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還是不對。哪怕他一直服用壽元丹,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青春常駐呀。」糯米想了想,終究還是搖頭,「我爹娘當初雖然是逃婚的,可既然我阿娘能夠以身相許,我爹總不 見得是個老頭子的。我曾見過我爹娘的故人,她說過,我爹是個年青的郎中,不是什麼老人。」
悔悟微微笑了起來,「是,壽元丹的確沒有駐顏之效。只是,我雖然不是煉丹師,卻因穆齊王的緣故而接觸過許多丹藥。這其中有一種,就叫駐顏丹。這丹藥是某個女子門派當中的不傳之密,你可能並沒有聽說過,我也只有緣見過一次。這丹藥同壽元丹不同,不能增添人的壽元,卻能叫人青春常駐、容顏不老。」
「駐顏丹……」糯米聽了,稍微皺了皺小眉頭,想了一會兒,便抿了抿唇,道,「這樣沒用的丹藥,也有人煉製麼?」
「我還以為小施主你是個女修,應當懂得這些女修的心思。」悔悟倒是被糯米的一句「沒用」逗得大笑了起來,「自古女子憐惜容顏,得道修仙,有些也不過是為了那張麵皮。沒想到小施主倒是看得如此透徹。的確是種無用的丹藥。不過,卻也當真有人願意煉製的。」
糯米被悔悟一個笑話,一時之間,都有些羞澀了起來。
她的確還只能算是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正處於將要長大,卻又還有些懵懂的年紀。她如今仍還有些青澀,還沒有那種綻放的芳華,更不要要開敗了的年紀,自然不懂得那些女人家的心事。
幸虧悔悟也沒有要嘲笑她的意思,只是笑了一回,很快就將笑容收斂了回去。
他想了想,還是認真地問道,「小施主,你爹娘難道就沒有給你留下什麼?」
「沒有。」糯米搖搖頭。卻突然想起了那耳墜來,趕緊道,「不過,當初見我爹娘舊人之時。她曾給了我一個耳墜,是我阿娘的舊物。你瞧,就是我如今帶着的這個。」
糯米趕緊將自己而上掛着的那個碧玉耳墜挑了出來,叫悔悟看了一眼。那小小的耳墜依在糯米晶瑩白皙的手指上,雖然房間裏邊沒有什麼光線。卻仍是能夠叫人感受到它上頭的光輝。
「耳墜。」悔悟點了點頭,稍微撐起了身子,仔細將那耳墜看了一眼,又道,「那裏頭沒有給你的話?」
「啊?給我的話?」糯米一時有些懵了,好不容易才聽清了悔悟的話,更是納悶了起來,「這不過是個耳墜,也不是傳音符紙,哪裏會有什麼話……」
「小施主有所不知吧。也難怪。如今這修仙一途上,女修如此稀少,又沒有人刻意向你提起,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凡是有些層次的女修,身上所佩戴的飾品,都不是凡物。有些女修手上的手鐲是靈鞭捲成,而有些釵子上頭則是刻着防禦陣法,你可知道?」
糯米點點頭,「是,我知道。」
她才剛回答完悔悟這話。眼睛便不由一亮,猛地想到了什麼。
若要說女修身上都是法器,那麼恐怕這耳墜,也不僅僅只是一個耳墜那樣簡單。她雖然一直將這耳墜戴在身上。可卻從來沒有想過它有什麼用處,只將它當成是一個紀念罷了,也沒有想要多做研究的。
悔悟大概是見到了糯米眼中的那道明光,便笑着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在外頭行走多年。倒是見過這種耳墜的。好像是某個國家裏頭習俗。只要是修仙世家的小姐,都會有類似的耳墜。這都是定情之物,在確定了夫婿以後,女修便會將自己的耳墜取下來,留下自己的聲音,然後派人送到對方手中。若是對方將這耳墜接下來了,自然算是定情了。等到日後成親,再由那夫婿將耳墜重新戴回到小姐耳上去。若是產下女兒,便將耳墜一併傳下去。所以,這裏邊很可能就藏了要留給你的話。」
糯米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風俗。
當初她聽說她爹娘的事情之時,可從來沒有聽說這耳墜居然還有這樣的用處。她只是當作一個紀念,覺得那耳墜上頭的氣息叫她十分留戀,這才將耳墜戴到了耳上。如今突然知道了這耳墜的用處,面上不由就是一紅。
可她冷靜下來想了想,卻終究還是搖頭了,「應當不會的吧。我阿娘並沒有把這耳墜傳給我的意思。這個耳墜,是我阿娘送給那位故人的,陰差陽錯之下,猜你終於到了我手上。若是有留給我的話,我阿娘大可直接同我講了,又或是留話給那故人,何苦……」
「小施主,世間百態千相,哪裏有這樣簡單。」悔悟說着,又緩緩閉上了眼睛,「貧僧不知道這當中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這耳墜裏頭到底是不是另有玄機。只是,世間總歸是因果相報的。說不定你爹娘有不得已的苦衷,又不願拖累故人,這才故意留下這最後的一絲線索呢。」
糯米聽了悔悟的話,抿了抿嘴唇,再也不說什麼了。
而悔悟也不再開口。
她的確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可這耳墜當真,就當真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麼?
糯米又伸手去握了握那耳墜,只覺那碧玉溫潤冰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時候,竟覺得這碧玉耳墜當真有些不尋常了起來,好似正在呼喚着她一樣。
她正發着愣,外頭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副掌教、副掌教!仙逸城暖香樓那邊派了劍修過來,總管叫我過來和你說一聲,叫你趕緊到大殿那邊去。」
隨着敲門聲一併傳來的,是門下弟子催促的聲音。
糯米猛地一震,這才回過了神來。她再扭頭去看悔悟,卻發現悔悟好似已經入定了一樣,嘴中細細地誦唱着佛經,整個人的身子微微晃動,好似已經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一樣。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朝着悔悟施了一禮,匆匆地推門出去了。
悔悟的房間裏邊,的確不是個適合她探究耳墜秘密的地方。而且她如今也不僅僅只是個小女修了,她還是千仞宗的副掌教。秦廣嵐不在,好些事情,她就不能不管。
出得門去,就見到那個敲門的弟子已經守在了一邊。見她出來,那弟子趕緊迎了上來,道,「副掌教,總管叫我過來接你的。那幾個劍修已經安頓下來了。只是、他們願意教咱們劍陣,總管卻不知道該挑選什麼人來學才是,想要問問你的主意。」
「嗯,我知道了。」糯米點了點頭,跟着那弟子朝大殿的方向趕了過去。
原本這件事,應當是叫秦廣嵐拿主意的才是。
畢竟秦廣嵐是掌教,又是負責給門下弟子傳功的,自然知道那些弟子心性如何,修為層次和修煉方向是不是適合修煉劍陣。
只是,秦廣嵐如今不在,蕭景言又是個從來不管這些的,更不能叫外人知道掌教出門在外的原有,自然只能向糯米問主意了。
糯米雖然也不怎麼管事的,可她同蕭景言不一樣,總歸還是給門下弟子傳過功的,不似蕭景言只記得人而不記得功法,因而還是能夠決定一二。
她匆匆到了那大殿前頭,便見到蕭景言站在那兒,已經是等着她了。同蕭景言站在一起的,還有門派的當中的數十弟子。門派當中的劍修和體修,已經盡數聚集在這裏了。
門派當中需要挑揀劍修修煉劍陣的事情,自然無需隱瞞。
蕭景言已經同這些劍修體修都說過一遍這事了,言明這修煉劍陣的事情,都是自願。若是不願意修煉的,不論修為層次如何、功法是否合適,都可以提前退出。
這些劍修當中,也的確是有葉梵那樣只願獨自修煉的,在糯米過目以前,就已經當先退出了三個了。剩下來站着的這些,都是沒有異議的。
糯米向蕭景言細細問了一番,得知那劍陣的修煉沒有什麼大要求,只需要劍陣當中的幾位修煉者靈根相符就可以了,這才開始慢慢地挑起人來了。
門派裏邊的這些修士,糯米都是熟悉的,不一時就點出來了十個劍修,五個火靈根,五個土靈根,整好湊出兩對劍陣來,直接送到了暖香樓的劍修面前去。
等這頭挑選完了人手,糯米正想要回房間去,緊接着卻又被暖香樓過來的那些劍修給拉住了。
他們到這邊來,雖然是來給千仞宗幫忙的,可明面上說的,卻是要運送糯米煉製的丹藥。這次過來,聞人扉逸乾脆就叫他們帶了一個單子,上頭開列了一批最近賣得比較好的丹藥,好叫糯米有針對性的煉製出來。
只是,那單子上頭的丹藥眾多,糯米只有一個人一雙手,總不能全部煉製出來的,只能又同那幾個劍修討論了一回。等最後將需要煉製的三種丹藥確定下來,外頭的天都已經擦黑了。
糯米捏着手上那丹藥的清單,不由暗自嘆了口氣。
她如今可當真是個大忙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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