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阿靜,去跟着他們;阿素阿痕,去給師兄幫忙。」
糯米聲音不大,雙手一指,就已經給四個靈蓮仙子分派了任務。
靈蓮仙子難得到這外頭來,覺得十分新鮮。她們又是最聽糯米吩咐的,此時聽了糯米的話,趕緊分開,朝着糯米所指方向各自走去。
她們就是在走路的時候,卻也並不像尋常修士一般是用腳走的,更不是踩在飛劍上邊從空中掠過,而就像是漂浮在空中,慢慢地向前盪過去,瞧着十分優雅,倒當真給人一種輕靈的感覺。
旁的那些修士也是從來不曾見過靈蓮仙子的,此刻一見,也是有種驚為天人之感,直勾勾地就看着幾個靈蓮仙子,頓時就又忘了要逃命了。
幸虧這次再用不着糯米或是宗午德提醒,名叫阿墨和阿靜的兩位靈蓮仙子已經飄忽到了那些翻滾在地上的修士面前,低頭看了他們一眼,抬手就向他們揮了揮衣袖。
兩位仙子並不開口,衣袖翻飛的模樣便就如同是天邊雲彩一般飄逸,流轉之間,一股帶着淡淡清香氣息的風已經朝着面前眾修士席捲而去。
那些修士還正躺在地上望着兩位仙子發呆,眼神都還沒收回來,便只覺得渾身一輕,整個人已被那輕飄飄的袖風托起到了空中,慢慢地向着後頭的黑暗當中飄忽過去。這風僅僅只是從那兩位仙子的袖口生出,不過是軟軟的卷過,簡直就好似連一片葉子都無法拂動的淺風。
可就是這樣清淺的一點兒微風,卻是將所有修士的身體都抬了起來,慢慢朝後送去。
被香風托起的修士們先是一驚,緊接着便又開始發起了呆來。特別是那僅有的兩個同盟修士,此刻更是呆得厲害。
他們原本只知道糯米是個年紀輕輕的煉丹師,可從來沒有見識過糯米動手的時候是什麼個模樣。就是之前見到她同宗午德比斗所展露出來的一點兒能耐,卻也只以為糯米僅是天賦靈根比較厲害,並沒有朝着太深入的地方去想。
今日夜裏面對着那骨妖的時候。糯米倒是使了不少法術。可糯米所熟悉的法術大多是從靈植專用的法術當中變化延伸出來,雖然有效,終歸欠缺了些凌厲,更沒有尋常法術那樣多的光影煙火。猛地一看,倒好似連他們這些仙修都不如。
這麼些修士本就已經因為神魂當中的傷口裂痕而有些暈乎乎的,更別說是根據眼前那骨妖的實力去分析糯米真正的實力水平了。他們這般頭腦發暈的一通看,實在什麼也沒能瞧出來,於是對糯米的印象。也就僅僅是停留在了煉丹師的層面上邊。
如今等見到了這幾個靈蓮仙子的能耐以後,這些修士就是再吃頓,也開始意識到了糯米的不凡之處。
畢竟就連這幾個跟在糯米身邊的靈蓮仙子都已經這般厲害,若是糯米自己本身沒有相當的能耐,恐怕是不大可能鎮得住她們的。一時之間,所有修士倒是都跟着沉默了起來,不知道該對此做出什麼反應才是。
他們滿心以為糯米應當同他們的能耐在伯仲之間,可能就僅僅只是在煉丹的方面比他們更厲害一些,又是落在了千仞宗那麼個小門派當中,所以才因着一手煉丹的本事。成為了副掌教。
如今一看,卻到底是他們自己太過於自信了。
倒是那些千仞宗出來的弟子要更了解糯米,雖然也驚詫於四位靈蓮仙子的存在,到底是對糯米的實力有一定了解,並沒有因此就感到多少意料之外。
糯米吩咐了兩個靈蓮仙子將地上那些修士送走以後,便在沒有回頭去看他們的意思了。她自己領着另外兩位靈蓮仙子,就站在柱子身後,好像是想要給柱子幫忙一般。
——她先前還自覺靈力不濟,如今有了靈蓮仙子,難道靈氣就又充盈回來了?
不少修士腦海中都閃過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可等他們見到糯米所做的事情以後。瞬時就感到一陣慚愧。
糯米所做着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們所想像的那樣的。她壓根兒沒有要上去幫忙柱子的意思,她對於柱子的意圖清楚得很,明白自己那師兄壓根兒沒有要將那些妖物全部擊潰打炮的心思。
柱子說是要為大家斷後。便十分認真地在執行着自己所說的話。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在那些修士逃走以前,將身前的那些妖物限制在黑暗當中,好為他們爭取些許時間罷了。
糯米領着兩個靈蓮仙子上前,也壓根兒不去管那些妖物正在發出什麼攻擊,也不再結印施法。只是同那兩位靈蓮仙子擺了擺手,然後就又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法器來,緊緊抓在手中。
兩位靈蓮仙子得了糯米的吩咐,並沒有像是後頭那二位一般,施展出手段來用袖風去驅趕那些藏在黑暗當中的妖物,反倒是衣衫飄飄,在柱子背後翻飛着將衣袖上下翻騰着躍動。她們的手臂本就白皙細嫩,此時在深沉的黑暗當中,自袖管中間露出短短一截,看着就好似能散發出點點瑩白的光亮來一樣,看着叫人心頭生喜。
特別是在這樣漆黑如墨的夜色當中,兩位靈蓮仙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柔和光芒,簡直如同是星月光輝一般,叫人止不住地就想要聚攏到她們身旁去。
而糯米手中的法器也終於完全顯露了出來,竟是一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所雕成,也不知道是她什麼時候同人換回來的。此時拿出來,配合着兩位靈蓮仙子身上盪出的瑩白光芒,整好是將柱子身後的一整片地方都照得明晃晃的。
他們此刻已經同柱子離得有些遠了,卻仍是能夠見到柱子後背上有一層汗水留下的痕跡。他們原先是覺得柱子面對那群妖物,好似相當輕鬆寫意,可如今這麼一看,才知道原來柱子也並不很輕鬆,心中頓時就升起了點兒慚愧的感覺來。
那些修士眼看着兩位靈蓮仙子身上散發出的淺淡光芒慢慢擴散開,向着柱子身上籠罩過去,這才恍然大悟。待他們再扭頭看身邊的那兩位靈蓮仙子,這才發現她們二人身上也同樣是在散發着些潔白的光芒的。只不過她們二人並沒有刻意地將身上的光芒逼散出來,在篝火邊上,便就顯得沒有那樣耀眼。
如今同篝火離得有些遠了,他們才發現,靈蓮仙子身上的仙光並沒有被黑暗吞噬,反倒是微微照亮了附近的一小圈地方。
他們在袖風的托力之下慢慢飄遠,而那兩位靈蓮仙子也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旁,好像是在用自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淡淡仙光為他們照亮後頭的道路一般。
有幾個修士心中正嘀咕着,覺得這好似有些多此一舉,便忽地就聽見身邊傳來了一聲悽厲的哀鳴,一下就衝破了黑暗,直朝着他們一群人撞了過來。
被糯米叫做阿墨的那位靈蓮仙子身穿玄墨色絲綢宮衣,此時聽到聲響,便是扭頭朝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輕吟一聲,「障。」
她的聲音很輕,動作極慢,別說是同那尖利的聲音抗衡了,便就好似是無法傳遞到眾人的耳朵裏邊去一樣。所有修士都聽到了那聲哀鳴,心中微顫,還沒來得及被這一聲音震盪神魂,耳邊就已經響起了阿墨從櫻唇裏邊吐出的聲響。
那聲音實在太輕太輕,就好像是一片輕飄飄落下來的黃葉,在空中隨微風左右盪忽許久,一路飄零,卻好久好久也沒能落到地上——正是這同樣的感覺所帶來的心癢心悸。
可這樣輕柔的聲音,最終卻到底是落到了所有人的耳朵當中。
哀鳴若是萬鈞巨石,阿墨的輕吟便輕得好似一根羽毛。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小根羽毛,慢悠悠地出現在了轟隆巨石面前,卻是將巨石整個又反打了出去。原先震得所有修士頭腦發暈的哀鳴,如今竟是沒有了分毫妖力。
「哎?厲害……真厲害。」宗午德是個嘴巴閒不住的,兼又脫離了危險,此時正是輕鬆,忍不住就開口說了起來,「原來苗家副掌教你有這樣厲害的靈蓮仙子,怎的原先沒見你喚出來呢。倒是讓我們在地上滾來滾去,弄得渾身是灰土,你才把她們召喚出來幫忙,可當真是……是……」
他本是想說個調侃的詞的,可話才到了嘴邊,就見到他身旁那兩個靈蓮仙子正用十分清淡的眼神盯着他看,瞬時就是渾身一個激靈,想起自己如今還正就在這兩位手中呢。他要是說了太過分的話,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可被兩位仙子當成冒犯,又扔會那骨妖面前,那可如何是好。
這樣一想,宗午德就趕緊將嘴巴閉得緊緊的。
宗午德不講話了,卻忽地聽得糯米的聲音涼涼地從前邊飄了過來,道:
「哦,原先。原先我忘了呀。」
要不是此時場合不對,宗午德覺得自己肯定是要吐出滿地的血來——這都什麼人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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