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之地與南離就隔着一條橫斷裂谷。
常規意義上,這裂谷很寬很寬,飛鳥難渡,凡人天塹相隔,很難扯上什麼關係。
但對於現在有仙家直接支持的大離來說,可能確實不算太大問題,何況李無仙還認識妖王程程,說不定都有使者在路上試圖讓裂谷妖城搭個橋之類的了。
如今的大離連海外都想打,想打一谷之隔的混亂之地也就不稀奇了。
混亂之地不是神州那樣的人仙分離,仙家各自超脫,而是奇葩的人仙聚居模式。只要有人群聚居的地方,就有奇葩的修仙者非要往裏湊,顯得自己特立獨行不講那套超脫。
真有凡人士兵渡裂谷打過來,仙人會怎麼做?
話說從這種意義上看,一旦天下一統,莫非王土,修士們還真得尊無仙一聲陛下。尤其是如果無仙修行也追上來,乾元啊什麼的……一般修士還真得服管。
感覺那種時候,才有點回歸上古人皇之勢。
秦弈忽然很感興趣,很想知道真有那麼一天到底是怎樣的。
便道:「真要是凡人兵馬出南離,我們也幫一把,好歹讓混亂之地的逗比們別隨便插手凡人戰爭就行。至於凡人戰爭勝負我們也不插手。」
寒門斜睨着他:「你這屁股歪沒邊了,混亂之地連個國都沒有,哪來的凡人戰爭,仙人不出手就等着你徒弟兵不血刃席捲到南海了。」
秦弈「嘿嘿」笑了一下:「兵不血刃豈不是更好,反正對他們也沒什麼影響。再說此地混亂是在規則上存在的,無仙也扭不過來,到時候多半也影響不了他們的逗比習性,只是佔個名義罷了。話說回來,混亂之地有沒有常規意義上的凡人還兩說呢,個個都可以買仙法修行的……」
寒門知道這是典型的歪屁股找藉口,可他其實也對那種大一統的人間形態很感興趣,便也沒去鄙視秦弈,只是道:「這種事你得跟大王說,跟我說沒用。話說你來找我幹啥的?」
「你的老鼠軍團多,幫我留意天演流光和冥華玉晶的消息。」
「唔……」寒門搖搖頭:「一般小老鼠對這種事不會有任何幫助,倒是我自己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有點希望幫你一把。」
「怎麼說?」
「我若是有機會身合雷電,那世間電流都有可能與我發生感應,屆時想要探知什麼消息就簡單萬倍了……可惜……」他很是遺憾地嘆着氣:「想必我此生也沒這機……呃?」
寒門眼睜睜地看着秦弈摸出了一粒珠子。
珠子內部如同一界,遍佈雷霆,噼里啪啦地響着電流聲,隔着界膜都聽得見,可知身處其中是怎樣的光景,這是……先天神雷長期氤氳而造就的先天雷池?
而在雷霆之中有幾道氣息尤為特異,這雷池裏還有先天雷種未被取走,而且還不止一種?
寒門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你……你哪來的先天雷池!居然還帶雷種!」
秦弈笑眯眯道:「有用嗎?」
「有!有!」寒門一個虎撲抱了過去,秦弈一閃,就見一個肉球撲在了地上,死命抱着那顆雷珠不放,口水都滴下來了。
「喂,胖子,這玩意真這麼有用?」
「你絕對想不到,這玩意能造就出怎樣的神獸……」寒門眼睛碧油油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世間妖獸分幾種?」
「不知道,都是妖獸就得了,誰有興趣知道茴字幾種寫法?」
「……正如饕餮和乘黃不是一種生物,世上還會有幾種先天五行妖獸,你那隻小蚌有可能就是先天水靈之體,進化之後可能代表水行之意志,某種意義上可以稱為水神。」
其實這個方向秦弈也懂,正如羽飛綾證風之靈,一個道理,也就是沒寒門吹得這麼離譜罷了,當然也可能是還沒到位……畢竟如果說探消息,風怎麼說也比雷強,可羽飛綾並沒有拍胸脯誇過這一項,說不定還是有些欠缺,沒到風神的程度。
但羽飛綾都沒到這程度,寒門行不行啊?難道他血脈真有點特別?
「你……雷神?」秦弈摸摸他的頭:「你還是當皮神吧。吸收要多久?」
寒門用力抱着珠子:「不知道,可能要閉關一段時日,到時候不會讓你失望的!」
秦弈點點頭,心中倒是想起安安脫水透支也休息一天了,不知道啥情況了,得去探視一下才行,另外羽裳應該也隨囚牛回來了,只是之前情況複雜沒露面,現在多半便是在照料安安。
想到這裏便道:「那你去閉關,等你好消息。」
說完轉身就直奔宮中。
說來關於秦弈入宮這件事,也是在妖怪們之間茶餘飯後比較津津樂道的事情,因為他是除了大王與少主之外唯一的隨隨便便進出宮門如同回家一樣的人,這根本就不是明面上的「上卿」,和大家背地裏說的「妖妃」也不是很吻合,還不如直接說他就是王呢。
畢竟一個妃子、哪怕是王后,也不能這麼隨便對不對?
也有些妖怪對程程提過不能太任秦弈這麼沒規矩,「對大王清名有損」「對妖城威儀有害」,結果反而被大王打了板子,最終也就沒人說這話了。反正誰是王誰是妃,他倆自己在榻上解決就是,別人嚼個什麼舌頭?
有鑑於此,小狐狸們看着秦弈也是咬着下唇笑嘻嘻,如果秦弈才是王,大王倒是妃的話,那她們是什麼性質?嘻嘻。
見秦弈進了安安寢殿,左右便有小狐狸作妖地挨了過來,小手就往他胸膛上蹭:「王妃您來啦……」
「去去去~」秦弈又好氣又好笑地揮揮手:「什麼叫王妃?」
小狐狸們便笑:「哎喲,是我們失言了,不是王妃是大王?那大王來這寢宮,是來寵幸安妃娘娘的嗎?」
安安便靠在床頭面紅耳赤地看着面前的羽裳,那俏臉都紅得快滴出血來了。
羽裳板着臉抄着手臂不說話,也不知道該鄙視安安兩句,還是鄙視那群臭狐狸。
秦弈拿小狐狸們沒辦法,只得道:「你們好的不學學壞的,這白國王宮歷來清爽自如,什麼時候要學人類王宮那套了?」
「喲,板臉訓人了,真不好玩。」小狐狸們噘着嘴,有些小妒忌地看着安安的方向,暗道這隻小蚌也沒多漂亮啊……
其實這就違心了,安安真的很漂亮,特別是現在。
秦弈繞過屏風走過去,先擁抱了一下羽裳,笑道:「辛苦了。」
羽裳酸溜溜道:「我也就做個使者,不辛苦,夫君花叢奔忙,真的辛苦。」
「咳咳……」秦弈乾咳,轉頭去看床上靠着的安安,一看之下怔了一怔,眼裏迅速閃過驚艷之色。
原先的安安就常給人一種嬌怯怯的柔弱美感,如今虛弱形態之下更是把這種嬌弱美發揮到了極致,秦弈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林黛玉……這倒罷了,也就是在原有的氣質更發揮了幾分。
最關鍵的是,她靠在床頭,蚌殼在後竟然成了一種水藍色的透明形態,還有水波微微漾動的感覺,就像是靠在水上似的,一朵蓮花在水幕中含羞輕放,那場面非常夢幻。
配合着她柔弱的樣子,感覺好像就成了一個水做的人兒,與筆挺站在身邊英姿勃發的羽裳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視覺衝擊力前所未有的強烈。
安安這一定是證了水之靈,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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