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各種陰邪的法術,糯米的確沒有多少了解,沒有接觸過,自然更不直接破解的方法。
她如今既然是已經知道了那修士體內大概的情形,便決定先去同秦廣嵐商量一番,然後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處理。
實際上,她並不看好秦廣嵐會給出什麼確切的意見來。實在是她也在一路觸碰到了那修士的丹田的時候,才突然在心頭生出一點兒漣漪來,想到了那個解決的法子。如今她突然同秦廣嵐商量,恐怕秦廣嵐也不能給她多少意見。
果然,秦廣嵐聽了她的描述以後,只是將眉頭鎖得緊緊的,到底沒說出什麼話來。
糯米甚至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將這修士的事情拿到陸纖纖面前去說了,還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自己走過去的腳步。
哪怕如今這修士當真是個昏迷的,並沒有在假裝,糯米也沒有完全就對他放下戒心來。
說不準他就是那個邪修,只是在修煉的途中,遇到了妖獸的襲擊,結果就昏睡過去了呢。她不是陸纖纖,也無從得知這種邪術是不是一定要人維持,才能一直運轉下去。說不好外頭那洞窟,只要是有人開始修煉那邪術,將它產生出來,它就會自動運轉起來,將周遭的靈氣同妖獸的血氣都吞噬到洞穴裏邊的呢。
糯米已經對那修士信了九分,獨獨留下那一分來,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放鬆。
幸虧她原先就同鄧靜平他們提過,說自己正在開爐煉丹,想要幫着這修士療傷的,也就沒有什麼人對她突然的舉動產生疑惑。
她沒有辦法去破解那修士體內的法術,修為層次也不足以用靈氣強行將對方體內的炙熱壓制下去。她乾脆就換了個法子,從另外一個方面繞過去,想看看能不能用別的方法來緩和那修士體內的熱度。
這方法自然便是丹藥同靈露了。
她的雲露訣如今已經修煉到七階,雖然沒有任何攻擊性,但卻充盈着大量靈氣,又是水露。十分和緩,非常適合侵入到那修士的靈脈當中去,平息那暴熱的無形之火。
而她自從擁有了陰冰雕刻成的藥瓶以後,便煉製出來了一路屬性陰寒的丹藥。當初只不過是為了放在陰冰的藥瓶當中。看看是不是能達到傳說中的那個效果,如今卻正好是拿出來叫這修士平息體內的熱度。
這修士一路昏迷,換了旁人,恐怕很難將丹藥在他體內催化。
幸虧糯米對着也是十分熟練。這修士就是昏睡着,靈脈也還是完好無缺的。總不會比靈脈都乾枯成一團的柱子更難催化藥力。
糯米按照當初幫着柱子催化丹藥的方式,十分輕鬆地就將那些陰寒的丹藥給這修士餵下去了。
剛開始的時候,她自己不敢太過勉強。給那修士餵下去的丹藥僅僅只有一粒,雲露訣也不敢施展得太快,生怕壓抑不住那修士體內的無形之火,反倒激起了火焰的反撲,傷到了修士體內的靈脈。
她十分小心地查看着那修士體內的狀況,一邊催化藥力,一邊分出一半的神識來,仔細地看着對方體內的狀況。隨時準備着要做出反應來。
那修士體內的情形同她原先猜想的十分類似,在那把無形之火感受到了外來的靈氣和藥力以後,只是稍微收縮了一瞬,猛地就又昂揚了起來,順着那修士的靈脈一路流躥上來,差些兒直接咬住了糯米的神識,連同糯米都一起落入了火海當中。
他體內的火焰是中沒有實體的存在,並不會當真就叫人看見的,卻比有形的火焰更為邪毒。正因為沒有任何實體,所以才更難以發現。也難以根除。糯米的神識差點兒就被這豁然纏上了,頓時也跟着嚇了一條。
這時候,糯米倒是有些後悔了。
她本應找蕭景言又或是秦廣嵐在一旁幫忙。這樣,不論是突然發生什麼情況。終歸有人能夠把控得住場面,也不會叫她鬧出太大的亂子來,更不會使這修士就永遠昏睡下去。她都要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叫這修士的魂靈當真被無形之火燒個一乾二淨的。
如今再去想這些,卻也已經毫無用處。
她也說不準自己當初為何沒有向外頭任何人提起這事情來,只是稍微問了秦廣嵐。並沒有向秦廣嵐求助。
也許她內心最深處的地方,還是有着一個小小的期望,期望自己一個人能夠做好這件事情,不要再去依賴旁人的力量,不要顯得那樣的軟弱無力。
她如今的後悔,並不是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完成這件事,只是突然發現,自己不該這樣自負,將那修士的性命放到了懸崖邊上去。她只能咬咬牙,儘自己所有能力去做好。
先前那些想法,倒是不錯的。她甚至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可能根本就不是她所想出來的,而是在觸碰到那修士的丹田的時候,對方所流露出來的一點兒小思緒。
也許他已經靜靜地等待了許久,只是等着一個人能理解他的意思,幫着他在這昏迷當中甦醒過來的呢。若是這樣的話,糯米覺得自己很是應該好好地處理這一切。
不論這個修士以前是什麼樣的,哪怕他當真是個邪修,可已經落到了如今這個下場,她終歸還是要好好幫忙的。若這是個邪修,大不了在將對方恢復過來以後,再將他的想法重新扭轉過來,甚至是將這人就逮住交到修仙宗門去,卻也不能如今眼看着他受苦而不管的。
糯米一旦下了決心,就再沒有別的雜念了。
她心裏邊的那點兒想法也漸漸變得更具體,也不知道到底是她自己的想法,還是那修士傳達給她的思緒。她只是按照心裏邊的那點兒想法努力地去抑制住對方體內的那點兒邪火。
那火燃起來了,她便用更多的丹藥和靈露去撲滅。
期間,糯米的腦海當中甚至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如今花費的這些丹藥,都已經好夠在暖香樓裏頭轉手好些靈石的了。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就僅僅只是出現了一瞬罷了,根本沒有停留多長時間,只是叫糯米露出了個淺淺的笑容來。
「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呀。」糯米低頭看了看那個昏睡着的修士,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我在你身上花費了這樣多的靈石,又用了這麼多功夫。若是你醒過來了,好賴還能幫着我做點兒事情。若是你一路就這樣昏睡下去,我這些付出可不都白瞎了麼。等你醒過來了,可要把丹藥的錢都賠給我才是。」
她自己累得滿頭大汗的,卻又忍不住被自己的話逗得笑了出來。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統計過,自己在這昏睡的修士身上,到底花費了多少精力和丹藥。這些丹藥如果一直放在陰冰的瓶子當中,漸漸地培養發酵,還會產生出更多的價值來。
不過,即便是這樣,糯米也並不覺得後悔。這人既然到了她面前來,又叫她正好能夠查探到身體裏邊的情形,恐怕也是一種機緣,到底算是這修士命不該絕。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道理再將這修士退出去,視而不見的。
「你會是個怎麼樣的人咧。」
糯米被那修士體內的無形之火烤得滿頭大汗。為了不叫自己放鬆,她只能咬牙堅持,一邊自言自語着為自己分散注意力。
若不是這樣的話,她都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將手撤了出去,叫那修士體內的情形變得更亂七八糟的。
她如今已經插手了,就只能堅持下去,用自己的神識去壓制着那修士體內的情形,哪怕是被那無形的火焰纏上了,也不能放鬆分毫。她只要一放鬆,那火焰恐怕就要壓制不住。到時候被一個反撲的,那修士體內的靈脈恐怕就都要被燒斷了。
除非糯米如今是全然不顧那修士的生死了,否則她根本就不可能再撤手。
糯米自己也不知道已經花費了多少丹藥,更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
她只知道那修士體內的熱度還沒有降下去,她就必須一直控制着那修士體內的情形。
若是溫度低一些,她便可以用雲露訣去控制;若是溫度已經在她無法控制的高度了,她便只能是用丹藥去撲滅那修士體內的火焰。
她甚至見不到任何火焰,只能用自己的神識去感受對方體內的溫度,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
這時候,她甚至都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體,忘記了自己的神識是陷入到了對方的身體裏邊去了。她有種錯覺,覺得好像正在受到火焰炙烤的人,是她自己一樣。她必須拼命努力,才能活命下來。
這樣的對抗持續了許久,直到——直到糯米突然覺得身體一松,四周那些炙熱的氣息突然在一瞬間就消退了。她的神識來不及收回去,猛地一下子撲了出去,差點兒沒將自己給弄傷了。
「你——是誰?」
糯米耳邊有個沙啞的聲音,十分清晰地響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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