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千里萬里也是枉然

    就這樣,謝寶樹帶着寧遠的泥人,一步一步往回走。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泥人不知道能不能放到儲物袋中,謝寶樹忘了問周鸞老先生,所以只能袋帶走手上。他有些害怕,害怕放到儲物扳指中,這泥人會碎掉。倒時候寧遠的魂魄,可就要消散在天地間了。

    凡人的魂魄,在死亡時候,會存在七天,之後便會徹底消散。

    這七天,被稱為頭七。過了頭七,人的靈魂便會去往三界之一鬼蜮閻羅界,到時候就是大羅金仙都無能為力了。修士則不一樣,一般魂魄能在身上停留四十九天。

    越是強大的修士,自己的神魂就越強。不過只要死亡以後,魂魄存在身上就會越少,直到消散不見。人有三魂七魄,最後能留下來的越多,復活的機會就會越大。

    若是只剩下一魂或者一魄,那麼就算復活,也可能會缺失記憶。

    寧遠是剛死沒多久,所以三魂七魄都還在,能完美的存在泥人上。老先生周鸞神通廣大,所以能把他復活,就是不知道這位寧遠,復活以後修為還在不在。

    謝寶樹覺得,修為應該是不在的。

    就這樣,經過長途不跋涉,謝寶樹回到了寧國。寧國現在沒有多少變化,在三皇子的管理下,一點動亂都沒有。唯一發生的一件事,是譚家的御風境修士,譚風,聽說要出家當和尚。

    在夜雨福地,整個寧國,當和尚其實是不被人看得起的。因為寧國的家族之風非常眼中,就是說對於家族的事情,很是看重。豪門子弟,都是要留在家裏開枝散葉,擴張血統的。

    譚風乃是天之驕子,更何況他不止修為高,出身好,模樣也不錯。家中還有親事,是老父親為他說的,對方是一個大家族的小姐。聽說生得美若天仙,追求她的人能從寧國排到陳國。譚風跟她結婚多年,只有一個兒子,還早夭了。現在譚風居然選擇出家,一時間,譚家有寡婦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寧國。

    寧國民風彪悍,管你是譚家,還是身為皇族的寧家,罵起來是不顧你身份的。有不少人在巷間謠傳,說那譚風不能人道,所以選擇出家。剛開始生的那個兒子,其實是譚老太爺扒灰,跟自己兒媳生的,所以才早夭。更有甚者,說譚風在外面養了幾房愛妾,不顧家裏的嬌妻。

    那位大小姐,這才跟譚老太爺勾搭上。畢竟譚老太爺,雖然老,但是在床上說不定十分勇猛,還能給譚風再添個弟弟呢。謝寶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畢竟還有要事。不過他還真想到,跟他打過兩架的那個譚風,居然會去出家。他覺得那個人,不像會是看破紅塵的人,為什麼會去出家呢?

    雖然謝寶樹很想把他的臉放在腳下踩,但現在

    ,很顯然不是時候。

    他回到寧國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找三皇子,而是去了寧國的寶庫。這是謝寶樹第二次來到寶庫,身上有寧遠給的令牌,所以毫無疑問,他能進去。

    在寶庫最深處,他見到了寧長劍,這位寧國最老牌的金丹劍仙,此時又在睡覺。

    謝寶樹一走進寶庫,寧長劍就驚醒了,看到謝寶樹是一個人,他皺了皺眉頭,問道:「寧小子呢,不會是死了吧」

    謝寶樹點點頭。

    寧長劍一屁股坐起來,雖然早有預感,但還是很驚訝,問道:「怎麼可能?寧小子的修為,在這夜雨福地,也算得上是頂尖了。更何況,他還有寧家至寶,墨七龍簪。」

    原來這七根龍簪,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墨七龍簪。

    謝寶樹也不知怎麼開口,因為在東海發生的事情,確實太過驚世駭俗。但是看到寧長劍的表情,他有些不忍,於是搬過一張椅子,讓他坐着。然後慢慢的說起了東海的事情,寧長劍聽得很是激動。

    說完以後,謝寶樹就將手中的泥人,遞給了寧長劍。

    寧長劍年紀很大,見過的事情也非常多,但是聽到謝寶樹說出不的事情,還是有些讚嘆。畢竟這些事情,已經超過了從小到大的認知。如果謝寶樹把這事情說給一個凡人聽,那麼他肯定會覺得謝寶樹是個騙子,說不定還要拿掃帚把他從家裏趕出來。

    可是寧長劍乃是金丹劍仙,豈會不相信這些事情?

    將泥人捧在手裏,寧長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位老先生,真是這夜雨福地的主人?」

    謝寶樹點了點頭,他發現,這福地的許多境界高深的修士,都知道自己是身處福地中。他很好奇,自己家裏,桃源仙境,好歹也是四大仙境之一。

    為何會被自己的爺爺給佔據了,沒有一個厲害的修士出現?是因為那老樹精的原因嗎?還有,桃源仙境曾經的主人,那位姓陶的仙人,現在還在世間嗎?

    沒等他多想,寧長劍又問道:「這泥人該怎麼處理,三年的時間,可不少啊。」

    謝寶樹嗯了一聲,說道:「寧國資質最老的就是您了,不如您出面,去跟那三皇子說一聲。我跟他不太熟,您老出面是最好了,這泥人需要三年的香火,您想個理由吧。」

    寧長劍也知道,香火在誠不在多。

    如果他挑明,這泥人是皇帝寧遠,肯定有無數的人會來祭拜。可是其中難免會有心不誠的人,這種香火,要來也是無用。以後說不定金身會碎,而且影響修行。

    金身金身,要的就是堅牢無比,像金子一樣。若是金身大成以後,還是像泥巴一樣,這種金身要來何用?就像滄瀾江的水神沈荷,她現在是鬼

    仙三境的馭氣境。

    如果她現在,就建立廟宇,塑立金身。一旦成功,只要香火足夠,她能虐殺那武陵縣的縣令劉冠章。哪怕劉冠章能操縱整個縣的山水之力,也是無用。

    可惜,沈荷沒有經過大唐朝廷的同意,是不能私自塑造金身的。因為一旦這樣,就會被認為是挑戰大唐的權威,塑造金身,代表着成為一方神靈。沒有經過朝廷的同意,那不是在打臉嗎?

    沈荷現在身為水神,只要表現好一點,將來是有很大的機會塑造金身的。就怕她的上司劉冠章,給她穿小鞋。因為沈荷朝中無人,所以劉冠章可以肆意欺壓她。

    寧長劍思考了一下,說道:「這事交給我吧,此番多謝公子了。」

    謝寶樹搖了搖頭,說道:"寧遠跟我,其實以前有過矛盾的,只不過現在和解了而已。更何況,他還送了我一個養劍葫,這點小事,哪敢言謝?"

    說完,謝寶樹將墨七龍簪拿了出來,一齊還給寧長劍。

    寧長劍接過已經折斷一根的龍簪,哀嘆一聲,說道:「墨七龍簪,在寧家人手裏這麼些年,從來沒有折斷過,今日居然斷了。不只是好事,還是壞事。」

    謝寶樹笑道:「寧遠前輩能走出這福地,自然是好事。」

    寧長劍嗯了一聲,說道:「確實如此,寧小子資質不錯,不該在此,應該出去大展身手。不像老頭子我,現在已經行將朽木,外面的大好世界,已經跟我沒有關係咯。」

    謝寶樹笑道:「老前輩可別這麼說,對了,我問一下,二十多年前,是不是有一位姓肖的姑娘,來寧國挑戰過寧遠前輩?」

    寧長劍似乎被勾起了回憶,他說道:「姓肖的那丫頭,我見過,資質比老夫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是個天生連劍的胚子。只不過老夫想要受她為徒,她怎麼都不同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最後還要挑戰寧遠,不是那種點到即止的挑戰,是完全送死,拼命一般的打法。」

    謝寶樹若有所思,他知道肖郁的性格,似乎是想在必死的情況下有所突破,只不過失敗了。

    寧長喃喃道:「最後,那肖姑娘不是被寧遠打死的,是自己力竭而死,真是可惜了。對咯,既然問起來,想必你跟他肯定認識,你們這些外來人,在這裏死掉,還能回去嗎?」

    謝寶樹搖了搖頭,回不去了。

    寧遠唉了一聲,說道:「真是可惜了,如此好的資質,如果在我的教導下,未來少說是一名金丹境的劍仙。超過我,說不定也是很容易的事。」

    謝寶樹笑道:「放心,肖仙子好着呢,現在正在家裏練劍。」

    寧長劍拍了謝寶樹一下,罵道:「臭小子,居然敢騙我。」


    謝寶樹跟這位劍仙打了聲招呼,便出了寶庫。此時的他,有兩塊令牌,在皇宮內可以暢通無阻。他想去看一看那三皇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在侍衛的帶領下,謝寶樹見到了三皇子。

    三皇子名為寧小黑,跟之前的寧小白,是兄弟,一個媽生的。在寧遠的眾多兒子中,應天古城的少城主應小白,轉生成的寧小白,猶如曇花一現,很快便凋零。

    自從去了一趟陳國,寧小白便沒有回來。

    謝寶樹發現,這夜雨福地的人取名,都喜歡帶一個小字。比如他遇見的就有三個了,寧小白,寧小黑,還有一個敖小青。他覺得很有趣,畢竟自己去過的福地,就這夜雨福地人比較多。

    青絲福地是個旅遊景點,冰雪洞天是個修煉場所,只有這夜雨福地,是個小世界。

    三皇子寧小黑,長得一點也不黑,他此時正在臨摹書本,非常認真。在他身邊,還站着一個公公,竟然也是御風境修為。看來寧遠是真的喜歡這個三兒子,給他派了這麼一個高手。

    寧小黑的筆非常有勁,寫出來的字也是沉穩無比,一看就是個不虛張聲勢的孩子。他神色十分認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謝寶樹。看來寧遠如此喜歡這個孩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亂世的時候,需要一個能打仗的皇帝。

    安定的日子,則需要一個能治國的皇帝。

    寧小黑,看上去還不錯。

    謝寶樹走近的時候,那個老太監十分緊張,站在了寧小黑面前。不過當他看清了謝寶樹腰間的令牌時,便讓來了路。見令牌如見天子,很顯然,謝寶樹的身份,是被寧遠認可的。

    此時的他們,還不知寧遠已經身死。

    終於,寧小黑放下了手中的筆,笑道:「謝先生來了?喝杯茶怎樣?」

    謝寶樹搖了搖頭,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稍後你爺爺會找你說說父親的事,你要有心裏準備。」

    寧小黑似乎猜到了什麼,沉默了片刻,很有禮貌的把謝寶樹送出來了。

    謝寶樹只是想看一眼這位三皇子,現在看到了,他自然就要離開了。揮手打斷寧小黑的送別,他走在皇宮裏,感覺到修士的氣息比之前少了幾個,似乎是有離開的。

    在他心中,那個數字也變成了十五。

    還有十五個外來人活着,他心裏非常平靜,這十五人中。徐晚風肯定沒事,落魄劍仙瞿誠肯定也沒事,不知其它的十二人,會在哪裏。寧國的皇宮中,現在好像還有四位。

    謝寶樹並不打算見一見這四個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皇宮中,他打聽了到了雞鳴寺的所在,立馬趕了過去。這雞鳴寺,不在寧

    國的都城,而在旁邊的一座小城,這座小城,是不屬於譚家的。

    寧國人不怎麼崇尚佛法,所以在都城裏,沒有一座寺廟。但是在都城外,其實有不少小廟的。謝寶樹發現,佛家的傳承,無處不在。如今佛家的大本營,在西天孔雀國,那裏佛法昌盛,聽說還有一座靈山。

    可是在大唐,還有菩提州,蟄龍寺這樣的存在。

    要不是當年有一位唐皇下令滅佛,現在說不定佛家的勢力更大,不止是一州之地。謝寶樹覺得,佛家真是厲害,在經歷過滅佛這樣的事情,還能坐擁一州的信徒。

    在這夜雨福地,居然也有信仰的種子。

    雖然不多,但好歹也是生根發芽了,這雞鳴寺,便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種子。可能裏面的人,不是修士,只為了弘揚佛法。謝寶樹對於佛法,不太了解,他這次去雞鳴寺,就是想見見那個譚風。

    譚風就是在雞鳴寺出家的,這雞鳴寺跟譚家的勢力沒什麼關係,所以他才選在這裏。

    謝寶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雞鳴寺,這裏沒什麼人煙,看來佛家在寧國,真的不怎麼受待見。而且裏面的僧人,看起來很窮的樣子,衣服都是破的。

    謝寶樹很有禮貌,問了那位掃地的小師傅:「請問譚風譚施主,可是在這裏修行?」

    掃地的小僧人看了謝寶樹一眼,雙手合十,說道:「這裏沒有什麼譚施主,只有一個瞭然僧人,施主是要找他嗎?」

    謝寶樹點了點頭,他估計,這瞭然,就是譚風的法號。

    小僧人看了謝寶樹一眼,放下手中的掃帚,帶着謝寶樹,穿過廳堂,來到一處佛堂前。這裏有一口巨大的銅鐘,在銅鐘面前,有一個中年僧人,正在打作修行。

    面孔,正是那譚風!

    謝寶樹真沒想到,這譚風,居然真的出家了。他是誰?譚家的小公子,年紀輕輕,就是御風境,家中還有嬌妻。怎麼會如此想不開,就出家了呢?

    突然間,似乎是到了時辰,譚風,現在法號瞭然,他站起來,雙手抱住那巨大的圓木,開始敲鐘。一旁的小和尚見狀,急忙撇開謝寶樹,往另一個方向去跑去。

    謝寶樹曾經看過一些佛家的知識,寺院的鐘不能亂敲。因為鍾,代表着莊重沉穩,端正安詳,自古以來,就是寺廟中最重要的法器之一。

    曾經有一位皇帝,向高僧請教,如何才能擺脫地獄之苦?

    高僧回答說:「人的痛苦,不能一時消失,但若能聽到鐘聲敲響,就能暫時停息。」

    於是,那位皇帝就下令,寺廟每日都要敲鐘。佛寺大殿前,左右兩邊都應該有鍾,但是這雞鳴寺,在謝寶樹眼前的鐘,似乎只有一座,而且還非常破舊

    ,沉重,估計是因為窮的原因。

    除了每日的吃飯,睡覺,鐘聲還有警示的作用。敲鐘也有講究,晨曉敲鐘,是警醒世人自無明長夜中覺悟;晚暮敲鐘,是喚醒世人的昏暗迷惑,又稱為幽冥鍾。

    寺院敲鐘是早晚各敲一百零八下。晚上先擊鼓再敲鐘,一邊擊鼓一邊持咒,擊鼓後再敲鐘,晚上的敲鐘先慢後快,慢十八下,快十八下,反覆三次,計一百零八下。早上則反之,先敲鐘後擊鼓,鍾先快後慢。

    謝寶樹看着正在敲鐘的譚風,內心我五味陳雜。

    來此之前,他很想將自己的腳,踩在譚風臉上。但是看到他現在如此認真敲鐘的模樣,內心有些糾結。

    譚風,不對,應該是瞭然,在敲完鍾以後,看到謝寶樹,雙手合十,說道:「若是不悟,千里萬里也是枉然。若是悟了,腳下便是靈山。這是今天方丈給我的一句話,施主,找我有什麼事嗎?」

    謝寶樹笑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瞭然搖了搖頭。

    謝寶樹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譚玉?」

    瞭然頓時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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