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自然不可能當真就叫那黑犬這樣在門派裏邊晃蕩着的。等黑犬一進入了門派以後,她就一手握着火把,將另外一隻手的手指咬破,將血點到了黑犬的額頭上邊去,在黑犬的魂元當中烙下了她的印記。
這還是她當初從柱子身上學來的。同那些馭獸的發覺也很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了,可以說是強行控制對方的一種法子。那黑犬自然是毫無掙扎地就站在糯米麵前,接受了她的烙印。
在神識碰撞到黑犬的魂元的時候,糯米才發現這黑犬的魂元比她所想像的還要更強大許多。若不是這黑犬如今心甘情願地接受她的神識,她恐怕根本就壓制不住這隻黑犬。
對方強大的魂元,如今卻是反而對糯米生出了無上的好處來。
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有一股澎湃的力量順着她同那黑犬之間的微弱聯繫一路倒流回她的魂元裏邊去,就如同是將她整個人都浸泡入了溫暖的泉水當中,叫她渾身舒暢的,連着魂元的強度都被提升了不少。這雖然對她的修為沒有太直接的提升,卻實在又將她神識的強度提高了一個台階。
有了這個烙印以後,哪怕是這隻黑犬想要偷偷搶走那火把,恐怕也需要三思了。只要他的魂元裏邊還存在着這個烙印,不管距離有多遠,糯米都可以在一個動念之間將他壓制住,甚至可以直接撕裂他的魂元的。
黑犬自然知道這種烙印的威力,他卻仍然是安然接受了,只為着可以在門派裏邊的時候,也守在那把火把旁邊。
糯米見到他這模樣,心裏邊都要勝出罪惡感來了。實在是這黑犬這樣在意那火把,她卻利用了這份在意,將黑犬騙入到門派裏邊去。她只能在心裏邊安慰自己,告訴自己絕不會虐待這黑犬同那火把的,這才覺得高興了一些。
黑犬的名字叫阿渡,是個不在必要時候就完全不願意開口的類型。等糯米將烙印印到他魂元裏邊去了以後。又報了名字,他才開口向糯米討了那火把,小心翼翼地咬在嘴上,尋了個木屋走了進去。
糯米原先還想跟着他一道進入那木屋看看情況的。可她都還沒邁開腳,就突然感覺到前邊山門上的大陣又被什麼東西給觸動了。這觸動同先前的不同,並沒有帶着什麼惡意,只是好像有人在門上敲了敲一樣,十分的輕柔。
這門派坐落在仙林的深處。糯米自然不會覺得是哪只妖獸這樣有禮,打上門來的時候居然還會敲門的。可正是因為這門派四處不見人煙,她才更不覺得會有什麼人路過門前的。這時候上門來敲門,肯定就只能是專門尋到門上來的。
別說秦廣嵐不可能這樣快就迴轉回來,哪怕是他回來了,也無需敲門的。
可糯米當真想不到會有什麼人尋上門派來的。要說是有人尋上門來拜師入門,那可真就是個笑話了。
她稍微怔愣了一下,門前的大陣便又是傳來一陣動靜。這一下子,便是接連的敲門,完全不可能是被什麼妖獸不小心觸動了。
站在原地猜想也沒用。糯米只能朝着石碑的方向走了過去。他們門派雖然簡陋,但最前邊一個刻着門派名號的石碑,也還是有的。有了這樣的一個石碑,那一處便算是山門了。如今糯米正是要走到那山門前邊去。
柱子自然也是一路跟在糯米身後的。
魃豹自從見到那黑犬的魂元被烙下印痕以後,就又轉身離開了,如今也不知道是跑到了什麼地方去,恐怕又是在外頭狩獵小妖獸了。
她才走了半路,遠遠地就見到了個修士站在石碑前邊,正抬頭四下顧盼這門派裏頭的情形。那修士見到糯米走過來了,便笑着抬了抬手。向糯米招呼了一句。
糯米頓時愣了愣,面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來,「阿蕭。」
她可從來沒有想到蕭景言竟然會到這門派裏邊來的。特別是她如今一個人在門派裏邊的時候,忽地見到熟人上門來。可當真是驚喜得都有些掩蓋不住了,一下子就跑到了蕭景言身邊去,將他應到了門派裏邊來。
蕭景言先是上下將糯米打量了一番,見她並沒有什麼變化,也不像是受了什麼委屈的,這才安心了些。
他這次過來。就只是為了看一看糯米,也是看一看這門派裏邊的情形。見到這門派的時候,他心裏邊當下已經涼了幾分,生怕糯米會在這門派裏邊吃苦的。如今一看,見到糯米仍是好端端的,心裏邊的擔憂這才稍微落了一些。
「你在這門派裏邊,日子過得可還好麼?門派也已經建立起來了?」
糯米點了點頭,眼睛笑得彎彎的,「嗯,門派這邊已經好了,秦廣嵐是掌教,如今正到修仙宗門那邊去辦些事情的。你瞧我這樣的,可也是千仞宗的副掌教呢。」
蕭景言瞧她笑得開心,便也附和着笑了笑,朝着四周看了看,便道,「怎麼這門派裏邊也沒見到旁人,是都出門去了麼?」
「呃,」糯米被他這問題問得一頓,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講道,「這門派裏邊,只有掌教同副掌教。暫時也沒有什麼旁人了。」
「連雜役弟子也沒有?」
「沒有。」糯米老老實實地搖頭。
蕭景言頓時就露出了一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表情來。
他倒是知道這個門派裏邊肯定十分艱苦,卻沒想到居然已經艱苦到了這個份上的。他只以為門派的規模會小一些,當中幫忙的人也少一點兒,卻萬萬沒料到這裏頭竟然就只有糯米同秦廣嵐兩個修士,連個雜役都招不到。
「這個、咱這門派建立得有些匆忙麼,又沒有什麼吸引力。掌教也不想隨便就收一些品德同靈根不過關的。到時候等門派大會以後,想必弟子也會多起來的??吧。」
這話連糯米自己都覺得不信。可她如今卻也只能硬着頭皮拿出來同蕭景言說一回了。她又哪裏看不出來蕭景言面上的擔心呢。
蕭景言就更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他接連地問了幾個問題,糯米都是老實回答了。
可糯米越是老實回答,他的心就越是往下沉了下去。
實在是這門派裏頭的簡陋已經完全超越了他的想像的。這若果是個方始建立起來的凡人聚居村落,他一點兒都不會覺得驚訝的,但要說這是個已經建立起來的門派,他可當真是看不出來這麼幾間簡陋的木屋,到底哪裏有一個修仙門派的風範。
他抬頭四下張望了一番,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說道,「這個、要麼,我也加入到你的門派來吧。你既然是副掌教,總有收攬弟子的權能的。我也不要當什麼內門弟子,只要隨便當個雜役也就是了。」
「啊?」
糯米全然沒有想到蕭景言會這樣講,根本就跟不上蕭景言這話裏邊的跳躍程度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蕭景言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是就更是愣住了。
若要問她自己的話,她當然是高興蕭景言加入到門派裏邊來的。不說別的,就哪怕蕭景言只是稍微幫她做點兒事情,她也總好輕鬆一些的。可這門派裏邊的情況,她自己又哪裏不知道的,蕭景言加入到這門派來,她便覺得是害了蕭景言一樣。
而且,如今門派裏邊還有陸纖纖這樣一尊大佛存在,她還在頭疼着該怎麼將陸纖纖送出去的。若是又來一個蕭景言,她覺得這情況只會越攪越複雜。
一時之間,糯米便是愣在了原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是。
蕭景言哪裏知道糯米心裏邊的糾結心思,只以為糯米單單是在擔心他,便笑着同糯米講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雖然不喜歡門派,可到底只是不喜歡那種高門罷了。若是你這樣的小門派,卻反而是叫人有種白手起家的感覺,倒是相當不賴。你可不要嫌棄我是個不爭氣的弟子就是了。」
「不不、我哪裏會嫌棄。」糯米趕緊擺手,「只是、只是這門派裏頭,其實並不僅僅只有我一個人。今兒剛來了個女修,生性羞澀,也還沒有正式加入到門派裏邊來的,我這正想着要如何介紹你們二人呢。」
「哦,還有個女修啊。」蕭景言倒是沒有太在意,只是稍微點了點頭,「不論怎麼樣,我這是已經決定要加入這門派了的,但求副掌教成全,將我收留下來。否則,我可就要在山門前邊長跪不起了。」
這便是個玩笑話了。
據說許多想要拜入到修仙門派裏邊去,卻又求而不得的修士,都會長跪在山門前邊,以求能夠感動山門裏頭的仙長的。實際上,這樣的方式除了叫那些仙長覺得厭煩以外,當真是沒有一點兒作用的。
蕭景言這樣一說,糯米便也跟着笑了起來。
她倒是願意叫蕭景言投入到千仞宗來的,可若是叫蕭景言見了陸纖纖,又不知道中間會生出什麼波折來。她只能再一次感慨,陸纖纖可當真來得不是時候,可惜她也不能將陸纖纖又退回去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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