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出門走到路上。正是秋高氣爽的節氣。抬眼望去,傍晚的夕陽染紅了天邊,不遠處溪邊驚飛起一群鳥兒。
董祀不由得吟誦起王勃的名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郭嘉聽到他在哪裏呢喃着,遂問:「你在念叨什麼?」
董祀又重複了一遍,並對着風景解釋了意思。
「真好句子,此乃絕好的對仗句子。」郭嘉不住地重複着讚賞之語。之後,他又疑惑地問:「賢弟,你如何又懂得詩文?」
「呵呵,我幼年時喜讀詩經之類,對句子很是着迷呢。」董祀不敢說這是唐朝的文章名句。即使說了郭嘉也不懂啊。
「哦……」郭嘉被董祀的才華驚到了,心說此人怎麼出口就成章呢?
夜幕漸漸降臨。他們來到繁華街市。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鋪撒在紅磚綠瓦那顏色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這一幕城市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街道兩邊擠擠挨挨滿是茶樓,酒館,當鋪,肉鋪,作坊,布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
雖是傍晚,但街上依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河邊景色的。
二人來到一家門匾上書「聚賢閣」的酒樓,看着裝潢和氣勢都不錯,就走了進去。
店鋪里共有七八張桌子。已經坐滿四五桌了。正面櫃枱後立着以為酒保。他後方的柜子裏擺着各色罈子酒,上面掛着酒招牌。
早有店小二殷勤地為他們選好座位拉開椅子。
「請問二位想吃點什麼」?店小二鞠身問道。
董祀沒什麼概念。他本就不甚講究吃喝,穿越過來大部分在家裏吃。
郭嘉倒是有點在行的樣子,思忖了一會兒,問道:「貴店有沒有時下比較流行的羊方藏魚」?
羊方藏魚是什麼鬼?董祀聞所未聞。
「羊方藏魚?有啊有啊,這是最流行的一道菜。不過做起來較慢,上菜遲點。」店小二答道。
「那我們可以等。你先上點別的菜好了。」郭嘉道:「來點新鮮的烤肉和蔬菜。」
「好嘞。」店小二屁顛顛地走了。
董祀立即好奇地問:「什麼是羊方藏魚?」
「當今流行的一道美味啊。」郭嘉笑着說:「你知道鮮美的鮮字怎麼寫?」
董祀忙答道:「左邊是個魚字,右邊是個羊字」,忽然間他明白了:「就是把魚和羊這兩種肉類放在一起燒煮?」
「對啊。沒有什麼比魚和羊這兩種肉放在一起燒煮更鮮美啊?」郭嘉眉飛色舞地說着,貌似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哦……」董祀恍然大悟。
郭嘉又介紹道:「這是一種套菜,做法是把魚置於割開的大塊羊肉中,加上調料同烹,蒸燉皆可,其味鮮美無比。因為魚鮮羊鮮合成一體,其味更鮮。羊肉酥爛味香,內藏魚肉鮮嫩」。
經過郭嘉如此這般一描繪,董祀也迫不及待想嘗嘗這個「羊方藏魚」了。
說話間,他們要的燒烤端上來了。
漢代是分餐制,各坐各的位,面前擺着一隻瓷碟,裏面放着烤好的肉類。另有碟子盛着菜蔬。
好酒自然是不能少的。三腳酒盅里盛滿了美酒。
董祀用箸夾起一塊肉嘗了嘗,是野雞肉呢。噴香撲鼻。
「好吃。你嘗嘗。」他對郭嘉說。
郭嘉則舉起酒盅道:「來,賢弟,咱倆好好喝一個。」
兩人正喝得快活,卻見門外進來了四五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看他們穿着打扮,應是公子哥一類。四個人吆五喝六地坐下,大聲呼喚店小二。
店小二急忙過來招呼。因為就是鄰桌,董祀聽到他們點的菜也有羊方藏魚。
催促幾遍之後,董祀和郭嘉的「羊方藏魚」終於從後廚那邊端上來了。
可誰知,店小二舉着托盤正要把菜放到董祀與郭嘉桌上時,隔壁桌子一個男人伸手就把碟子搶了過去。
「哎哎,你這是怎麼回事?」董祀立即站起身抗議。
誰知那個搶菜的男子卻理直氣壯地說:「爺爺我在哪裏吃菜,這個菜不都是第一道?」
店小二見狀也說:「人家這兩位先生早來的,先點了這道菜。」
董祀向那蠻不講理的男人看過去。只見這是個蠻橫的馬臉男人,小眼睛大鼻頭,年紀不過20出頭與自己相仿。
「那就讓他們等會兒吧。我今日請客,我的客人不能等,對吧?」說完,他朝自己的三位朋友促狹地擠擠眼睛。
只見郭嘉站起身,盯着馬臉男人道:「我說,人有臉樹有皮,你這張臉還是不是人臉啊?」
馬臉男人被郭嘉一槍白,立即變了臉色。他盯着郭嘉大叫道:「你是哪裏冒出來的鬼神仙?竟然敢在老子頭上動土?」
郭嘉不慌不忙地低聲回道:「老子不是鬼,也不是神仙,是曹孟德大人的軍師祭酒。請問你是誰?是哪裏冒出來的一個潑皮猴?」
馬臉一聽曹操大名頓時變了臉色。他急忙收斂了剛才飛揚跋扈的兇悍樣。
馬臉急忙對郭嘉拱手行禮道:「小的不知大人身份,冒犯了大人,請贖罪。」說罷,他使個眼色,另一人急忙把那碟「羊方藏魚」乖乖地端到郭嘉和董祀的桌子上來。
董祀鬆了口氣。他原以為這幫潑皮會動手,已經準備好要收拾他們。
馬臉對他手下的幾個人悄悄說了句什麼,一行人立即起身悄悄走出了「聚賢閣」。馬臉離去時還轉身看了看郭嘉,好像是要把他的模樣牢記在心裏。
待店小二過來上菜時,董祀就問剛才那個潑皮姓名。店小二說,他是本地縣尉的兒子,綽號馬臉。
「他爹不過只是個芝麻官,竟然也敢在這裏耍潑。」郭嘉邊吃邊說。
董祀舉起酒盅:「來,先干一杯,再好好品嘗羊方藏魚。」
味美湯鮮的羊方藏魚,確實好吃極了。
酒足飯飽之後,二人出了餐館,在秋天的習習涼風中走上街道。
走着走着,忽然來到一處貌似熟悉的地方。
董祀抬眼一看,這不是那家「燕春樓」嗎?他剛想快步離開,卻見郭嘉也望見了這三個字。郭嘉說:「哎,我們又到了這個溫柔鄉。不妨再進去放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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