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沒有掙扎,她都有些高興呆了。
師姐在牽着她的手呢,真好。
一路跑到了大殿中央,田甜才稍微鬆開了手,轉身望着糯米。因為跑得有點急,她都還有些兒氣喘,抬手捻了捻鬢角撩到耳朵後夾好,才開口對糯米說: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糯米。」
站在大殿上頭,糯米總覺得有點不安,沒機會去傷心師姐記不住自己的名字,甚至連田甜之後對她說了什麼也都沒注意。直到田甜不滿的推了推他的肩膀,糯米才猛的回過神來。
「師姐……在大殿的話、師尊會生氣。」
這話糯米講得有點小心翼翼。
她自然是不想惹師姐討厭的,但之前師尊冷冰冰的臉還像在心底揮之不去,糯米甚至都不大願意靠近主殿,生怕又被師尊看到,也不知道這次會被怎麼責罰。
「哎呀,你這小傢伙,事怎麼這麼多。跟着過來吧。」
田甜跺了跺腳,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好歹是向糯米招了招手,然後帶頭出了大殿。
一路上都是糯米完全沒有見過和走過的地方。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雜役弟子向田甜打招呼,再往後走下去,便連人煙都沒有了。繞過了陡峭山壁之間的一條小道,到了一小片碧青的草地上,田甜這才停了下來,望了一眼糯米。
糯米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田甜眼中的猶豫一閃而過,不由得歪了歪腦袋。
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懂,師姐怎麼會找她。
田甜又小小的「哎呀」了一聲,咬了咬嫣紅色的下唇,有些遲疑的開口:
「你覺得……大師兄怎麼樣?」
「大師兄很好。」
儘管完全不明白師姐怎麼會突然這樣問,糯米還是回答出了自己心目中的答案。
「是吧,大師兄很好呢。你是和大師兄說過話的,畢竟不同。」
田甜就忽然高興了起來,拍了拍手,還忍不住轉了個圈兒。
她本身就生得好看,又年青,還是個修仙的,皮膚白嫩嫩的像透着層光,指尖都粉嫩粉嫩的。這麼一笑,糯米便看得呆了。
「大師兄是很好的呀。長得俊俏,修為高,性子也好。才不像趙立珩,完全是個混蛋。」
說完這句話,田甜又忽而生氣了起來。撐着手指小小的伸了個懶腰,嘴巴撅得老長。
「真是的,什麼東西。哼,還是他主動來哀我,我才勉強答應了,敢在我面前與別的女人說話。那女的不就瞧上了好處,以為還能真心對他好麼。混蛋。」
田甜這麼說了一長串,糯米是完全聽不懂,就只能靜靜的站在旁邊聽着師姐抱怨。
田甜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堆,糯米就只站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聽着。後來說得累了,田甜就翻身坐到了草地上,抱着膝蓋拍了拍身邊的草坪,示意糯米也坐下來。
她連生氣的樣子都相當好看,一雙眼眸細細的眯着,鼻樑小小皺起,像只貓一樣,讓人不其然就想起了那隻撐着腦袋噴鼻息的翼虎大貓。
從田甜那有些散亂的敘述裏面,糯米好不容易才稍微理清了一點思路,大概明白了師姐是在說些什麼。似乎說的是她打小上山,自小比上見過大師兄葉梵以後,便就喜歡上了那個仙風道骨的少年,一心想着要與對方雙修。可惜兩人接觸機會並不多,感情也一直沒能有所發展。
後來遇到同在青泉峰上的內門弟子趙立珩,見對方總也算個年輕才俊,又追求得熱烈,才勉強同意了。前面的這些,事兒糯米都聽着其他師兄閒暇聊過,多少都能明白。
因為田甜是峰裏頭的大師姐,兩人既是雙修仙侶,她手頭也是寬裕的,就免不了平日裏為趙立珩帶些丹藥,或者指導些功法訣竅,漸漸的便也在關係裏頭站在了主導的位置。
「他要與我在一起,自然是該將我放在第一位的。怎麼敢在我面前與那些人瞎混。何況那些人說我壞說我不好,他居然也不與我說什麼好話,真不是個男人。」
說得生氣了,田甜便咬牙切齒的,眼眶也都紅了一圈,連聲音都有些啞。
那些話聽全了,仿佛是說她隨着趙立珩、還有趙立珩的一些道友一同外出遊玩。這本是件高興事兒,但路上不知怎的,就聊起了雙修仙侶的話題。那些人,以田甜的話說來,便都是些和趙立珩一般的普通弟子,資質不好,連帶着連心眼都差了。
那些弟子縱然在山門上算得了優秀,但畢竟比不過田甜這麼個大師姐,丹藥功法自然也要差上一層。那些人便連嘲帶諷的,說田甜是個奢華的,總是浪費上好的丹藥,也沒見得在小比裏頭有什麼好成績。兼了田甜年歲又比趙立珩少了一輪兒,就一併連她的無知幼稚都恥笑了進去。
糯米聽着,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師姐。那麼複雜的東西,她也不懂的,只是聽了,也只知道師姐受了委屈而已。她縮了縮腳,抱緊膝蓋,想想,還是單手撐着身子,小心的探到師姐身邊,然後伸手輕輕的碰了碰對方的肩膀。田甜愣了愣,好像有點不太習慣的動了動身子,但最後還是默許了糯米的碰觸。
於是糯米就稍微大了膽子,很慢很慢的拍了拍田甜的肩膀。
「師姐不生氣。」
幼童的聲音輕輕軟軟的,還總是不自覺的帶着種糯和甜,白糖年糕一樣的。田甜將下巴抵在膝蓋之間,很小的哼了一聲,聲調裏頭還有點哭腔。她自是記得之前糯米的事情,可她實在是心裏面憋屈得慌,再也找不到別人傾訴了。這小娃娃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那就知道得更多一些,總是比旁人要好的。
等坐到晚風吹起,田甜擦淨了眼角的點點淚花兒,就又恢復成了那個昂着下巴的高傲師姐。
「糯米你以後空閒了就到大殿後頭的藥圃幫忙。」
倒是一副施恩的口氣了。
糯米有點疑惑,但又不敢在當口上反駁師姐些什麼,就小小的答應了一聲。
第二天的時候,田甜還特地跑到了藥殿去,將這句話又向管領藥殿的煉藥童子說了那句話,糯米才知道原來那個也算是好差事了。
那位最年長的管領師兄叫徐澤寧,對糯米一直還算得是不錯的。聽了田甜的話以後,他愣了愣,就領着糯米往大殿後頭去。
「你給大師姐送了些什麼,她這樣照顧你?」
糯米茫然的搖了搖頭。
徐師兄就笑了一下,也跟着搖了搖頭:
「那倒是了,你能有些什麼東西是大師姐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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