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狀告完,關蔭神清氣爽。
不過,這種事情不可能一下子徹底解決。
皇帝就很為難。
這事兒不好說啊。
「還有人當着我的面說,你家一代又一代當皇帝,你還不許別人一代又一代當押司咋的?」皇帝無奈,然後邀請,「這樣,你來當幾天皇帝,咋樣?」
關蔭就當沒聽到。
「那我回去了啊,有啥事打電話。」關蔭承諾,「啥孩子不聽話啊,啥有人上門求打臉啊,這得找我。」
合着三巨頭就為這點破事兒找你?
「滾蛋吧。」李擴情提醒,「我很快要去晉西北了啊,至少你要留出兩天的時間。」
這是要把這傢伙儘量往某方面趕。
關蔭沒這個自覺,就認為三巨頭可能對外頭真的人生地不熟找他當嚮導。
「當嚮導沒問題,不過正常考察就別讓我管了。」關蔭建議,「要說去哪個村兒看看,慰問一下留守老人,那我肯定能安排好,安全方面也不用擔心。」
李擴情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準備把我安排到哪個村考察啊?
「那邊的問題,最主要的還是閉塞。」關蔭擰着眉頭。
李擴情奇道:「意思是要進山去看看?」
三辦那幫人得打死惹事精。
「我說的閉塞,不是這個意思的閉塞。」關蔭解釋,「關東的閉塞,在於博士生被安排去考環衛也不看好在科技方面做貢獻;雲中的閉塞,在於做事太保守,遇到機會不敢搶,簡單的例子就是對於資源的依賴,豐富的文化資源都不想關注,對那邊的考察,我的建議是既關注在資源方面的規矩,又要關注小市民經濟,說白了就是既要抓緊約束,又要放開盤活市場的束縛,多看看街上的個體戶。至於中原,關中,我覺着人家做的已經很不錯了,要鼓勵,也要堅決批評和打擊在做事情的時候動小手腳的習慣,別的沒得說。」
南方呢?
「把南海研究透了,其實所有的問題就都明白了。」關蔭很不看好那邊,「嘴上一套心裏一套做出另外一套,各種問題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可惜,每一代都只顧着遮掩,畢竟老百姓說那邊是養老的聖地。」
這狀告的很惡毒。
皇帝問計:「說辦法。」
關蔭大膽出謀劃策說:「您三位專門騰出一周時間,都去那邊待着,一周時間內,各方面的問題都會明明白白擺在你們面前。」
問題已經這麼明顯了?
方先生忽然琢磨出了一個道理。
惹事精這種人你不把他放在某個位子上他就是個家庭煮夫女兒奴。
好,那邊的情況你有看法是吧?
想解決不?
想解決那你準備好,過幾年把你放在那邊去。
「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啊。」方先生笑的很意味深長。
關蔭奇道:「不對吧?我記着方紅姐是特級教師,方瞻哥是生命科學的研究專家,都在帝都啊,他們在南海參加炒房了?」
方先生大膽鼓勵:「我是沒發現,你要是發現了你找上門去打一頓,代表我打他們。」
周叔兒暗暗咬着自己的手指頭,鐵頭咋就這麼頭鐵呢?
你咋啥都敢說呢?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貨不被太多人喜歡那是有道理的。
不過,咱用不着讓那麼多人喜歡。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能阻礙我幹掉你!
這叫啥?
這叫王道啊!
關蔭還想起一件事兒:「對了,鶴松那邊……」
「想都別想!」皇帝大怒,「我女兒才多大?你女兒要十來歲,你就想把那麼大的公司給轉讓過去,你忍心嗎?」
關蔭更怒:「那憑啥就讓我代管?」
皇帝笑嘻嘻道:「你以為我女兒叫你一聲哥是白叫的?當哥的人,你不給妹妹掙錢花你好意思嗎?我要求不高,你能把對待你家小妹的心思用在對待小表妹的事情上,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關蔭怒道:「皇帝也不能這麼欺負人不是?」
皇帝嘆道:「娃啊,要知足,你要明白,皇后的意思是,鶴松你得管,你還要把小表妹教成至少半步,畢竟不管怎麼說,那是你小表妹,不比你小妹跟你關係遠。」
這天兒沒法聊了。
皇帝腹黑,皇后更狠。
你咋不說……
「不對!」關蔭發狠,「回頭我教唆小公主,古代有則天皇帝,還有太平公主,咱小公主也不差啥啊。」
皇帝點頭:「我代表太子感謝你,去吧。」
關蔭悻悻離開紫禁城,對這種不講理的人毫無辦法。
這才哪到哪啊。
還沒等他回到家,電話跟太子哥一樣暴躁起來。
雲中節度使先打過來電話。
不打這個電話不行啊,三辦剛透露惹事精不但要陪同李擴情到晉西北考察,還要安排李擴情接下來的行程。
這叫啥?
雲中節度使覺着這就是要搞事情。
你惹事精要把考察團帶到剛從知府到里正收拾了三百多人的地方去,你覺着有些人就做不出找死的事情?
「關老師,咱們雲中不容易啊。」節度使訴苦,「不處理,對不起老百姓,一處理,就給咱們的三巨頭樹立死敵,到時候,有些地方可千萬不能去啊。」
關蔭想想,拍胸膛保證:「放心,就找靜靜的村莊看風景。」
節度使信了這貨的邪。
去村莊啊?
那好辦。
「關老師有啥要求?」節度使問。
關蔭回覆:「我回家看看地圖。」
節度使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那貨壓根沒想過在這方面搞啥事情,他要陪着李擴情去看看晉陽的街道啊。
你雲中把人都集中到鄉村去了,城市裏的各種矛盾能不體現出來?
關蔭不打算隱瞞這一點,但他不會給雲中從容安排的時間。
這個電話剛掛斷,輔都的京兆尹打過來電話。
「咱們老家不容易啊。」京兆尹訴苦,「現在是謀發展求攻略,下力氣解決小卡片的問題,時間緊任務重不好辦啊。」
關蔭許諾:「主要還是誇獎。」
扯淡!
你要幹得出只是誇獎的事情……
哎,不對啊。
主要是誇獎?
其次呢?
京兆尹請求:「這次是皇上跟方先生一起來輔都,這是盛況啊,咱能讓兩位看看咱的發展成果嗎?」
關蔭又拍胸脯:「放心,主要還是帶去各大酒店,就近用一些微訊『附近的人』,剩下的就是看大唐不夜城,為城牆馬拉松助威,我連助威的小旗子都給準備好了。」
京兆尹沉默片刻:「整頓!」
這傢伙真能幹得出帶着三巨頭跑某便捷酒店打開微訊看「附近的人」這種扯淡事兒。
說不準,這貨還敢當場聯繫「小妹個人微訊是這個,哥哥要加哦」。
再然後,這貨說不準加了微訊當着三巨頭的面悍然問「上門不」。
呃……
你可是京兆尹,你咋知道的這麼詳細?
你加過?
要說還得是涼州。
州牧就一句話:「關老師,你不想看哪裏?」
關老師回覆:「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要去,最主要的是請這二位放鬆一下,騎騎馬,看看這壯闊山河,聽聽河西走廊上漢家驃騎的怒吼。」
完了,州牧回頭就跟刺史說:「居然要請皇上和方先生騎馬。」
刺史當場衝着電話跪了。
你但凡別這麼皮,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扔下電話,關蔭一溜煙趕緊回家。
老丈人說,今兒有找抽的要上門。
「還不能一巴掌抽趴下,這要不是老丈人要搞大事情,就是來人抽的話估計會反抗。」關蔭很興奮。
結果一回到家,這傢伙很失望。
啥啊。
老錢頭老兩口來了,帶着個女人,四十多五十多的樣子,看着很憔悴,很悽慘。
不過,還有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呃,女人?
煙熏妝,打扮的有點非主流。
四個人,在客廳自己坐着。
那總不能讓姐姐妹妹們放下手裏的活跟他們扯閒篇兒啊。
沒看小可愛都端着小水盆擦桌子腿呢?
「啊,找我啊?」關蔭放下車鑰匙,捲起袖子準備幹活。
老錢頭還有點為難,老太太不客氣地要求:「這有個小事,你看着給解決一下。」
啥?
關蔭看看那女人。
很憔悴,聲音很虛弱,那女人拉着另一個,呃,那是她女兒,人家就說:「關老師可能不認識,這是我女兒,叫萬娉婷。」
這名字關蔭好像在哪聽過。
二小姐爬天跪地正在擦地板,介紹:「江東衛視有個歌王比賽,她是亞軍。」
關蔭恍然大悟,難怪有點眼熟。
那啥事兒?
「江東衛視對你們不錯啊,又是推廣,又是宣傳,還要組織全球巡迴演唱會。」關蔭以為是求帶的,驚訝道。
這還用帶?
江東衛視那麼大的平台還不夠你瞎折騰?
萬娉婷的媽嘆息:「不行了,現在不行了。」
那咋就不行了呢?
萬娉婷不好說,她媽也不好說。
老太太索性直說:「小王原來是在彩票那一塊的,受牽連,接下來可能要出點問題……」
關蔭徹底明白了。
難怪老丈人都很謹慎,合着是一大坨啊。
「我都沒什麼,主要是我女兒。」小王很惋惜,心疼地拉着自己女兒的手嘆息,「我家情況也不是很好,孩子從小就刻苦,為了學業,從小到大花了不知幾百萬了,後來去大洋彼岸留學,又花了上千萬,家裏純粹沒留下一點備用金,現在我要去坦白了,最擔心的還是我這個女兒受委屈。」
這話把關蔭嚇哭了。
你家情況不是很好,你哪來幾百萬加上千萬的錢?
合着你出的問題就是為你女兒?
這他媽上哪說理去?
「那你說,你到底啥意思。」關蔭問。
小王就說:「我希望我女兒能有個不錯的團隊帶着,這樣我就能放心地去坦白了。」
明白了,你坦白的條件就是把你女兒的未來安排好!
你可真他媽是個人才啊!
吃着老百姓的飯,拿了老百姓的錢,回頭被發現了,你還要跟老百姓講條件,一定要讓你女兒有個好前途,你才肯主動去坦白,你誰啊?
萬娉婷哭了,哭的稀里嘩啦的,拉着她媽的手表示:「我永遠為有您這樣的媽媽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是啊,你媽拿了別人的錢把你養成一公主。
我真他媽想抽死你這對不要臉的東西。
關蔭忍着怒氣問:「那就不能去國外發展啊?」
他倒是好奇的很,這種貨色一出問題肯定首先想到逃跑。
畢竟狗日的王師就喜歡藏我們這邊去的污納我們這邊去的垢。
人家還說這是被迫逃到他們那邊去的。
你看着,不出五十年那幫玩意兒得抗議我們把為了建立加國夏國的勇士們保護起來的正義行為。
臘月債,你別喊還得快。
小王極其憤怒地抗議:「我女兒的身份證丟了,辦理證件的居然說情況特殊,要查證我女兒當時在國外多待了幾天的事情,說要三個月才能辦下證件。」
嘖!
老丈人威武!
你不按規矩來,我憑什麼跟你講道理?
我就是要黑你你能咋的?
不過,那證件咋就丟了呢?
那當然不能不提到最近因為「立功表現」的一小偷被提前釋放的事情了。
你別逼着國家跟你玩陰招,你陰不過!
關蔭想了想,對此實在無話可說。
他更好奇老頭老太太怎麼會給小王說情。
你們買彩票中過獎?
那沒有。
這不人家提着高檔禮品,上門哭成淚人就差跪下了。
再說,這倆認為,又沒讓你不處理,你就看在我們老兩口的面子上,幫人家帶一下小姑娘,這對你有啥損失?
這是純粹沒把關蔭的良好口碑當回事。
你哪怕想一想這件事要被媒體報導出去,說關某人把一個拿了老百姓的錢的人的後代給包庇了,你也該想到關某人接下來要面對什麼,人家壓根就不想這個,哪怕想到了也不在乎,你不過是損失一點名聲,人家可是要進去的啊——她他媽是怎麼進去的?誰栽贓陷害進去的嗎?制杖!
再說,關某人是啥人?
他最恨的就是這幫狗東西和二狗子。
這種人,發現一個打死一個都不解恨。
你還指望他包庇這些人?
可憐?
你他媽的把年收入幾千的人的錢摟自己懷裏,給自己的女兒穿金戴銀送出去留學,數千萬花的很廢紙一樣,你還覺着學到了本事,天經地義不能被討伐,一討伐就當是「牽連太廣」,你算個啥玩意兒?
關蔭忍住一口惡氣,他就唱了幾句歌。
之所以是幾句而不是一首,純粹是因為串燒。
啥歌?
「錯錯錯,是我的錯,是我給你漬柚過了火。」關蔭一邊搖頭一邊唱,「你說,你要飛,你要飛得更高,你是人間高高手,」然後炸了,「手裏呀捧着窩窩頭!」
這是有多氣死人不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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