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江州一直有雨,還是那種很陰冷的冬雨。一筆閣 m.yibige.com
江州的冬天總是這樣,很少有太陽,濕冷濕冷的,好像是一種寒到骨子裏的冷。
顧之歡雖然穿得厚,可一直站在外面,多少還是有些抵不住寒冷的。
她搓了搓手,看了看陰沉的天,有些不知所措。
不遠處開來一輛車,她稍稍的往旁邊讓了讓,怕影響到車子的行駛,也低下了頭,怕被人認出來。
畢竟從前她經常出入這裏,這裏的人基本都認識她。
那車子卻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她面前,顧之歡頓了頓,看向車子。
車窗落下,南靖宇的臉露了出來。
顧之歡急忙點了點頭,「伯父。」
「怎麼在這裏站着?找時見?」南靖宇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是……」顧之歡咬咬唇。
南靖宇似乎猜到了,便沒在說話,而是讓司機給她送了件外套。
儘管如此,顧之歡還是很感激的說了一聲,「謝謝伯父。」
「回去吧,別在這裏耗着了,沒什麼意義。」南靖宇沒接收感激,到是說了一句話勸顧之歡。
顧之歡頓時覺得那外套都變得沉重起來。
南靖宇的車子離開了,沒一會兒又開了一輛車。
顧之歡都沒來得及整理好眼底的情緒,那車子就停在了她面前。
「你怎麼還跑到這裏來了?」質問的人是孟浮雲。
顧之歡咬着唇沒說話,孟浮雲看她似乎站了很久了,心裏有點明了,又說道,「回去吧,別在這裏耗着了,我昨天都已經和你說清楚了。」
得不到顧之歡的回答,孟浮雲也不好在多說。
大門內走出來一人,見到孟浮雲,立馬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母親。」
這人是南嶼。
南嶼最近出入南家比較多,似乎和章家聯姻的事情有關。
可因為他的身份,在孟浮雲面前到底還是要乖馴一些。
孟浮雲雖說沒有嫡母的那種刻薄,可對南嶼也很冰冷,淡淡的點了頭。
「我是來探望爺爺的,現在正要去公司。」南嶼如數的交代着自己的事情。
「好的,去忙吧。」孟浮雲應了一句。
南嶼微微彎腰點了頭後,有和顧之歡做了個點頭之交後,才繞道離開了。
這就是南嶼在南家的身份和地位,他不是嫡出,沒有什麼地位。
說得好聽點是庶出,說難聽點,就只是私生子了。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私生子的事情本來就是拿不上枱面的身份。
但這也是無法杜絕的存在,畢竟一個大的家族,最需要的就是新鮮血液。
如果嫡出是無才無能,或者出現什麼意外之時,庶出還有機會頂上去。
顧之歡怕的也是如此。
她不讓南家知道小顧的存在,就是怕小顧背負上這樣的命運。
與其讓他寄人籬下,她寧願小顧苦一點也跟在自己身邊。
老爺子是算準了時間的,消磨了顧之歡所有的耐心之後,才叫傭人去通知她進去。
總算等到應允,顧之歡暗暗在心裏鬆了口氣。
只是在見到老爺子前,她又狠狠的深呼吸了一口。
這個左右了江州多年商業命脈的老者,並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顧之歡在他面前,就是個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小白兔,不敢有半點小心思。
老爺子喝着茶,閒閒的看了她一眼,並沒說話,而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喝着茶。
「爺爺。」顧之歡恭恭敬敬的開口,「我有事和您商量。」
「商量?」老爺子傲慢的笑了笑,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不過說真的,老爺子心裏多少是有些平衡的。
在南時見那小子所受到的氣,這會兒看到顧之歡低眉順眼的樣子,他覺得平衡了。
那小子氣自己,那他就虐虐他捧在手心裏寵着的女人好了。
這才公平。
顧之歡不知道老爺子心裏打着什麼樣的注意,咬了咬唇後,又改了口,「爺爺,我有事情求你幫忙。」
「嗯,這才是你們年輕人應該有的態度。」老爺子頗為滿意她的改口。
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度。
「我聽說你與江城龍家的龍夜爵有交集,想求爺爺幫我個忙,看能否介紹我和他認識。」顧之歡說得誠懇。
老爺子卻陡然蹙起了眉,「龍夜爵?那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應該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和地位,還有,他是個有家室,且很愛他太太的人。」
「爺爺你想錯了,我找龍夜爵,是有求於他。」顧之歡急忙解釋。
「求?」老爺子到是有些意外。
顧之歡能有什麼事情需要驚擾到江城的龍夜爵呢?
在老爺子審視的眼神下,顧之歡咬了咬唇,才緩緩開口,「幾年前,我有一件事情並沒告訴爺爺,當然我也不是有意隱瞞,而是我離開江州之後才發現的,我那時候……懷孕了。」
「什麼?」就算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老爺子,也被這個消息給震懾到了。
連一旁原本面無表情的聯達都詫異了一番,看了看顧之歡,似乎在猜測她說的話有多少的可信度。
那些想要攀上豪門的女人,用多了這種方式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
如果眼前這個女人不是顧之歡的話,老爺子可能看都不看一眼就會找人把她轟出去。
可顧之歡是什麼人,她清楚的知道南家的行事作風,沒道理編造這麼個天大的謊言來欺騙。
這種情況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說的都是真的!
「離開江州後,我病了一場,那時候沒有錢看病,都是自己胡亂的買了藥吃,等我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已經晚了,孩子差一點就沒保住,我勉強把他生了下來,可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可以說是很虛弱,一直需要醫治,沒過過一天正常孩子的日子,就在前兩天,醫生告訴我說,孩子需要儘快做手術,而能做這個手術的人,全世界也沒兩個,其中有一個,就是江城龍夜爵的朋友,所以我想求爺爺幫我引薦一下龍夜爵,我想求他的朋友幫我的孩子做手術……」
顧之歡儘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沒有崩潰,可那眼底的悲傷卻比誰都真切。
老爺子都怔了怔後才問道,「那孩子現在在哪裏?」
「在合歡。」顧之歡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她也知道一旦開口,就沒什麼可以再隱瞞得了。
老爺子沉思了幾秒後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幫你,不過,我也有要求。」
顧之歡看了看他。
其實她已經猜到會是什麼要求了。
老爺子看她那表情也知道她想到了,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你離開南時見,斷了和他的聯繫,孩子的事情我會解決,孩子在南家也會有身份地位,但前提是,你必須離開,並且不能再回來。」
「其實我知道爺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顧之歡沒着急回答,而是徐徐的說着,「如果爺爺真的願意幫忙救小顧的話……我願意離開,但是,我想帶小顧走,我不想讓他留在南家。」
老爺子很不能理解,「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身單力薄的,怎麼把孩子照顧好?那畢竟是我南家的血脈……」
「不,他只是我的兒子,這些年都是我在照顧,是我拼了命把他生下來的,我有這個資格。」顧之歡堅持己見,「爺爺不說我也知道,我如果離開,孩子留在這裏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
老爺子蹙着眉看了看她。
顧之歡那份倔強都寫在臉上,「這是我唯一願意妥協的地方。」
「你容我好好想想。」老爺子沒有馬上答應。
顧之歡也沒催促,但還是提醒了一句,「醫生說手術要儘快,所以時間並沒多少,希望爺爺能儘快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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