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行,路過雲州時候,夏爾嘉道需要回家稟告母親,並邀請二人去舍下喝杯茶,顏端興致勃勃的一揚鞭想跟着夏爾嘉去,一看解憂眼神,他訕訕的勒住馬頭,「兄弟,我們去旁邊酒樓歇歇腳,你速去速回。讀書都 www.dushudu.com」
夏爾嘉理解的笑了笑。
一路上行來,他差不多摸准了這個叫湘湘的女孩脾氣,簡直是個矛盾的結合體,世故又任性,嬌憨又冰冷,明明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偏偏作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真是有趣。
得知夏爾嘉要去靖州,懷瑾微微嘆息,忍不住問,「你確定那個少年郎是長顯嗎?謝氏子孫都有平安扣,那個少年有嗎?」
夏爾嘉點頭道,「我確信他是謝長顯。他有平安扣。阿娘認識他嗎?」
懷瑾手在腰間比了比,「我在南朝時候,長顯才這麼大,很是活潑聰明。」又擰眉道,「長顯要對你謝叔叔不利,這真是糟糕極了。」
她匆忙要打點行裝,夏爾嘉按住母親肩膀,「我不過幾日就回,雲州到靖州我去年就獨自走,十分熟悉,阿娘不必擔心。」
懷瑾道,「也是。你輕裝出行,越快越好,長顯小時候就倔強古怪,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夏爾嘉告別眾人,正要翻身上馬,懷瑾急喊了聲,「等等!」說着回身進屋拿了封信出來,「送信的張叔在靖州落腳,想必快到了,你去水雲間客棧等他,有勞他將信帶你敏姑姑。」
夏爾嘉笑,「棠州一行,我竟忘了給妹妹寫信。也罷,去靖州再整筆墨。」
說完拱手拜別,策馬向西門去。
三人匆匆向靖州前行,一路上倒也熱鬧,顏端話癆,休息時候看見一隻巴掌大的蝴蝶都能滔滔不絕,從蝴蝶的起源到蝴蝶如何交配,再到他喜歡什麼樣的蝴蝶,解憂簡直要煩死了。
夏爾嘉嘴角總是掛着一絲笑意認真聽,偶爾附和幾句,這越發助長了顏端的聊天。
披星戴月的趕路,第四天時候三人已到靖州城,顏端瞧着那歲月斑駁的城門嘖嘖有聲,「靖州城歷史悠久啊……每次交戰這裏都是炸藥桶,能守這裏的人都是定海神針……聽說謝將軍生的十分好,大昭四大美男子之一……謝長顯那模樣倒齊整,可以一窺謝將軍當年風采……」
解憂懶得吐槽,又納悶道,「我怎麼不知道有個大昭四大美男子?」
顏端笑眯眯,「我排的。我正在構思一本書,名字我都想好了,《情海往事之四大美男子》,分別是昭武帝、先閔懷太子、陸修毅、謝宥一,其實我還在糾結寫謝宥一還是謝定一,謝定一話題度高,但經歷沒他大哥曲折啊……那個豫章王蕭杭之也不錯,就是最近幾年沉寂很……這四個人長的好,話題性高,拿到書肆印行,一定大火……湘湘你覺得怎麼樣?」
解憂想了想,認真道,「惡俗極了。」
夏爾嘉笑了下。
顏端癟了癟嘴,掐着嗓子奶聲奶氣道,「我討厭湘湘。」
小時候顏端一惹解憂生氣,解憂便嘟嘴說我討厭顏端。
解憂大窘,「你站住,我保證打不死你。」
顏端做了個鬼臉一揚鞭,「兄弟水雲間再碰頭,我去樵山瞻仰拜謁我的偶像。」
解憂打馬欲行,夏爾嘉叫住她,見解憂回頭,他又有些踟躕,頓了頓笑,「湘湘姑娘,多謝一路陪伴,水雲間再會。」
解憂以為他要說什麼,沒想到是這句話,嗯了聲,她策馬直追顏端。
夏爾嘉瞧着那清麗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路盡頭。
低調古樸的總督府緊挨富麗堂皇的靖州府,初次來靖州的人總是將兩處走錯。剛遞上拜帖片刻,謝長寧人未到聲先到,「夏爾嘉!」
夏爾嘉放下茶盞起身,謝長寧已奔進來,滿臉驚喜歡快,「夏爾嘉,剛外面報我還以為聽錯了,你怎麼來了?」
說着拉他進去,「我好想你啊……爹爹說冬至才能去雲州,我天天盼呢……」
夏爾嘉摸了摸她頭髮,「阿寧長高了。」
謝長寧臉微微泛紅,瞪了他一眼,「你說我沒腦子!」
謝宥一已迎出來,夏爾嘉忙上前兩步,拱手行禮,「謝叔叔安。」
謝宥一笑,「怎麼忽然來靖州?你母親可好?」
夏爾嘉看了眼長寧,踟躕道,「此次來卻有急事相稟。」
謝宥一看他神色異常,對謝長寧道,「長寧打發人去安定寺,將你母親哥哥請回來。」
知道父親支開她,謝長寧不滿的哼了聲,又抓住夏爾嘉袖子叮囑,「一會完了來找我,我等你啊。」
夏爾嘉點頭,「好。」
兩人到了書房,分主賓坐好,夏爾嘉正色道,「謝叔叔,我前陣子見了……令郎……長顯公子。」
謝宥一聞言驚的起身,「長顯?你見過長顯?!」
夏爾嘉點頭,「是的。」
謝宥一急急問,「他身上有平安扣?他額頭有一道小傷疤是不是?」
夏爾嘉回憶了下,謝長顯眉峰處確實有一絲不顯眼的疤痕印,「沒錯。」
謝宥一喃喃自語,「長顯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又是悲愴又是驚喜,謝宥一心情激盪,不住的踱步,夏爾嘉起身,「謝叔叔,本不當講,但小侄還是要說。謝公子……見我有平安扣,將我錯認,不幸中的萬幸,幸好不是青川長寧碰見他。」
謝宥一吃驚,「怎麼說?」
夏爾嘉遲疑了下,「謝公子,謝公子怕是……他說,青霜劍到,魂喪魄消。」
謝宥一身子一震,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手指按住眉心,他滿臉痛苦,「是我,是我害的長顯這樣。」
夏爾嘉道,「謝公子聰慧,我看他對謝叔叔誤會極深,兩人講開,想必會化解。」
謝宥一搖頭,「長顯執拗。他恨極了我。」頓了頓,又苦笑道,「他必是南昭重用之人,將來兵戈相見,在所難免。這一天遲早要來的。」
夏爾嘉聽他語氣悲涼,心下不免也有些悵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北朝人還是南朝人,可母親和謝叔叔都是南朝人。
他不由得問,「謝叔叔,你可想念南朝?」
謝宥一瞧着窗外叢叢海棠,半晌道,「想啊。畢竟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只是我餘生再也回不去。」
這句話不也是母親的處境嗎。
幼年時候母親牽着自己在江邊散步,移步憑欄,渺茫千里,母親總是惆悵失神。
他那時候不明白,可漸漸長大,才知道那些黍離之悲。
兩人又說了片刻話,下人報公主回府,謝宥一便帶着夏爾嘉前去。
九公主一見到夏爾嘉便微笑道,「你母親好?大半年未見你,塔嘉生的越發俊美。」說着抬頭對謝宥一道,「從前我只覺得皇帝哥哥才能用漂亮這個詞,沒想到塔嘉竟然生的比哥哥年輕時候還俊美。再過兩年怕是把哥哥也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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