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影瞪大了眼睛,跟看神仙一樣看着秦弈。
感受着與自己氣息相通的石頭珠子,孟輕影非常確定,就是這東西。
這太誇張了。
自己前世大戰之後遺落幾萬年的東西,此世根本不可能找到,特意去找的話,這茫茫三界找一個石頭珠子?億兆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未必有。
可他哪來的?
就算秦弈意外得到這東西,他怎麼知道是對應這裏的?
秦弈奇道:「不會真是這個吧?」
孟輕影點頭:「你哪弄來的?」
秦弈道:「這是很早年前,在東海一處鑒寶會上,有人拿出這個,我們鑑定就是用於這類嵌入獸口的機括所用。聽你剛才說嵌入口中,我就想起這個來了……話說你們當年怎麼用這套路,爛大街的沒逼格啊。」
孟輕影抽了抽嘴角。
那是因為這種套路是我們首創好嗎?當年獨一無**格滿滿,後來被人用多了才爛大街的好嗎?
「再說了,此物看似平平無奇,除了材質不知道是什麼之外,根本就沒任何特性啊……」秦弈掂着珠子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陣子,還是道:「我現在這份修行了,還是沒感覺到有什麼靈氣可言啊……」
話說到這裏才想起,能讓他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東西,那就肯定不一般。只是平時丟在角落吃灰壓根沒想起研究一下……話說還好要感謝自己的松鼠症,什麼破爛都收藏,果然還是派上了用場。
「當然沒有靈氣,這是開機括的又不是做陣眼的。」孟輕影劈手奪過珠子,嗔道:「誰告訴你此物平平無奇?這是我鸑鷟塑像所用的材料邊角,要知道這塑像是我隨時打算神降所用,最起碼的就是它堅固柔韌,能承受我的神臨之威,所以才能歷經數萬年還好端端的。」
「呃……那這個怎麼實現機括反應?若是重量大小,那仿製一個相同的珠子不行?」
「不行,因為這是與塑像相同的材質,完美嵌入貼合,才會引發反應,別的都不行。」孟輕影嘆了口氣:「不然早被悲願惡念弄開了,怎麼可能輪到你我?真以為悲願惡念不想給自己捏個好用的身軀,非要去合三途?」
悲願:「……」
秦弈撓撓頭,這麼說倒也是啊,不然被人盤踞了幾萬年,啥時候輪到自己?真是奇了,這樣的緣法居然莫名其妙就這樣落到自己手裏。
這種屬於上古開天大佬的東西,莫名其妙在東海一個低檔次的鑒寶會上出現……之前還總吐槽自己沒撿過漏,看來這漏撿得已經返璞歸真了,一般情況看不出來。
甚至都看不出來具體有啥用,因為這只是個開啟資料庫的鑰匙,而不是寶庫。資料庫里的資料有沒有用還兩說呢……
不過……真的很重要。
對於查明此身血脈的來源,意義非凡。自己穿越這麼多年本來早就應該啟動,卻從來都沒好好啟動的事,今日終於正式踏出了第一步。
所以這所謂撿漏,其實是對應自身的血脈緣法,冥冥天意的指引。
秦弈忽然很確定,這裏的資料一定有用。
孟輕影飛身而起,把珠子嵌入雕像尖喙之中。這是鳳吐珠,本來有一定寓意,不過看在秦弈眼中忽然就在想,輕影原來喜歡給自己塞口球啊……下次試試?
孟輕影哪知道這貨在想什麼,珠子嵌入,很快就看見雕像眼珠子活絡起來,仿佛有了靈性一樣。
很快眼中射出奇異的螺旋光芒,照耀了整個聖殿。原先秘庫之內傳來微響,再去看時,原本放置各類玉冊資料的背後牆壁消失,再度出現了一個小間。
流蘇看得摸着下巴:「你這個是陣法、禁制、機括合而為一,破解的方式卻是這麼唯一卻簡單,這倒也是大道至簡了,就是珠子一丟,自己都開不了……」
孟輕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鳳皇隨身帶個珠子,誰想得到會丟,真丟了那也就代表着自己掛了,那不正好誰也打不開秘庫暗層了麼?
話說自己這麼珍而重之的收藏,連孟輕影自己都有些期待感,她發現自己確實對一些記憶細節挺模糊的……看來還真是必須去合屍骨,否則必有大道缺失。
眾人再度進入秘庫,到了暗層之中。
只第一眼,流蘇就蹦了起來。
裏面是一頂流光溢彩的冠冕,流蘇垂下,熠熠生輝,每一道絲線,每一顆細珠,都蘊含着無窮無盡的道則,仿佛三千大道盡在其中。
「我的冠冕!我的!」流蘇撲了過去,抱住冠冕,轉頭怒道:「死鳥你偷我東西!」
秦弈:「……」
如果說外面的無相級寶物很牛逼的話,裏面這個……
太清之物。
某太清鼻孔人的代表性裝備,遠古人皇冠冕……怪不得藏得嚴呢,太清之物,怎麼藏都不過分啊。何況這玩意合上了棒棒自己的名字,應該是她愛若至寶的本命之物,還好沒被悲願惡念戴着晃悠,不然棒棒還不當場升天?
孟輕影撓頭。
媽的忘了,記得的話根本不該讓這死球進來,簡直如同做賊被當場人贓並獲一樣。
「那時候……」孟輕影看着暴跳的流蘇,小心道:「那時候你好像已經掛了。」
流蘇大怒:「我沒死!沒死!」
孟輕影賠笑道:「反正你的東西總是要人保管,在我這裏總比在天宮好點,對不對?」
流蘇怔了怔,火氣倒也散了不少,「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另一件東西。
一把劍。
一個是人皇冠冕的話,另一個當然是……
天帝之劍。
流蘇眯着眼睛盯了好一陣子,才慢慢道:「你收集我與瑤光隨身之物,是想做些什麼?」
孟輕影猶豫片刻,目光落在劍冠中間放置的一枚玉符上,伸手一按。
玉符上飄起晦澀的紋刻,如金光繞於虛空,訴說着遠古的法則。
用這種法則之紋,卻鐫刻的只是份記錄:
「天帝於時,人皇於空,各有偏頗。若能集二者本源,捏合成一個全新的生靈,那是什麼?」
流蘇默然。
秦弈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鳳皇心真大啊……
「這不是鳳皇之意,是瑤光的。」流蘇幽幽道:「這事情,是我和瑤光閒聊之中提過好幾次的事了……可惜我們都……嗯,反正合不起來。」
孟輕影側目看她。
說來也是啊,如果這倆一男一女,又是青梅竹馬,結合起來生個娃,會是多恐怖的一個生靈?
可惜天道似有冥冥惡意,非要讓這倆都是女的。
其實遠古之時很多人都沒想通,陰陽大道不該如此,有很多人都堅持認為這倆一定有一個是男的才對。因為流蘇特別跳,見過她的人相對多,所以常有人腦補瑤光是男的……
然而很可惜,都是女的。
她吁了口氣,笑道:「我想起來了,這一對東西,本來就是瑤光給我的。不然我也弄不到她的劍啊。」
她們在對話,秦弈有些出神。
他感覺心臟不斷在躍動,仿佛有血脈開始奔流,與周圍的一切相互呼應。
按照此處的邏輯來看,在劍冠中間,按里說是鎮着一個半成品的「合一」之物,但此刻沒見。
唯有一本冊子躺在玉符之下,藍皮無字。
秦弈蹲下身,輕輕翻開一頁。
熟悉的法訣一字字映入眼帘,和他的無名秘笈是同一本,上下部分。
混沌源初第一篇,擎天玉冊,下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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