着離開了。(未完待續。)
PS: _(:з」∠)_~票票到碗裏來……繼續敲碗…… 看到有幾位書友都是14號剛升的會員初V,然後沒改名字就來訂閱的,覺得超級感動。謝謝你們喜歡糯米崽。捂臉。 謝謝書友741君的打賞!嗯……沒名字果然很難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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