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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之後,奶奶轉身走了回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衝着大爺說:「你去聯繫一下薛浩,看看他明天什麼時候有時間?是把飯安排在白天還是安排在晚上。」
大爺回頭沖奶奶笑了笑:「您還是讓曹牧自己聯繫吧,他自己的事情還是由他自己做主的好,免得我再沒有邀請好他的客人,回頭再沖我來氣。」
「瞧瞧你說的這是哪裏的話,一家人怎麼天天都氣不氣的,就不能好好的嗎?」曹歌在旁邊看了看奶奶,陰不陰晴陽不陽地來了一句:「是呀,誰都想好好的,可是偏偏對方不讓你好好的,能好到哪裏去?」奶奶看了曹歌一眼,沒有作聲,轉身便上了樓。
上樓之前,回頭又對大爺說:「曹騏,小琴現在腳扭傷了,約沐夕媽媽的事情就交給你吧。」大爺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對於母親的即將到來,我似乎並沒有之前那樣的恐慌。或許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諸多事情都並沒有我預期的那樣糟糕吧。人有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會通過很多現實所發生的事情而摒棄掉內心的不良幻想,從而產生僥倖心理。現在回想那時的我就是這般。不過退一步講,即便我當時戰戰兢兢,神經兮兮的,也同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該來的事情總會來,該發生的事情也總會發生,如果事情真的敗露的話,那麼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曹燦燦自從琴嬸腳崴了之後,她對我的態度談不上180°大轉彎,但是明顯近了一些。這或許就是同齡人當中,對於感恩的一種不語的行為表現吧。對於曹燦燦這樣倔強的女孩子來說,讓她開口來道出千恩萬謝的話十足是非常的為難,更何況,對於昨天晚上在飯桌上她的那一句感謝,我已經受寵若驚。
那天中午,曹燦燦給我點了我比較愛吃的排骨。但我看着那一盒肉,卻沒什麼胃口。
那天中午,闞濤未離開教室的時候飯已經送來了。他張大了嘴巴:「哇塞!曹燦燦給你點的是嗎?」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半晌抬頭,發現他還盯着我桌子上的那盒子排骨:「你要吃啊?你要吃就給你吧。」
「我可不吃。我猜呀,我那份應該已經在她的桌子上了。」
我兀自地看着桌子上的排骨,不知道這是用我的善良所換來的,還是說這就是一頓普通的午餐。總之,後來我知道,這雖然談不上「最後的晚餐」,但也恰如其分的表現了非同尋常的味道在這菜絲里。
放學回家的路上,曹燦燦突然指着遠處的,尚未耀眼的朦朧霓虹光點對我說:「曹沐夕,你看,那是新建的遊樂場。這個星期六,我帶你去遊樂場吧。」
我抬頭看了看那,好遠又好近的距離。
遊樂場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是非常陌生的。這種高消費的娛樂場所,其實是有錢人家所放鬆消遣的地方,但是對於我而言,童年應該去的旋轉木馬,我十歲了,都沒有見過那馬的模樣。
我不知道為什麼,當曹燦燦跟我提起遊樂場三個字的時候,我望着遠處那亮晶晶的光點,忽然之間,心裏面有了一些感傷。感傷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我忽然自己笑了一下,感傷沒用,尤其對於窮人,於物質和精神都貧窮的人來說,更是一種奢望。
我看着曹燦才笑了一下:「再說吧。」
「什麼再說呀?星期六我就帶你去,到時候我讓我爸爸開車。我和你說,我小時候,我爸爸經常開車帶我去遊樂場,雖然每次都是我纏着他,他才肯,但能出來,對我來說簡直比得到漂亮的公主裙兒還開心。我小的時候膽子特別的小,看不出來吧,別看我現在膽兒挺大的,實際上小時候啊,什麼都不敢玩。每次都是買了票,進去看人家玩兒,那我也開心。」
我看着她和我絮絮叨叨地講她小時候的事情,忽然感覺,對面的她,臉上面似乎又多了一個人的影子,而那一個人,便是我。
其實,這個倒是不難理解。我倆有相似的地方再正常不過。我經常會在曹燦燦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的從她的表情當中,捕捉到我的某一個點。
這個點或許是表情,或許是心理狀態,或許是某一種性格的三稜鏡面,總之真的是很像。
外面的天看着有點陰,曹燦燦身後的霓虹一閃一閃而過。車裏面很黑,外面很亮,這鮮明的對比,無意當中,又將我拉回了現實。
曹燦燦就這樣不停說着她的童年,整整一路。我似聽非聽的左耳進右耳出,我也不清楚自己腦袋裏當時在想什麼,也許僅僅是在放空自己,然後獨自品嘗自己的不幸吧。
家裏面佈置得很漂亮,就如同過新年一樣。每次宴請家裏面都沒有如此大張旗鼓,但是這一次卻不同。我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但是能夠看得出來,這次父親能夠恢復公職,對於曹家而言,還是一件比較欣慰的事兒,尤其對於奶奶和琴嬸。但這兩個女人的欣喜,卻來自人性的不同方面。
奶奶從樓上下來,穿着一件非常漂亮的暗綠色旗袍。
「燦燦呀,你快過來,看看我手裏面拿的是什麼東西?」
曹燦燦脫下鞋子後,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顛便顛的跑了過去。
「這是什麼?」
「這個呀,是你大娘今天出去,去給辰辰買東西的時候,順便給你帶的。好看嗎?」
「哎呀,真好看。給你,這個是給沐夕的。」曹燦燦伸手接了過來。以我對曹燦燦的了解,一般情況下,她都是會先挑的,而這一次卻讓我很意外,她跑的過來:「諾,你先挑。」
我抬頭看了看曹燦燦攤開的手掌心裏,是兩串很漂亮的珠子。珠子中間有兩個小牌子,大概是一些祝福語吧。我說隨意吧,曹燦燦一臉認真:「別呀,你還是挑一個吧。」無奈之下,我便隨手拿起來一串。
我看見琴嬸在沙發上,看見曹燦燦的舉動,會心地笑了。或許在琴嬸看來,曹燦燦終於學會與他人和平共處了。當然,這個和平共處,是帶引號的。我不太敢去想像,在我身份暴露的時候,這一切的「共處」將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悽慘局面。
曹歌指揮着家的傭人正在往窗簾旁掛小燈籠。琴嬸兒坐在沙發上,歪頭看着曹歌,噗嗤一下笑了:「曹歌,你說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你掛什麼燈籠呀?看起來怪怪的。」曹歌回頭看看琴嬸,道:「二嫂,你不懂。我其實呀,還真不是為了我二哥恢復公職的事情而開心,我是開心,明天沐夕的媽媽就要來。誒,你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看沐夕的媽媽很親切,這種親切還說不上來。也許呀,是她為人的性格很合我的眼吧。而且,我和你說二嫂,我還打算學唱戲了呢。」
琴嬸兒把瓜子放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曹歌:「學唱戲?」
「是呀,學唱戲。」琴嬸笑得前仰後合,曹歌過來拍了琴嬸後背一巴掌:「二嫂,你可別和我大哥一樣,動不動就笑話我。有什麼可笑的呀!學唱戲,這件事情有那麼搞笑嗎?」
「不不不,不是唱戲的事情很搞笑,是你,學唱戲的事情,很搞笑。」
「是嗎?」曹歌皺着眉毛看着琴嬸,疑惑地問。
「這麼多年,我對你的了解還是比較深的。你是一個辦什麼事情都三分鐘熱血的人,我是真想像不到你學唱戲,學個半途而廢是什麼樣的。」
「二嫂,那是想當年,現在我都多大了。我現在這麼大的人辦事情都是要有始有終的,你放心,這一次呀,我一定會學的很好。況且我都想了,我如果真拜了沐夕媽媽為師的話,這一時半會兒啊,我還真不想回雲南的呢。」
琴嬸坐在一旁聽到曹歌說不想回雲南的話,其實還是很開心的。不過,站在琴嬸身後的奶奶,臉色可是尷尬的很。我用眼睛瞟了一下奶奶的臉,說不上開心還是不開心。其實對於一個母親而言,自己的女兒如果能留在身邊,那是一件非常令人欣慰的事情,但是對於奶奶而言,她和曹歌之間的關係,這種長時間的逗留,對於奶奶而言,確實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奶奶拍了拍手,轉身問吳媽:「吳媽呀,飯做沒做好?好了就開飯吧。我這最近兩天沒太吃好,自打昨天聽見曹牧恢復公職的事情之後,我的心呀,突然一下子就敞亮了。今天晚上讓你燉的那隻雞燉了嗎?突然想喝點湯補補。我昨天晚上躺床上呀,也想通了,這人呀,活一輩子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兒,不然你哪一天,因為點什麼事情,突然就氣背過了氣沒了的話,豈不是真的很遺憾?」
這句話說的讓旁人聽起來很是不舒服。奶奶平時說話不是這個樣子的,但是自打曹歌回來之後,奶奶說話,經常也會陰陽怪氣兒,讓人摸不着頭腦。總是聽起來很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沒有辦法幫腔,更沒有辦法接茬。
這時,張靜帶着辰辰下了樓。曹燦燦一下子沖了過去:「大娘,太謝謝你啦!我好喜歡這個珠子。」張靜笑眯眯的看了眼曹燦燦:「喜歡就好。沐夕,你喜歡嗎?」
對於張靜突然提到我的名字,還是令我有些錯愕的。畢竟,我當時的心思還在奶奶方才說的話上面。
「喜歡喜歡,謝謝大娘。」之後便低着頭,打算背書包上樓。卻被奶奶攔住了,讓先吃飯,再上去也不遲。我應了一聲,便去洗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庸人安好》,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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