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戰利品,雖然不少,也有高檔貨,最終秦弈還是有少許失望。
連當初荒山巫師那裏都能意外得到十二生肖令這種關鍵物品,這波和尚身上居然沒有。除了這些之外就是靈石、身份令牌、無聊的春宮圖和各色各樣的用具,看多了也就索然無味。
連透視晶片都沒多一片,秦弈還想配合之前那片做副眼鏡呢……
「那晶片沒啥用,修行越高越用不上,道行高了自己都有一些真視手段,這種東西拿來幹嘛?等你再修高一些,我再教你真視之術,直接勘破表象看本質,如同你那西遊故事裏的火眼金睛。」
「真視之眼?有顯影之塵嗎?」
流蘇:「?」
「不是,我是說如果有淫賊學了這種手段,愛看就看,修仙界的妹子們是不是很危險?等發現被透視去殺人也晚了啊。」
「……這種技能是看本質,比如看穿變化的原形、看穿虛幻的迷障,反而對看障礙阻擋這種事情沒直接效果。因為那時候你眼中將會是衣服的纖維構造、法衣靈陣,而不是透視之用。」
「那透視晶片也就是還有用的嘛,用途不一樣。」
流蘇氣道:「難道你修仙為的是這種事嗎!大歡喜寺都沒那麼無聊!」
「我當然不是為了這種事,只是替妹子們捏把汗……」
「省省吧你,沒人需要你捏汗,你別捏她們其他地方就不錯了!」
「棒棒。」秦弈痛心疾首:「你現在對我有很多誤解啊。」
「沒有,能有什麼誤解?」流蘇硬邦邦道:「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複述一遍也是誤解嗎?」
「算了……」秦弈把東西分門別類整理好,捋了一下修煉計劃,決定還是先把武修推到易筋圓滿再說。
丹藥里有易筋丹,自己可以用,還有少量輔助靈魂修行的,流蘇可以用。這是兩人一起閉關,雙雙提升的好時候。
秦弈把所有疑似對流蘇有用的丹藥分到它面前,自己直接吞了一粒易筋丹,取出「門」的碎片,跳入了試煉畫界。
山魈:「吱!」
一人一猴迅速打成了一團。
流蘇抱着幾個瓶瓶罐罐坐在旁邊看人猴打架,絲絲藥力被直接提取,化作稀薄的霧氣,融入它白霧般的小小身軀。
…………
秦弈開始由動轉靜,入世轉出世,循環反覆,是暗合天道的健康修行。而此時的鄭雲逸則陷入了極不健康的愁雲慘霧裏。
大歡喜寺普渡堂,是專務世俗事務的堂口,觀寂是首座,慈慧慈明等人都是重要武僧,各有職司。等於一整個堂口在世俗界區區其中一個國家栽得全軍覆沒,連首座都死無全屍,世俗事務幾乎完全停滯。
此事震驚大歡喜寺。
他們魔道宗門,得罪人多,騰雲修士被弄死的情況並不罕見。百年前還有採花採到了鐵板被拍死的暉陽長老,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嘛,大歡喜寺覺得很正常,該報仇報仇,報不過的也記在小本本里找機會,心態很平和。
但這次心態平不了,性質完全不一樣。這可是堂口團滅,屬於宗門大事,這要是沒個說法,大歡喜寺可以散了!
本來還以為是觀寂作死,又得罪了哪個超級大能。大歡喜寺還打算派出暉陽長老前往謹慎調查一二,結果人還沒出山,就收到了萬道仙宮的通牒:本宗模範弟子鄭雲逸……
鄭雲逸?誰啊?
大歡喜寺了解了一下,全懵了一臉。
一個琴心圓滿的修士?
連騰雲都沒突破?
你咋這麼牛逼呢!還主動來通牒!
真當我們大歡喜寺是泥捏的?
大歡喜寺上下火冒三丈,連修持幾千年很淡定的高層都受不了這種羞辱。金剛堂首座、暉陽中期的大能觀海大師受宗門委派,萬里跨山而來,親臨萬道仙宮交涉。
實力相當的大宗門之間互相顧忌,徹底爆發大戰很可能導致雙方都元氣大傷,雙雙衰落下去,這種事歷史上發生過多次,大家還是很謹慎的,往往會先交涉。
可一旦暉陽大能親身前來交涉,就不是那種飛書外交的泛泛層面了,性質很嚴重。擺在眼前的就是如果暉陽不走,賴在你門前,你家弟子就別出門了,這已經是開戰的前兆。
萬道仙宮當然也不能再派個琴心鳳初的外交殿幹事來說話,得有相應的大佬出面。那當然只有天機子來為徒弟出頭了。
「天機子。」觀海目光森冷地盯着他:「此事你們萬道仙宮是否要給個交代?」
天機子嘆了口氣:「門下相爭,自古有之,何至於大動干戈?」
「放屁!」觀海的佛家修持都丟到了九霄雲外,氣得怒目圓睜:「誰說這是簡單的門下相爭?若你醫卜謀算宗滅了個醫宗,你還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若此事都能放過去,我大歡喜寺以後如何立足!」
其實天機子倒是覺得真滅了個醫宗的話本座肯定沒你們這麼炸……當然這話可就不能說出口了。
他眼下也非常蛋疼。想把鄭雲逸的責任推乾淨,讓對方鎖在秦弈身上吧,可身後就是萬道仙宮,多少大能此刻關注着這場交涉呢,他怎麼能公然這麼做?連露個秦弈的名字出來都不妥當的。
真給個交代吧,責罰自己弟子甚至交給對方處理,那他也沒臉混了。
算計了一輩子的天機子,也很難得遇到這種蛋疼狀況。趕鴨子上架無論如何都要和對方槓起來的感覺實在不合他的行事審美,但無可奈何。
他也只能把態度放冷了下去,淡淡道:「那依大師之意,此事當如何?」
「交出鄭雲逸,你我尚可相安無事。」觀海道:「不過區區琴心弟子,你們真要為此與我大歡喜寺勢不兩立?」
「鄭雲逸不是區區琴心弟子,他是我謀算宗鄭家嫡傳,上代宗主之子,我的至親師侄。」天機子淡淡道:「更何況雲逸此番行事,乃是同門互助,宗門正氣如此,而不是觸犯門規啟釁同道。我們誇獎表彰尚且不足,如何能罰?」
觀海愣了一愣,後半句他自動忽略,倒是前半句有點意思。
如果鄭雲逸如此身份,那確實有點麻煩,不說什麼宗門風氣,光是把這樣的核心子弟丟出去,醫卜謀算宗人心也散了。也就是說讓他們交出鄭雲逸是不可能的,要換條件交涉。
觀海當然是有備而來,便道:「我觀寂師弟赴大乾,是為了佛國建立,搜羅爐鼎。若你們能完成我師弟遺志,劃一方國土,集十萬處子,賠償敝寺,此事也就算了。」
此即魔道無情,他們在意的不是觀寂的命,而是他們的利益和顏面受損,只要萬道仙宮能補償,此事也是可以揭過去的。
但天機子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這可不是什麼賠償問題,而是把萬道仙宮的臉按在地上摩擦。如果他敢應承,回頭就不要做人了!
他慢慢開口:「大乾本就是我萬道仙宮護佑之國,你們可知?」
觀海皺了皺眉,這他還真不知道。
天機子道:「此事是你們先挑釁我萬道仙宮,雲逸不過反擊激烈罷了,你還真以為你佔了理?」
大乾先祖其實只是和居雲岫的師父有關係,但前任琴棋書畫宗主何等身份,他訂立過契約也就等於代表了萬道仙宮,就像他天機子說話就能代表萬道仙宮一樣。就算之前天機子不想認,此刻也得抓着這個說事,把主動權扳回來。
這回蛋疼的輪到了觀海。世俗之務是普渡堂負責的,他們還真的不知道內里這麼名堂。搞了半天,理虧的是大歡喜寺自己?
但魔門也不是講理的。觀海見道理壓不過,就開始了耍橫:「本座不管你們什麼前因,鄭雲逸毀我大歡喜寺重要堂口,必須交代。若你們一意包庇,從今往後,萬道仙宮弟子出世一個殺一個,看誰耗得住!」
天機子慢慢道:「你們理虧在前,雲逸激烈在後,雙方各退一步,用江湖規矩解決如何?」
觀海道:「如何解決?」
天機子道:「你我做過一場,以個人勝負說話,大師可有膽識?」
觀海沉默下去,似乎有些忌憚。
居雲岫遠遠聽着,嘴角始終勾着美妙的笑意。
天機子這也是想盡辦法既要保住徒弟、又要護着仙宮面子,不惜自己要下場開戰了。慣看數百年來他們總在自己內部算來算去的感覺,這好像是第一次逼得他們站在仙宮立場上,對外花腦筋。
這種感覺挺爽的。
居雲岫拖着腮幫子,忍不住又在想,那個小冤家回洞府修行去了,要幾時出來?
卻聽觀海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回應:「江湖規矩做過一場,也不是不行。但主角不是你我,而是鄭雲逸。他不是很牛逼嗎?能殺騰雲境?我們便再出一個騰雲六層的弟子,與鄭雲逸一決生死,若他能活命,此事我們就認栽!」
遠遠在山門裏聽着的鄭雲逸臉都綠了。
他忽然感覺,這個很可能是最容易讓雙方敲定的解決途徑!
他的骨頭又開始痛了。
騰雲六層,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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