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未落的夕陽,我履行與二伯的約定,一個人靜悄悄的進入到棲靈山與小村接壤的邊緣處查看情況。常年沒人進入使得這裏的藤草出奇的茂盛,相互交錯着很難行走。為防止被靈物發現我的蹤跡,開路的工具僅有雙手,這裏最好不要發動五行靈術,因為我的特殊體質,微弱的炁動都很有可能被靈物精怪們察覺。
我小心的想着棲靈山的深處望去,還是那四季不變的老樣子,濃濃的霧氣讓人簡直可以放棄雙眼的感官能力。現在想來當時進山取寶真可謂是勇氣可嘉啊!
踏着周圍最鬆軟的土地,我又堅持着向前走了幾十米,再往前就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意思了。說也巧了,腳下什麼東西這麼滑溜?我俯身看去,原是一磨盤大小的鵝卵石,這倒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上次來時也曾遇上不少奇形怪狀的山石呢,就當做是棲靈山的土特產吧!
唉!這大好的時光不如在這塊鵝卵石上小睡一下,也不常是一件壞事啊!
利用自己火屬性的元炁小心的將上面的露水烘乾,俯身躺在上面感覺好極了。面朝着天空看那赤紅的晚霞,儘管棲靈山過度茂盛的樹枝和綠葉幾乎擋住整個天空;背靠卵石呼吸周圍新鮮的空氣,儘管這漸濃的霧氣開始讓我有點兒難以呼吸。像這樣的環境也不是誰都有機會享受的。
呼!呼!
咦!奇怪!怎麼我能聽到自己的呼嚕聲?
一股寒氣突然襲來!我幾乎同時起身做好戰鬥的準備。就說不可能是我哦發出的聲音啦,果然有靈物出現!這種環境下用眼睛是不大可能的了,神經緊繃的我迅速通過炁動來感知剛剛那什麼東西的方位。澤卦位金屬性元炁閃動在我的腳下迸出隨即向四方滲出,一次,兩次,三次……奇怪,怎麼會——
呀——
「你們啊,可都給我機靈點兒!坻,一會兒再和我去那邊轉轉……」
這幾個哥哥這回落到了三姥姥的手裏,可是有他們的好果子吃了,當然,這都是拜我所賜,也可算作是為我分擔了一下任務的辛苦吧!
別看這一個個都滿肚子的怨氣,但這二伯給分配的任務,他們又怎敢不聽呢,只能是在心裏把那咒罵我的話不知說了多少次。
不過我可沒有什麼好愧疚的,這還不是為了小村的安全,為了族人的安全嗎!此等大事本應小村之人,人人盡力盡心,這不薛大伯一家也沒閒着呢!
大門洞開的薛家,滿院子都是薛大伯精心設計的防守設施。這偌大的弓弩車可是薛大伯一點一點拼接起來的。且不說它的複雜程度,單看這一地的木屑和桌上那厚厚的圖紙就知道,這上面滿是薛大伯的心血啊!除了一台大的,東面倉房裏還整齊的擺放着十幾張諸葛連弩。不用猜測,自然也是薛大伯的傑作。
好個薛木匠,這樣的好本事,真是堪比木匠始祖魯班爺了啊!
冰潔不知道我進了棲靈山,不然她可是非要一起不可,坻哥它們被派到三姥姥那受罪之後,看守井上天的任務就落到了其他宗兄的身上,冰潔也時常的去那裏練功,順便暗查一下宗兄們有沒有偷懶。
在井上天練功是好的,雖說星玄光綾現今的情況不是很穩定,但與小村裏的其他地方相比,那裏的周天靈氣還是很濃厚的。我想除了宗祠,就是井上天來了,畢竟這個鎮眼千百年來都在晝夜不停地催動着小村的周天靈氣的流動,可謂「聚風聚炁」啊。
冰潔在這裏也只不過是練一些基礎的薛家農本拳和簡單的炁沖,不是她自己不想練習高級法術,只因為那「無妄魔音」系列的功法,實在是有點兒——
誰也不想忍受她這逆天的噪音之苦啊!井上天的幾個宗兄還想多活幾年呢啊!
按理說冰潔會薛家的法術,那麼婉兒姐應該是也會的啊,可就是沒見過婉兒姐施展任何法術,不只是我,在小村說道她薛冰婉的名字,村民們都會不約而同的稱讚她在學業上的造詣和那天生的嬌媚相貌身材,對於薛家的法術,倒好像是和她沒有半點兒關係。我也曾問過冰潔,可冰潔也沒有正面回答我,想是婉兒姐沒有修習薛家法術的體質吧。
管它呢,婉兒姐現在這樣美美噠不是很好嗎!若是像冰潔一樣——
這邊冰潔在井上天練功,那邊宗兄們還在三姥姥的「統治」下四處的巡查着。坻哥、檳哥、李銳三哥,三個小兵加上一個「黃大廣播」擔任隊長,別提有多滑稽了。
「小焜的三姥姥啊!我們還是歇一會兒吧,這麼多人過一個問一個,是不是有點兒草木皆兵了啊!」
三哥這時定是把我恨得牙根兒痒痒呢,喚聲三姥姥還要把我提上一遍。
「阿嚏!阿嚏!」
我以扇當斧剛剛斬斷妖物的左臂,隨即兩個噴嚏先後而至。
這幾個傢伙,是哪個又在罵我了!我心中暗罵着,同時迅速躲那妖物飛來的舌……
「怎麼又是你,小銳!我說話不好使是吧,好!那我去找個說話好使的來!」
三姥姥說罷便要向祠堂方向走去,幸好坻哥及時將她攔住:
「三姥姥,您可別和我們這小輩兒的置氣啊!我們這什麼情況也沒有,還是不要打擾二叔的好」。
「可也是啊!他那怪愁的,還是讓他清淨清淨好。」
聽了坻哥的提醒,三姥姥這才壓住了火。
看看皎潔的夜空,想着今天也不會有什麼事兒了,三姥姥便準備放這幾個傢伙回去:
「行了,今天算你們走運,三姥姥我大發慈悲,都回去歇着吧!」
話音剛落,卻見村南方向隱約有火光照亮夜空。最先發現的是檳哥:
「三姥姥、大家,快看那邊!」
眾人即刻向檳哥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等三人發表見解,三姥姥果斷言道:
「不好,可能是着火了!大檳快去通知你二叔,坻、小銳我們快過去看看!」
着火本不是什麼大事兒,但在這節骨眼兒上着火就要小心了,說不準就有趁火打劫的啊!三哥這會兒也不再生懶惰之心,趕忙隨三姥姥、坻哥一同奔向火光的方向。兵分兩路,檳哥也二話不說飛奔祠堂而去,一邊跑着,一邊通知街道上遇見的村人們前去救火。
三人來到村南,果然是小村外的柴堆着了火。這可不得了,這片地上的柴堆是村人儲備過冬之用,幾乎全村的都在這裏。趕快救火!三人同時腦袋一震,拿起水桶、鋼叉對着火堆又澆又打,希望能把火勢遏制下來,誰想這是偏偏又颳起風來,風助火勢,火助風勢,這火竟愈發的大了起來。
陸續的有村人得到消息前來救火,聒噪聲、犬吠聲、柴堆的爆裂聲、風聲,火場瞬間亂作一團。本想着借着村外的這條護城河,借着這麼多村人,滅掉這火該不成問題了吧!沒想到這股怪風好像要和村人較勁一般,越刮越起勁兒了來。
「二叔,你看這火好兇啊!」
坻哥迎了上來。
二伯終於趕到,即刻加入到救火的隊伍中。薛大伯、井上天的年長一點兒的宗兄也隨後趕到。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若是能用元炁控制河裏的河水就好了!」
薛大伯望着眼前這想要吃人的大火說着。
「是啊,可惜我是木屬性巽位開蒙,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上水,我修為不濟還沒有衝破坎卦位的封印,加上這幾天夜裏為了給逐光和星玄光綾——」
二伯停了停,感覺說了什麼沒必要讓眾人知道的事,
「唉!」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二伯奪過三姥姥手中的水桶,再次頂着火勢沖了上去,畢竟土屬性元炁還能幫他阻擋住烈火的炙熱感。
村人們盡全力阻止火勢的蔓延,怎奈近一半兒的儲蓄還是被無情的吞沒了,而這貪婪的紅色怪物絲毫沒有停止,又向着剩餘的柴堆張開了血盆大口。已經筋疲力盡的村人們沒有幾個還能堅持,就是薛大伯、坻哥也趕到力不從心。
「唉!誰讓我是李族的修靈士呢!」
二伯不忍直面村人們絕望的眼神,準備強行運轉五行靈術,想以五行相生的法門將自己的元炁暫時轉化成水屬性元炁,引導河水熄滅大火。盤膝坐定,二伯開始聚集元炁,薛大伯將眾人轉移至火場外圍,親自為二伯護法。元炁開始凝聚由綠轉紅,又自紅向棕的在二伯的周身轉化着,直到轉化成耀眼的曙光色,卻怎麼也不能再向下進行。
正當二伯忍着元炁反噬的劇痛準備奮力一試時,一縷藍色的秀帶般的炁沖自小村迸出,化作點點的熒光撒滿整個河面。只見河水無風而起,突然一道水珠直衝天際,穿梭在雲霧見化成滴滴水珠正落在火場的上空。
大火終於平息,村人多以為是二伯發動的五行靈術,只有二伯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根本沒有力氣迸出這麼多元炁,何況還是水屬性。
村人們都累壞了,各自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先後離去。
「你們也都回去吧!」
站起身來,二伯對宗兄們說道。
發生這樣的事,多少是坻哥他們的失職,不過二伯沒有過多的責備,因為他也感覺到這場大火是歹人有意為之。
火場的人散的差不多了,二伯也正準備回去。黑暗中逆着人流焦急的跑來一小個子。
「小焜!你怎麼也來了!」
二伯一眼就認出是我。
我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臉變得更花了:
「剛從棲靈山回來,我去祠堂找您,拐棍老太說這裏出事了,怎麼回事!」
「沒事了,你說誰在祠堂?」
二伯驚了一下,怕自己沒有聽清。
「拐棍老太啊,你們這兒沒事兒吧!」
「沒事,回吧」。
走進兩步薛大伯才看清我的臉:
「李焜!你這是——」
看着他有些蒼白的面孔,我這才反應過來:
「哦!放心吧,薛大伯!這可不是我的血!」
「行!好小子,有本事!」
薛大伯想是明白了這鮮血的來源,讚賞的為我豎起了大拇指。
撲!
「哎呦!」
身後傳來李銳三哥的「哀嚎」。
「怎麼啦!」
我忍住不笑,故作關心的問道。
「呃,沒事沒事,這塊討厭的石頭把我絆倒了,我還是把它搬到河裏吧,不然一會兒不定誰又要倒霉了呢!」
「是!是!是!你可小心點兒,別再掉到河裏啦!我們可不等你啦!」
撲通!
「小焜!你多少等等我啊!」
三哥最後一個離開,夜空下只留下那燃過的柴堆,滿地的泥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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