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懸榜,天下震動。
裂土封王的巨大誘惑讓很多修行艱難的修士都坐不住了。
是一輩子清風明月,換得增壽百年更誘人呢,還是富貴榮華,享樂數十載更誘人?
對於絕大部分大道無望的修士來說,很明顯後者更誘人。
早年江山爭競,為什麼會有很多小宗門小修士參與?還不都是為了這個。
其實也可以反過來說,正因為他們覺得後者更誘人,所以大道無望。
互為因果。
秦弈便有千般紅塵眷戀,可在這個方面他倒確確實實是天生修道之人。若真對世俗權欲奢靡榮華有任何興趣,他無論在神州在妖城在海天早都可以酒池肉林了。
奈何就是不感興趣,擺在面前也懶得看一眼。
想要的,輾轉反側苦求不得。
不想要的,唾手可得猶如沙土。
你想要的可能是別人不想要的,你不想要的偏偏是別人想要的。
人世圍城,仙凡不變,沒有人能逃。天心高懸,漠看世間緣法,若天有意,多半會有點譏嘲?
在神州沸騰之中,數都數不清的「線索」洶湧而來,有些是確實自以為有些用處的線索,有些索性就是胡編亂造妄圖騙賞的,有修士也有凡人,亂成了一團。
主持此事的靈虛用重典處罰了一批人,才讓此事有條理起來,神州各地的消息逐步匯聚京師。
秦弈篩選了一下,暫時沒看到真正有參考價值的情報,更別提直接來送寶的了。但這個架勢讓他多了幾分信心,這還剛開始呢,繼續下去說不定真有戲。
最好能有兩個,棒棒一個,無仙一個。
那就萬事大吉。
秦弈一邊想着桃子,一邊回了李無仙的寢宮。
又是新的一夜,該再度入夢治療了。找寶物線索和這種治療當雙管齊下,可不能連治療都停了。
間隔了這麼亂鬨鬨的兩天,師徒倆的關係倒也又正常了起來,沒有剛剛公佈親事之時那種話都不知道怎麼說的尷尬感了。終究是心中有情,些許尷尬又能持續幾時?
時間從來都是最好的丹藥,能治很多東西。
「師父師父。」見他回來,李無仙拉着他的袖子,有點撒嬌地搖晃道:「我憋了好多天了,從發病至今都十天了,再不讓我出去我會發霉的。」
「你不是自作主張去上了次朝了嗎?」
「不就是因為這一次就被你罰禁足了嗎?」李無仙鄙視道:「都不知道是不是公報私仇,表面說是罰我不重視身體亂跑,其實是罰我自作主張公佈婚訊吧。」
「臥槽我就一句,你頂三句?」
如今的關係,不但是不尷尬,反而……很隨便。
曾經因距離產生的景仰孺慕,如今因距離的拉進和名分的變化,變成了親近隨意。
於是這徒弟不好教了。
因為這已經不知道是徒弟還是老婆了。
以前的無仙還是挺聽師父的話的,隱隱然有尊敬甚至敬畏感,現在全餵了狗了。
倒是流蘇反而開始教無仙——空間之道。
能學得怎樣另說,這種錯位反差感就是進一步分割天帝人皇立場的重要大棋。待瑤光復甦,發現自己今生整一個流蘇二代,不知道會不會主動跑路。
「頂三句怎麼啦,你敢說你不是藏着公報私仇的小心思?」少女叉腰道:「就這點水平,還想瞞朕。」
秦弈二話不說地把她掀翻,摁在腿上噼里啪啦抽了一頓屁股。
嘴巴吵不過你,還真治不了你個小蹄子,還朕!人皇了不起啊!
李無仙抽着鼻子:「果然,美好的想像都是會幻滅的。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故事都是家長里短,楊過和小龍女一定會吵架。」
秦弈哭笑不得:「哪來那麼多有的沒的。禁你的足,並不是因為那一次上朝的問題,而是我看你那架勢大有重新開始勤政的味道。你以為你現在好像恢復了不少,那是因為這還是潛伏期,別掉以輕心消耗心神。」
李無仙轉頭看了他一眼,媚聲道:「師父……」
「嗯?」
「好摸嗎?」
秦弈觸電般縮回了手。
那手打着打着,就不知不覺地放那不動了,被看穿了……
「嘻嘻。」李無仙伸手來摟他脖子:「是我的好摸還是姑姑的好摸?」
秦弈氣道:「你前兩天還尷尬羞澀的,怎麼又開始了,總要在被那啥的邊緣試試探探。」
李無仙笑道:「因為我知道師父近期明顯不行了啊,很安全。」
秦弈臉都青了:「你確定?」
李無仙想了想:「應該吧。羽裳說你昨晚去了她那兒也就是打坐,連小蚌也不撩了。真慘。」
有理有據。
可為師不是被榨乾,雙修根本榨不干,連精氣都無損、甚至有補益的啊!只是兩年都一個姿勢心態沒緩過來而已……
你低估了男人的心態恢復速度啊少女!昨天還是打坐,今天就未必了啊!
要是一直緩不過來豈不是恐女?桃花精不恐女的,確信。
你這就是在作死的邊緣試探啊!
秦弈一肚子吐槽沒說出來,最終化為反問:「所以呢,我很安全,你就可以玩我啦?」
「嘻嘻。」
「好了好了。」秦弈懶得理她:「該睡覺了。」
李無仙媚眼如絲:「就知道,師父天天想哄我一起睡覺。」
「?」你這話意思不對啊喂。
秦弈反應過來,無語道:「我是讓你做夢去!昨天好不容易哄你睡覺,結果你做的什麼夢呢,不是我們要的那種!」
李無仙臉蛋微微一紅。
這就是大家如今面對的最頭痛的問題。
她不做那種記憶復甦的夢了,那個潛意識好像罷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睡着就做春夢。
夢中是師父和姑姑的樣子,然後姑姑的模樣很快和自己重疊,連聲音都變成自己的了。
這回夢中那個師父是真幻影,自己想他做啥就做啥,真是什麼都做了。
然後然後……然後還夢見和姑姑一起了……姑姑欺負人,每次都先……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在她旁邊等着入夢的秦弈窺測到這種夢境也是蛋疼菊緊,又束手無策,等了半宿都沒等到需要的,所以最後索性跑羽裳那兒打坐去了,那是實在看不下去。
繼續這樣還怎麼搞啊?
天天這樣的話,這治療徹底進行不下去了。
「今天再試試。」秦弈板着臉道:「臨睡之前,你別黏糊着我,而是試着平心靜念,打坐修行。只要你修行,對方魂魄就會隨着復甦壯大,這是一定會有所牽引的,試試能不能勾出那意思。」
這就是明明徒弟黏黏糊糊,他還是必須裝君子的原因。當然看在李無仙眼裏,這就是師父近期明顯不行了……
於是她繼續作死:「就算我夢見的是那啥,師父也可以摻和進來啊……說不定完事了,就會夢見正事了……當然啦,我的師父不可能那麼勇猛,我夢見勇猛精進的那位是幻影,哎……還是等幻影完事了,師父在旁邊看完了再說吧……」
少女終於從秦弈腿上爬了起來,背着手一步三搖地走向龍床:「這師父,也怪可憐的。」
秦弈火冒三丈。
這是被你姑姑折磨得覺醒了什麼屬性啊?
你會後悔的!臭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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