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勸她讓手,可感性總讓她再試試。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顧之歡把那些碎成一片片的手鐲,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每一個細小的碎片都不放過。
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者說,她心裏也很清楚,摔碎了的東西,怎麼可能還能復原。
就算黏上了,也會有裂痕,再難如初。
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大概 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吧。
離開會所時,大雨滂沱。
她是下午才到南國集團上班的,寧寧着急找她,所以在她崗位上等了一會兒了。
見到她來,立馬跑過來說道,「歡姐,昨晚你加班到幾點啊,我們今天看到了兩張新圖呢,你是畫了多久啊,肯定很累吧。」
「還好。」顧之歡的聲音有些嘶啞。
寧寧一下子就聽出了問題,眉頭一擰,便擔心的問道,「歡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還是累着了?」
「沒事……你有什麼事嗎?」顧之歡看上去還算冷靜。
「也沒什麼事,就是聽說你上午請假了,有些擔心過來看看,既然你沒事的話,那我就回去上班了。」寧寧笑了笑,看了一眼南時見辦公室關着的門後說道,「對了,南總今天也沒來呢。」
他……沒來嗎?
顧之歡的眼神有些複雜,但為了不讓寧寧看出什麼來,她迅速隱去了眼底的情緒,看似很鎮定的坐回位置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好在寧寧沒多問,等她一走,顧之歡就安靜下來了。
她打開了電腦,打開了製圖軟件,卻看着那個頁面,久久沒有動彈。
盯着看了好一會兒後,她還是放棄了。
隨後重新打開網頁找到搜尋引擎,在裏面尋找着各種能修復翡翠鐲子的方法。
網上的說法千奇百怪,顧之歡只要覺得有可能會成功的,她都一一的記錄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並沒有什麼用,可還是想這麼做。
這一整天南時見都沒出現過,顧之歡也不知看了多少次那扇門。
那種感覺,就仿佛他還一直在裏面。
可她知道,他其實並不在那裏面。
第二天是周末,按照往常的安排,顧之歡又要去一趟合歡的。
梁思議一大早就約了她一起回合歡,有人一同前行自然是好,只是顧之歡以為梁思議回合歡是工作上的事兒,殊不知梁思議是特別陪她回合歡的。
合歡是個小城市,在顧家出事後的那幾年時間,顧之歡都住在這邊。
後來她到肖騰的事務所上班之後,才不得不回到江州。
剛好母親也一直念叨着要會江州,顧之歡只好帶着她一同過去了。
但每到周末,她都會到合歡來,這些年來,一直風雨無阻着。
梁思議一見到顧之歡,就擦覺她有心思,而且她的眼睛微微腫着,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又哭了。
一開始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開着車安靜的載着她。
可顧之歡的沉默寡言,讓梁思議有些擔心起來,不得不開口問道,「歡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臉色很不好。」
「沒……」
「別說沒事,你一說沒事,我就知道有事。」梁思議無可奈何的說道,「都這麼幾年了,我還不了解你麼?」
顧之歡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梁思議,也只能點頭承認,「我遇上了一點事情,總是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那你說出來,或許我能幫忙。」梁思議一直都想為她分憂的。
這幾年顧之歡能稍稍過得輕鬆點,真的要好好感謝梁思議。
就像現在,她一有事情,梁思議肯定會為她想辦法。
顧之歡想到他的朋友比較多,或許比自己一個人苦想要好很多,便把事情和他說了。
當然她沒有說這個鐲子的來歷和它為什麼會碎掉,只說想要修好它。
「原來是鐲子的事情啊,你若是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更好的啊。」梁思議其實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但他必須得這麼說,才會讓顧之歡以為她的隱瞞成功了。
「可這個鐲子對我來說很重要,不是其他什麼都可以替代的。」顧之歡很肯定的告訴他。
梁思議看了看她,最後點了頭,「那我幫你想辦法,我還的確有認識這方面的朋友,回頭我拍點照片和視頻給他們看看,再給你答覆好了。」
「那就謝謝你了。」
不管怎麼樣,總是一點希望,儘管顧之歡已經不是很抱希望了。
在合歡呆了兩天,回江州的那一晚,梁思議又來接她了。
當然對她而言的理由還是順路……
她又問了修復鐲子的事情,顯得很急切的樣子,「思議,你的那些朋友到底怎麼說啊?」
「還沒給明確的答覆呢。」
「那最快要多久啊?」
「應該明天能給個明確的答覆吧。」梁思議給了個預算時間。
顧之歡只好讓自己再耐着性子等一天了,雖然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的。
梁思議送她到家後,才和她道別離開。
回到家中,母親已經睡下了,陳媽給她弄了夜宵,一定要叮囑她吃下。
在這冰冷的夜晚,還是有一些小溫馨,讓顧之歡能感受到這人間煙火吧。
渾渾噩噩了一整晚,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差不多是第一個抵達南國集團打卡上班的。
休息了兩天,情緒似乎稍稍穩定了,能專心的畫圖了。
她忙了大半個小時,才有人陸陸續續的來上班。
只是南時見,還是沒有出現過。
那扇門,也沒再打開過。
有時候思緒停止的時候,顧之歡會看着自己的筆尖,想起那天晚上他離開時的冷然背影。
那背影,她看到過兩次。
上一次,是幾年前,她推開他時,他失望又絕望的背影。
而這一次,他更多的好像是落荒而逃……
電話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顧之歡急忙接了起來,有些急切的問道,「思議,有結果了嗎?」
「有了……」梁思議說得有些含糊,「不過……可能是你不想聽到的那種。」
「什麼……意思?」
梁思議嘆了口氣,不想隱瞞,即使知道很殘忍,也只能把真實情況和她說了,「我的朋友們看過視頻,又經過精密的計算後,告訴我說,這鐲子……修復的可能性很小,都勸我放棄。」
雖然她知道希望很渺茫,可卻一直在期待着。
當梁思議把這個殘忍的結果告訴她之後,她發現,自己還是接受不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行走在黑暗之中,好不容易看到一縷光線,想要追逐過去抓住的時候,才發現那不過是海市蜃樓,迷惑人心的美景而已。
這就是現實給她的答案麼?
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梁思議久等不到回答,有些擔心的問道,「歡歡,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知道了,謝謝你啊思議,我這邊工作有點忙,我先掛了,回頭再好好謝謝你。」顧之歡迅速說完這幾句話,便切斷了電話。
因為她知道,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多說一秒在,就會哽咽出聲。
她不想讓梁思議聽見自己的脆弱……
整個三十五層,只有她一個人,所以顧之歡能放聲的痛哭。
這幾年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修煉得道了,後來才知道,之前之所以能冷靜自持,不過是因為沒有遇見南時見而已。
只要和南時見有關的事情,她所有的修煉,都只是徒勞。
顧之歡哭得太悲切,沒注意到寧寧上樓來了。
原本寧寧來找顧之歡,是想問問設計圖精修稿的事,卻沒想到會聽到抽泣的聲音。
她又是個八卦的性子,便放輕柔了腳步,悄悄的探頭來看。
這一看,便看見了哭得不能自已的顧之歡。
寧寧還從沒見過這樣的顧之歡了,幾乎要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可那個哭得傷傷心心的人,不就是她所認識的顧之歡麼?
像這個時候,她原本應該轉身就走的,給顧之歡留足夠的空間。
可她又很擔心,畢竟在她心目中,顧之歡可是個女強人。
寧寧猶豫了再三,最後還是決定過去關心一下,如果顧之歡說不需要誰打擾,她在離開也不遲。
寧寧沒有像往常那樣,一進去就大叫歡姐什麼的,而是默默的遞上了紙巾。
或許是顧之歡哭得太傷心了,以至於寧寧走近,她也沒感覺出來。
知道紙巾遞到她面前,她才慌亂的抬頭。
「歡姐,你還好嗎?」寧寧憂心忡忡的問。
顧之歡急忙抹眼淚,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寧寧也解釋道,「歡姐,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別緊張,我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壓力和脆弱,你放心,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雖然顧之歡知道寧寧的保證根本沒什麼可信度,可她還是稍稍的獲得了安慰。
拿過她遞來的紙巾,將眼淚和情緒都一併清理好。
可能是哭太久了,她的雙眼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個時候,寧寧都還在心裏感嘆。
長得美的人,就連哭的樣子,都美到叫人窒息啊。
所謂人間絕色,也就這般了吧。
寧寧一邊在心裏感嘆,也不忘關切的問道,「歡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是我們要被南國集團淘汰了嗎?我跟你說,你千萬不要覺得有壓力,如果南國集團真看不上我們的設計,那只能說明是他們的眼光不行!絕對不是歡姐的能力問題!要知道你可是我很佩服的設計師呢!」
「不是工作上的事,你別多想。」
「那是……生活上的嗎?」寧寧看了看她,「情傷?你和梁先生吵架了?」
「梁先生?」
「就是那個梁思議啊,長得高高瘦瘦又帥帥的那個,很愛笑的那個人。」
「不是,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們只是朋友。」顧之歡不得不頭痛的解釋一下。
因為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解釋,估計寧寧會直接在梁思議身上打上顧之歡男朋友的標籤了。
「哦,我還以為……」寧寧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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