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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蕭永德系國系民的樣子,蕭長歌心裏崇拜。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只是他一直相信楚皇帝,可楚皇帝卻並不相信他。
「長歌,你是不是也覺得爹過於固執了呢?明明楚國人才輩出,爹應該放開才是。」
蕭永德惆悵,他被這問題困擾過許久了。
跟他同好的至交都勸他要看得開放得下,可他卻死死地抓着兵權。
當然,若是楚皇帝想收回兵權,他絕對不會猶豫地上交。
枉他這一生征戰沙場,刀下斬過無數敵人,卻在這問題上迷茫了。
有時候他想,也想不明白是不是他這樣子做是錯的。
「那些人都知道爹爹手中掌管楚國二十萬兵權還有先帝御賜的牌匾,可卻不知爹爹您這心早就是楚國的,要長歌說,這一次爹爹還真的錯了,可錯卻不在爹爹你身上,事到如今爹爹你是進退兩難。」
蕭長歌嘆了口氣道,蕭永德來了些興趣。
「此話怎講?」
見蕭永德提起精神,蕭長歌淺笑,飲酒。
父女二人這般心平氣和地坐在書房內討論朝事,蕭長歌明白,蕭永德跟她的芥蒂已在慢慢消除了。
現在蕭永德對待蕭長歌,不像是跟自己女兒談話,而是在跟朋友。
是的,他已將蕭長歌當成朋友對待了。
「爹爹手握楚國二十萬兵權,而這二十萬的兵跟在爹爹身邊多年,一兵一卒都是由爹爹親自訓出的,那麼比起手握虎符之人,那些人更聽誰的呢?」
蕭長歌停頓,她想蕭永德那麼聰明,不會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永德恍然大悟,就算虎符再他人手上,那些兄弟們也會偏心於他。
「再有一個,這二十萬的兵若是反手攻打皇宮,您猜會如何?」
皇宮內的侍衛雖多,可想跟受過專業訓練的士兵相比,肯定會輸得一敗塗地。
不管是體格還是武力來說,皇宮內的侍衛充其量就是拿着俸祿渾渾噩噩過日子,可在戰場上的士兵卻是拿着真刀真槍在保楚國的,要是真打起來宮內的侍衛連百分之一的勝率都沒。
蕭永德的臉色驟然一變,粗大的手掌拍在了桌上。
「胡說,我蕭永德這一生護着楚國,怎會做出這種有違反祖訓的事?」
輪忠心,蕭長歌明白沒有人比蕭永德更愛楚國的了,只是有些人不那麼想。
蕭永德以為自己坦蕩蕩就沒事,可他不知這背地裏有多少人在提防着他。
本有些話她也不想說,可要是不說就怕蕭永德這輩子都明白不了。
「爹您稍安勿躁,長歌只是假設。」
蕭長歌淡然一笑,桂花酒入了肚內身子暖了幾分。
蕭永德也回過神智來,覺得方才激動了些。
可仔細一想,又明白蕭長歌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手上握着二十萬的兵權,怕是有人擔心他會謀反,若說最為擔心他的那必然是……
蕭永德的臉色暗沉了幾分,他以前想過這問題,可楚皇帝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他覺得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可若聯繫這幾個月在朝廷內的舉動,楚皇帝是在處處挑他刺兒,包括寺廟一事,若非蕭長歌冒死將他御賜的畫拿了出來,怕是要治罪蕭家。
蕭永德蹭地一聲坐回了椅子上,長長地嘆了一聲。
「長歌這麼假設,相信爹爹應該明白長歌的意思,那長歌也不多說了。」
蕭長歌止住,她已經說得這麼明顯,相信蕭永德有自己判斷了。
這最想要回兵權的不是朝內那些大臣,最忌憚蕭永德的也不是他們,而是楚皇帝。
兵權這東西還是握在自己手裏安全些,放在別人身上終究是個隱患。
雖說蕭永德從一開始就跟在先帝身邊到現在,可人心難測,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想自己當皇帝呢?
蕭永德沉默,他就算想不懂也難。
他本以為只有朝廷上那些大臣,沒想到楚皇帝也……
他早該知道的才對,可他卻不相信。
畢竟先帝在時曾讓他輔助好楚皇帝,雖楚皇帝手刃自己兄弟,逼得先帝退位,可他到底是楚國的王。
先帝為的不是楚皇帝,而是整個楚國。
「那這兵權我也該交了。」
蕭永德長嘆一聲,今日若非蕭長歌點名他還真不知呢。
「晚了。」
蕭長歌緩緩道。
「若是爹爹現在將兵權交出去,只會惹得楚皇帝猜忌更覺得您是在欲擒故縱,不僅不會放您告老還鄉還會給您封官加爵,爹爹可信?」
蕭長歌分析,雙眸中似含着笑意般。
蕭永德愣了愣,但做這種事是楚皇帝的風格。
「就算爹爹您功成身退,可哥哥還在朝廷為官,爹您一旦交出兵權告老還鄉,皇上一定會抓住哥哥以此來要挾爹爹您。」
蕭長歌肯定道,她好歹做了太子妃那麼多年也熟悉楚皇帝的性情。
此人連自己親生兄弟都能手刃,而楚言跟他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比起楚言,楚皇帝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否則也不會養出這樣的兒子出來。
蕭永德沉思,對蕭長歌徹底改觀。
為何,明明是在蕭府內卻對這些事看得這麼透徹,反倒是他一直忽略了這問題。
若是蕭長歌為男子,定然能報效朝廷。
只可惜,女子上朝為官這種事是史無前例耳,比御醫上朝聽政還更令人反對。
若為男兒身,現在定然能出人頭地有一番作為。
「今日長歌跟爹爹只是閒談,還望爹爹不要將長歌說的放在心上。」
蕭長歌見蕭永德雙目看着她連眨都不眨一下,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麼了。
只是就算錯她也要說,要是不說,就怕……
腦海里想起那一幕,蕭長歌眸中划過一抹冰冷。
那身體被高掛在城牆上,昔日的護國將軍卻被人當街唾罵,功績全被抹掉被扣上了叛國之名。
這樣的事蕭長歌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你說的爹會好好考慮的,不過長歌這些事只能自己知道,切勿向外張揚。」
蕭永德建議道,蕭長歌淺笑。
「方才長歌說了些什麼嗎?」
兩人互看了一眼,隨後哈哈地笑了起來。
書房內,傳來兩人的笑聲。
可他們卻不知,在門外之人臉色早已變得陰沉。
嚴氏握緊手,聽得裏面傳來的笑聲她的臉色就越難看。
「夫人。」
周嬤嬤在旁邊喊了一句,嚴氏才回過神來,手上還拿着一件厚衣。
她本以為半夜蕭永德還在看書,想着天冷給他送件衣服來,沒想到卻讓她聽到了屋內傳來的笑聲。
除了蕭永德,另一個聲音她也忘不了。
蕭長歌!
嚴氏舉起手,周嬤嬤立即閉嘴了。
「走吧,有那小賤人在,老爺指不定不想見到我們呢。」
嚴氏陰陽怪氣道,頗有些吃醋。
父女之間的關係竟親密到了有說有笑的地步,可蕭永德對着蕭長樂卻是板着臉,怕是在蕭永德心裏只有蕭長歌是他女兒吧。
拿着厚衣的手突然握緊,衣服皺褶。
嚴氏才剛轉身,天上卻緩緩飄下了點點白雪。
嚴氏挑眉,有些驚訝。
「這,這下雪了,比去年早了兩個月。」
周嬤嬤不可置信道,這才幾月竟就下雪了。
「怕是要變天了。」
抬頭,看着白雪皚皚飄落,落在了臉上。
嚴氏嘴裏念叨了一句,往懷閣樓的方向去了。
屋內,笑聲不斷。
越是聽着這笑聲嚴氏心裏就越恨。
這蕭府怕是要變天了,一個蕭長歌竟能將他們逼迫到這地步。
當初要是讓她胎死腹中就沒現在這麼多事了。
她為蕭家做了這麼多,給蕭永德生了一兒一女,可對她的兒女們卻極為嚴厲,對蕭長歌卻眉開眼笑地。
她這心怎不涼,又怎不心寒呢?
那賤人生的女兒是女兒,難道她生的就不是蕭永德的女兒了嗎?
當蕭長歌從書房內出來時,地上已堆積薄雪。
蕭長歌伸出手,雪落在了她手心內,冰冷冰冷地。
今是十月份,冬梅也未全部盛開,竟提早下雪了。
蕭長歌望着書房亮着的燈,提着食盒踩在了薄雪上,印着腳印發出聲響,往西院去了。
臉色緋紅,喝了桂花釀後身子也暖了幾分。
這雪下得雖稀奇,可卻給她解酒了。
絲絲冰冷讓她醒了神。
……
翌日,初冬的太陽不似夏季般火辣,雖高掛在空中卻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暖意。
半夜下的雪,到了早上,早已堆積一層了。
當蕭長歌醒來時,紅袖嘰嘰喳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還有掃地的聲音。
門咯吱打開,蕭長歌揉了揉眼略帶困意。
昨天她喝的卻是多了,到了屋內直接就倒下了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身上還殘留着桂花的香味。
「小姐你醒了,這天還真反常,昨兒還好好地半夜竟然下雪了。」
紅袖看着蕭長歌笑了笑抱怨着,朱兒扯開一笑。
「是啊,這雪雖下的突然,可紅袖姐姐我今早可是看到你在堆雪人玩的可高興了呢。」
朱兒拆台道,她拿着掃帚將積雪到了一邊。
「朱兒!」
紅袖咳咳了兩聲,害羞地喊了一句,惹得大伙兒都笑了起來。
而這一大早,不僅是朝廷那邊出了事,連思樂樓內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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