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沒去理流蘇的慫恿。
之前為什麼要故意先和安安折騰一道才開始入夢?就是不想做太禽獸的事情。
無論是自己心裏的坎也好,還是為了青君的心情也好,他是真的不能對無仙亂來的。說白了現實里的無仙也未必願意讓他亂來,只不過人家以為是做夢,以為是假的,所以比較隨便。然而自己知道這不是假的,真要上了,這跟那些騙色的邪道採花賊有什麼區別?
可是這樣縮手縮腳,面對天帝這種級別的對手,又怎麼贏?
現在的情況,看似無仙的狀態正在日漸好轉,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瀕死狀態了。可實際上她反而是開始每天都做夢,越來越多地想起往昔。
也就意味着瑤光的記憶復甦也已經越來越多,再這麼下去,不要幾天,瑤光大約就可以獨立思考了,再過幾天,就換人了。
所以當初棒棒才會認為,索性連無仙一起抹殺了,才可以對付瑤光。一旦束手束腳顧忌無仙,那就輸定了。棒棒的判斷確實沒有錯誤……它太了解對手了。
但凡對手是個稍微莽一點的,可能早就擺平了,然而那是瑤光。
一個為了自己的目標掀起了仙神大劫幾乎摧毀了所有太清無相的征服者、兵解之前還能折騰得叛徒們頭疼無比的佈局者,秦弈甚至不敢肯定她還留有多少復甦的暗手,隨時可能爆發。
說實話,只是棒棒自己惡趣味想看瑤光被騎而已,如今秦弈冷靜下來,真不覺得這招有太大用處。
如果第一天就上,也許有用,可現在已經錯過了機會,瑤光的潛意識絕對是有所準備了,尤其是經過剛才那一剎的轉換,她還能再吃這種計謀那她就不是天帝。
或者也可以這麼說:兩次差點把她逼出來,兩次都是瞬間退回去,這一剎的時機根本沒法抓,至少自己的能力可能是不太夠的,把握不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就算還能逼出第三次,也未必就抓得住,搞個不好還得誤傷了無仙。
必須換策略了,這招很可能沒用。
秦弈反思了一下,嘆了口氣。
這招說白了,可能只算是給自己的禽獸小心思找藉口,並不是真正的破局之策。只是之前自己不願意承認,還抱有冠冕堂皇吃豆腐的心態吧。
還是收收那點不可告人白蟲吧,那是對無仙的不負責,也對不起青君。
可真正的破局之策是什麼呢?
毫無頭緒。
見他一直愣神不動,李無仙有些苦惱。這師父又開始了,每次淺嘗輒止都沒問題,一到關鍵時候就不肯。連個做夢都這麼難實現,這就是人們說的「做夢都別想」的意思嗎?
夢中都不行,現實里就更不行了,現實有姑姑在,師父更是不會妄動的。
不行,一定要在夢裏實現幻想,現實如何且不提,誰家少女連個做春夢的權力都沒有啊!朕太難了!
李無仙下定了決心要在夢中嘗嘗滋味,便繼續搖晃着勾搭:「師父,你真的不要嘛?」
秦弈:「……」
「我還是第一次哦……」
「……」秦弈嘆了口氣:「無仙,你確定你真的喜歡師父嗎?」
李無仙愣了愣,撓頭道:「這師父怎麼又要聽我心聲了,有意義嗎?」
秦弈道:「有啊,誰家少女做春夢是直入主題的,難道沒有點兒戀愛環節?」
李無仙「咦」了一聲:「好像有點道理啊,這就是我的春夢一直沒進展的緣故?」
「嗯嗯。」秦弈用力點頭。
李無仙無奈道:「可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歡師父,做個春夢而已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啊。」
「因為你是李無仙,古往今來最了不起的女帝,所以與別人不同。」秦弈說到這裏,心中微微一動,好像把握到了什麼,卻一時不太分明。
人皇,天帝……秦弈雖不知遠古人皇是流蘇,那廝一直沒說,但秦弈能感覺得出,人皇與天帝這二者之間一定會有立場的差異。
前世今生為何能相融?因為受前世胎光的影響,大家的性情是有一定程度接近的,或者都能找到參照點。便如明河與冥河很多方面很相似,在輕影還不知道鸑鷟之前,大家都覺得她挺像冥火鳳凰的,這便是了。
無仙亦然,她的自我與野望、統治欲和掌控欲,都和天帝是一脈相承的。
兩世本屬相同本質,當然可以無間相融。
然而兩世畢竟是兩世,雖然根源一致,但大家的經歷不同,可能導致三觀的絕對差異,進而產生排斥。今生的輕影走的是魔道,與鸑鷟的正直已有不同,所以她佛魔兼備,當年就捫心而問,是魔是佛?她的答案是……若我是魔,佛就是魔。
這意思指向的是求自我,這是最明顯的例子了。
人皇與天帝之間肯定也是這樣……若能強調無仙的立場與三觀,靈魂就會與天帝產生極大的排斥感,引導這個方面,說不定才是真正的破局之策。
自古以來人們的認知都是,解決前世今生的問題,只能靠自己。
沒錯,只能靠她自己的排斥差異,堅決地割裂。
李無仙好像也被秦弈這句話說服了的樣子:「好,朕是古往今來最了不起的女帝,所以朕的一切都與常人不同,便是征服一個男人,也是選擇去征服最麻煩的倫理。」
秦弈:「……」
李無仙翻了個身,從撅着的樣子變成了隨意坐在地上,拍拍身邊的草地:「師父坐。就算不配合我那啥,給我靠靠總是可以的吧?」
秦弈這回沒去拒絕,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李無仙便很開心地靠在他肩上。
這是遠古的草地,遠古的風,清新自然,靈氣濃郁。兩人坐在草地上,都覺得有了種遠離了皇宮的靜謐,對李無仙同樣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師父果然還是過來人。」安靜了片刻,李無仙忽然笑了:「這感覺挺好的,比單刀直入的好。」
過來人用在這裏很尷尬的說……秦弈無奈道:「原本就不該自以為是夢就瞎胡來……你連自己喜不喜歡都不知道,就亂來,帝王格調都掉光了啊……」
「嘻……」李無仙笑道:「帝王才不需要考慮這種事情,若是男帝,要寵幸哪位女子難道還需要先談個戀愛?女性帝王在這個方面都吃虧,真要如男子一般,後世風評都不堪入目了。」
秦弈點點頭,這倒是的,說此世女性頗有地位,可這種事情還是很難完全相等。
「要說喜不喜歡師父,說真的我並不是太確認。」李無仙靠在他身上,有些出神地看着天空:「只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在我心中烙印最深的男人就是師父。你知道的,我生而與人不同,靈光初開之時的記憶是最深重的,就如凡人學語,烙在心中,幾成本能。」
秦弈還是點頭,可以理解。人們三觀的建立都是從小開始的,也許小時候學的東西都忘了,但已經烙在了靈魂深處,想改都難。李無仙對「師父」的依賴,也差不多是如此。
「救我的是師父,教我仙法的是師父,為我鋪下奪乾之路的是師父,就連那絲大乾氣運,都是師父與魔女交易而來。」李無仙輕聲道:「我的整個人生,貫穿的都是師父的軌跡,喜不喜歡師父,不好說,但有師父在前,其他男子在我心中就很難留下任何痕跡。」
秦弈搖頭:「比我好的男人到處都是。」
「並不是說比不過,因為根本就沒去比……我心中住不下別人,看別人就如同看着一陣風過,一截木頭,一塊石頭,根本就沒往心裏去,連個對比的由頭都沒。」李無仙悠悠道:「師父你說,他們要給我招婿,我會找一根木頭一塊石頭為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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