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華點點頭,任由他抱着她出了梅園的客房。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水蔓菁沒有來送,倒是秦文在門廊下目送他們離去。
常武殷戎在馬車一旁依靠着,眼見殷岩柏抱了魏京華出來,兩人立時站直了身子,瞪大眼,想看,又覺得不好意思看……不看,又忍不住……
殷岩柏輕哼一聲,飛身上了馬車。
這一聲輕哼,既有自得,也有高興。
馬車上,魏京華懶懶的,一動不想動。
殷岩柏忍不住盯着她的臉,一看再看。
他還是好奇,究竟是什麼促使她忽然決定要嫁給他呢?
「我累了,不想防備,不想猜了。」魏京華勾了勾嘴角,「想殺我的人,我約莫能猜到幾個。」
殷岩柏表情一肅,他心裏也有懷疑之人。
「這些人要殺我的目的,或多或少,都有不想叫我嫁給王爺的成分吧?」魏京華緩緩陳述。
殷岩柏眯了眯眼睛,「所以,你是因為要和那些人作對,所以才想嫁給我?」
魏京華猛地抬頭看他。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不全是,如果我說,有這方面的原因……」魏京華緩緩說道,「你會拒絕嗎?」
殷岩柏深深看她半晌,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傻,還是我傻?」
「嗯?」
「我為什麼要拒絕?好不容易你同意要嫁給我了,若是他們逼得,我回頭還要大擺宴席,好好謝謝他們!終於幫着我,把你成功逼進了我的懷裏!」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真是軟,又細膩,又嫩滑,手感叫人愛不釋手……
「不論你是為什麼原因,我知道自己的心意,就成了。」殷岩柏眯着眼,帶着笑意,說的認真而虔誠。
「你……」魏京華不由被他的語氣神態觸動,「若我是為了坑你呢?你也願意?」
「我願意呀,你為什麼我都願意……」
魏京華嘆息搖頭,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男人?還偏偏叫她遇上了?
師父,這就是你說的那種,叫人心動的傻嗎?
殷岩柏把魏京華送回了魏家,一直把她安置在鳳仙閣的床榻上,看着她喝了一大碗的薑湯,他才放心離去。
他不知道,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在魏京華心目中,已經定義為徹頭徹尾的憨傻。
不過他大約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吧。
離開鳳仙閣,離開魏家的時候,已經近黃昏。
但殷岩柏還是馬不停蹄的往宮裏趕。
賜婚的旨意,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好不容易她答應下來,如今誰敢攔着他,他就跟誰急!
「賜婚?」聖上皺眉看着殷岩柏,「魏長使身為朝廷命官,正三品的繡衣使,她為什麼被刺殺,被什麼人刺殺,這些事情都沒查清楚,朕怎麼能賜婚?」
聖上搖了搖頭。
「這些事情可以慢慢查,並不影響男婚女嫁呀?」殷岩柏皺眉道。
聖上輕哼一聲,「烏蘭布統草原之行,你是在場的,她在草原上是怎麼說,想來你也記得?」
殷岩柏面色一僵。
「你不記得也沒關係,朕記得,朕幫你回憶回憶,」聖上緩緩說道,「她當着眾臣,以及松漠郡王等人的面,說了她這輩子不願嫁人,只願效忠於朕,為此,她拒了打小定下的婚約,也拒了契丹世子。」
殷岩柏臉色一點點沉冷下去。
聖上搖了搖頭,「不是朕不近人情,只是誓言乃是用來遵守的,她既然立志效忠於朕,就該一直秉承如此的信條呀?」
殷岩柏閉了閉眼,艱難開口,「若她不要女官之職,臣弟也願意卸去王爵呢?兩個平常的百姓,庶民……可以婚嫁麼?」
聖上眼睛一眯,頗為嚴厲的看着他,「伯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臣弟知道。」
「不,你糊塗了!」聖上已經動氣。
殷岩柏還要開口,聖上卻沒給他機會。
「你憑什麼娶她?不過是憑你的王爵,倘若你連王爵都沒了,你以為她就可以跟你遠走高飛?呵,天真!」聖上不屑的輕哼一聲,「你生在皇家,自幼便權利在握,你只覺的這權利是你的累贅,卻沒有想過,正是這權利叫你亨通?」
殷岩柏一時無言,怔怔看着聖上。
聖上抬手把一張奏摺扔在他面前,「邊關告急,我大將不敵月氏,你去領兵,把月氏給朕收服了。」
殷岩柏眉頭擰緊,他下意識的想拒絕。
但聖上剛才那一番話,叫他沒有急於開口。
「你以為只有你惦記着魏京華嗎?據朕所知,寇七郎也還沒有放棄吧?倘若你連晉王都不是了,寇家憑什麼容忍你?讓着你?」
聖上嘆氣搖頭,「她當初拒嫁寇七,今日卻要嫁一個『庶民』,你覺得寇家能咽下這口氣?」
殷岩柏知道,寇七郎不是這樣的人。
但若說整個寇家……他還真不敢打包票。畢竟當初魏京華去寇家給寇七治病,尚且被人辦了難堪。
「人生在世,都是在轄制與被轄制之間,尋找自由。」聖上抬了抬下巴,「你接了聖旨,拿回兵權,去西北邊境攻打月氏。朕可以考慮,在你凱旋之時,叫你雙喜臨門。」
殷岩柏聞言一愣,「雙喜臨門?」
「凱旋,賜婚,這不是雙喜嗎?」聖上摸着下巴,笑的老奸巨猾。
殷岩柏心中負氣,叫自己的弟弟去打仗,還放這樣的誘餌,這真是親哥哥!
「你不去也可以,朕不是除了你就沒大將了!」聖上輕哼一聲,「不過我看魏長使醫術這麼好,還能幫助太子戒除酒癮,叫她留在東宮,也不錯。」
殷岩柏頓時大驚失色,「不可!」
聖上看着殷岩柏,殷岩柏也抬眼回望着聖上。
兄弟兩個之間,像是一場無聲的對峙,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臣弟可以去帶兵攻打月氏,」殷岩柏終於開口,語氣沉沉,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希望臣弟凱旋之時,聖上能夠履行諾言。」
聖上輕哼一聲,「朕金口玉言,絕無反悔。」
「臣弟還有一個要求。」殷岩柏又說。
「你不要太得寸進尺。」聖上說。
殷岩柏搖頭,「不會,相信皇兄也以為如此更多妥當。」
「你說?」
「皇兄剛剛也說,要行刺魏長使之人究竟是誰,還未查明。車夫已經一命嗚呼,她乃是命大機警,才得以逃生。」殷岩柏緩緩說道,「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在京都為非作歹,在皇兄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惡劣的事情來,難道皇兄不想一查究竟嗎?」
「朕必要查,姑息則養奸,朕必不姑息這樣的人!」聖上擲地有聲的說。
「皇兄,不如這件事情交給臣弟來查吧……臣弟若是不查清楚要暗殺魏長使的人究竟是誰,如何能夠放心離開呢?」殷岩柏語氣並不高昂,聲音也不嘹亮。
聖上反而被他這微弱的語氣觸動,一時不忍拒絕。
「聖上希望臣弟什麼時候啟程?」殷岩柏問。
「月氏已經犯我邊境,邊關急報,你自然是越快啟程越好,」聖上沒好氣的說,「你最好即刻啟程。」
殷岩柏嘆了口氣,「三天時間,三天以內,不論我能不能查出這人是誰,我一定啟程。」
聖上眯眼看他。
「皇兄,」殷岩柏倏而笑了笑,「臣弟是去打仗的,不是出去遊玩,縱然都說臣弟從無敗仗,但臣弟其實……也只是個**凡胎的人吶,萬一……」
「住口!」聖上立時喝止他的話音,「主將還未出征,如何能說喪氣話?朕不聽!」
殷岩柏笑了笑,垂了眼眸,安靜不語。
良久,聖上長嘆一聲,「伯兒,你從無敗績,你天生就是打仗的料,你是帥才!你若出征,我大夏必勝!」
「謝聖上吉言。」殷岩柏拱手。
「朕准了,再給你三天,今日是第一天。」聖上皺眉說道,「第三天結束之前,你必須啟程前往合谷關領兵出征!」
殷岩柏愣了愣,「今日是頭一天,第三天必須出發……合着滿打滿算,不過剩下兩天一夜的時間?」
聖上斜睨他一眼,「想來你也是着急出征吧?不如當下就回府收拾行裝出發?」
殷岩柏暗暗翻了個白眼,「謝聖上寬裕三天!」
殷岩柏負氣告退。
他進宮本來是求賜婚旨意的,如今可倒好,賜婚的旨意沒有求來,卻是把他自己給遠遠的支走了?
去西北邊境攻打月氏?
去打仗,又不是好玩兒的,就算他作為主帥不必衝鋒陷陣,不至於真的戰死沙場……但這一場仗打下來,少說得半年吧?多了……那就更不好說了。
殷岩柏離開皇宮,溜溜達達,竟走到了魏府外頭。
剛剛送她回來,兩人在馬車上輕聲慢語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好似他們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可以長相廝守了。
誰知還沒有廝守一日,就要分離千里。
殷岩柏懊喪的撓頭,這算什麼事兒吧?為什麼他想娶個妻,就這麼的困難?
他翻牆而上,越過房舍院落,蹲在鳳仙閣外頭的大樹上,遠遠眺望着院子裏頭。
兩隻碩大的獒犬蹭的站了起來,如今它們兩個對他已經十分熟悉,並沒有朝他咆哮,便又趴臥下去。
殷岩柏朝兩隻獒犬作勢拱手,「哈,多謝二位。」
他在樹上穩穩噹噹坐下來,凝望着她臥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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