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道修靈傳 第四章：詛咒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在經歷了幾個晝夜的等候後,這一天終於來了。老爸起的很早,天剛蒙蒙亮他就和二伯一起忙開了。打掃院子、準備食材、製備柴火…
倆人忙得一身汗,終於把該準備的東西都備齊了。真沒想到,平日裏看上去窄窄巴巴的院子,經二人一番折騰,還能變得這麼敞亮。
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老爸把我家的鐵門開到最大,就差把兩扇鐵門一併摘去了。大概是怕一會兒人多礙着事兒吧！
姥姥這時也來到了我家,看着整潔乾淨的院子,還以為是走錯了呢！老爸見姥姥走了進來趕快對着屋子喊道：
「他媽,媽來了！」
媽媽聽見老爸說的便向窗外看去,果然姥姥正向屋子走來。雖然媽媽很想下去迎姥姥,但因回來那天受了那樣的罪,身體多多少少還是受到了影響,也就不便下地走動。
「媽,快進來」。
「三兒,還疼嗎？」
「有點兒,我看還得幾天」。
「這是咋回事,人家到了這天差不多都該好了啊？唉！也是。都是你小時候媽沒給你養好,什麼好東西也沒吃過,一定是這樣,你的身子才這麼差的」。
「沒事兒,媽,你別多想,過兩天就沒事兒了！」
要不是那該死的規矩,媽媽早就該沒事兒了,什麼破規矩,也不知道是誰定的。我看着媽媽心疼地想着,又聽見窗外有說話的聲音。媽媽也聽得真真的,抱着我側身向外看。
這陣勢,看着就怪嚇人的。清一色的女眷,總共得有十來個,手裏還各自帶着傢伙。菜刀、擀麵杖隨着她們的腳步晃來晃去。一個個子不高,長的虎背熊腰的中年婦女上來就扯着嗓子問道：
「東西都備好了嗎？」
「備好了,這不就等你們來了嗎！」
老爸趕緊笑臉相迎。姥姥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二伯忙指引道：
「這邊兒,這邊兒」。
那些人以那中年婦女帶頭,跟着二伯來到一個桌案間。姥姥和老爸也跟在後面靠了過去。
「都在這兒了,就是不知道夠不夠？」
「好,姐幾個,開始吧！」
隨着中年婦女一聲令下,那伙人便各自開動起來了。看到這兒我才有些明白了,原來她們都是來幫忙包餃子的。不就是個十兒日宴嗎,致於弄出這陣勢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討債的來了呢！
今天這事兒都是大富姑事先和老爸商量好的,家裏生了小孩一定要在十兒日宴這天包餃子,寓意「交子」,尤其是生了男孩兒,還要包肉餡兒的,而且還要邀請那些前來送過雞蛋的各家都來吃這餃子。
那中年婦女原來就是我的根兒大娘,李林春之妻夏芬華,他可是村里公認的包餃子能手,是老爸親自請來幫忙的。這次為了過十兒日,本就不富裕的家裏就更甭提了。最後還是二伯拿出了在外面掙來的錢,這才解決了肉的問題。
幾個嬸子、大娘分工明確,有的剁餡兒,有的和面,有的包,有的擺,二伯和老爸則負責燒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有幾鍋的餃子出鍋了。放在大盆子裏,那香味兒簡直飄出了十里。
餃子熟了就要有人吃,這一點到不用操心,這不,來吃餃子的大軍正由各營、連、排成批次開來。他們將視餃子為敵人,在作戰時會毫不留情,直到把戰場上的敵人一個不留的全部消滅掉。
十兒日宴嗎！就是要圖個熱鬧、高興,不管他們是來道喜的,還是專程為了「戰鬥」而來。今天就讓他們高興個夠吧！反正老爸是豁出去了,就讓他們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看着整院子的人,只希望這一天能平安無事的早點兒過去。但世間就是這樣,你越怕什麼,它就越來什麼。
「李忌釗,把我孫子還給我……」
眾人聽到聲音紛紛讓開,媽媽抱着我順着聲音看去。人群中閃出一個頭髮散亂的婦人,五十多歲的樣子,正要向屋裏走來。姥姥認出來人正是我的三姥姥,嚇得連忙攔住了她。
「他三大娘,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啊,我這兒都給您預備好了,快！」
「李忌釗呢,讓他把我孫子還來！」
「他三大娘,你～這是咋的了？」
「少說廢話,李忌釗呢？李忌釗,你給我出來,把我孫子還來！」
姥姥聽着三姥姥一口一個還孫子,心中有些打鼓,鄉鄰們也是一頭霧水,多認為是三姥姥剛剛失去孫子,還有些不適應,誤把我當成了她的孫子。這時三姥姥的兒子和兒媳追了過來,鄉鄰們也都勸她回去。
「媽,你在這兒鬧啥,跟我回去」。
「回去吧,別鬧了」。
「是啊,他嬸子,慢着點兒回去吧」。
「義誠啊！你媽身體不好,你快扶着她,啊！」
「……」
「要不～他三大娘,你們先在這兒吃餃子,有什麼事啊,下午再說」。
「吃個屁！他李忌釗拿我孫子換來這兒子,還敢在這兒大擺宴席,你叫他給我出來！」
看着三姥姥連髒話都用上了,老爸忍不住要衝過去。二伯用身子擋住他,對他搖頭示意,告訴他不要過去。
「我去看看」。
二伯穩住了老爸,來到三姥姥面前。
「表嬸,您看這大喜的日子,咱有事兒是不是過兩天再說？」
「老二,你趕緊的把你兄弟叫來,今天他要是不給個說法我跟你家沒完！」
「她嬸子,你～你幹啥呀！？」
「文素花,你別在那兒揣着明白裝糊塗,我想幹啥,你難道不知道？當年他倆的事我就不同意,就是怕日後咱老史家遭了災,結果你非得同意,也是啊,你家倒沒事！現在我孫子出事了,你高興了吧」。
「小寶淹死了,我也很難過,但這和這孩子沒關係啊！」
「啥沒關係,明擺着就是那詛咒應驗了,這孩子就是拿我孫子換來的！」
三姥姥一句話點到了主題,這不禁讓院子裏的史、李兩家人議論紛紛。老爸聽出有些不對勁兒,但他並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我爺爺奶奶死的早,沒人告訴過他們,什麼詛咒的事兒,就連大伯也沒聽說過。二伯卻是心中暗喜：
「什麼詛咒,怎麼我都沒聽說過？這回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穫！」
「我說,真是詛咒應驗了？」
「恩～還真沒準兒！」
「胡說什麼呀,我看就是湊巧了！」
「是～那詛咒都有了幾千年了,誰看見它應驗過呀？」
「那麼巧？還是同一天！」
「我看……」
據說老史家有一個詛咒,是他們老祖宗定下的。提起這位老祖宗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就是「安史之亂」的主要發起者之一——史思明。而我李家正好是唐王后裔。兩家本是世仇,但這麼多年過去了,留下的也就只剩這個詛咒了。
史家老祖有訓,:「凡我後世子孫, 均不可與唐王李氏後裔通婚,若有違者,五服宗親必將有受其所害者。
李家是後來搬到小村的,一開始很受村里史姓人家的排擠,這不終於恩怨銷磨的差不多了,又出了我家這一當子事兒。幾千年的舊怨又被拿出來說了。
還有這事兒！二伯怎麼沒告訴我呢？我看着二伯的後腦勺,回憶着那天的事。
記得那天二伯弄得我頭昏腦脹,一開始我還有些抱怨,但是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卻讓我近乎忘了疼痛。似乎是進入了夢境,我隱約看見一個白髮老者,老者瘦瘦的,臉上的眉毛和鬍鬚都與他那髮髻一樣的白,從老人家身上的穿戴和手中的浮塵可知,這老者定是道家的修士,而且年齡還很大,可以說在小村中我是沒見過這麼年長的人。
「看來這一代就是你了,來吧孩子,讓我來告訴你一些事情吧！」
這老頭是在和我說話嗎？
「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天啊！這老頭聽得到我的心聲！我猶豫着嘗試向他靠過去,咦！這感覺真是不錯,沒想到我在這夢境中居然可以行動自如,這還真有點兒意思！
待我來至老者的身邊,他便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我能看到鬼魂,並不只是因為我是小孩兒,那是因為我長了一雙先天的靈瞳,這雙眼可以看到人類世界以外的一個空間,就是我們常說的「幽冥鬼界」。現在我還小,日後若我有所修為,還會看到更多意想不到的事。
致於那鬼魂,他確實是受傷了,是被我的護體靈光所傷。一旦當有邪物侵體,靈光就會自動護主。要說,我還得感謝這鬼,若不是他那天想害媽媽,我也不會爆發潛能沖開了「離位」的火靈術封印,煉成這「赤炎指」啊！
那老頭還說他是我的老祖宗,並把五行靈術的密法告知了我,要我好生修煉。這五行靈術共分十層,依照太極八方,每一卦位對應一層,八位全部貫通後可修煉元通超靈。最後一層是無極天靈,歷代先祖中只有兩人煉成過,一個是這老頭,另一個是唐朝名術李淳風。
老頭說修煉此術可益壽延年,斬妖除魔百邪不侵。那麼李淳風怎麼沒活太長？大概是泄漏天機太多吧！他告訴我說,二伯是上一代的繼承者,若我有不明白的就問他。現在二伯正在將他賜予二伯的「元始靈力」轉到我的身上,說是這靈力可在緊要關頭保我性命。
老頭交待好一切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追問他的姓名,只聽他說道：
「我身修得千年道,只念一氣化三清！」
「太上尊祖在上,請受後世孫李焜大禮參拜！」
這幾天電視台正在播西遊記,聽老者言語我敢斷定,他就是太上老君。我行完大禮一起身便瞬間回到了現實世界,睜眼一看,已是第二天凌晨三點。說實話,我真想永遠呆在那夢境裏,在那裏,我的行動和語言能力都能和成人一樣,但那畢竟不是現實,只有盼着自己快些長大吧！
我回想了一遍,也沒找到半點與這詛咒有關的信息。但看着院子裏三姥姥和族人們的議論,還確有此事。難道那男孩兒真的因我而死,他才找到醫院想殺我？
看着好好的大喜日子就要被三姥姥搞砸,五舅終於呆不下去了,一把把三姥姥抱起來就往回走。
「媽,你別鬧了！趕緊～回去！」
五舅史義誠是教學的老師,向來不信這些仙兒呀鬼的,每次一說到這些事兒,他就極為反感。這次意外痛失了兒子,本就心情不好,今天三姥姥又提這些,五舅自然受不了了。
「死孩崽子,你把我放下！兒子都被人家害死了,你還攔着我……」
「李忌釗,你給我等着,沒完,沒完……」
三姥姥一邊掙扎一邊連喊帶罵的嚷着。姥姥被氣得全身發抖,老爸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這世道怎麼這麼不順！什麼「好事兒」都讓我趕上了！也就是二伯沒受多大影響,看着三姥姥略帶笑意的想着：詛咒,還有這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