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殿中的陷阱,可不是拆炸彈,而是各種古老的機關,結合着特殊材料和陣法術數佈置,藏有很詭異的效果,就如之前的幽幻沙配合陣法一樣,連秦弈都要陷進去應付一段時間才得脫。
陣法還不好說,機關這東西,則是屬於今必勝於古的最典型代表。幾萬年下來的機關術數,萬道仙宮的人還勝不過古人、勝不過一些巫法部族的原始人……那墨武子他們可以集體去撞死,沒必要研究下去了。
這些木頭人能拆卸破除不高於它自身認知的機關,很明顯,此地任何機關都沒超過這一檔。
秦弈人都還沒進去,黑袍巫師們就已經忍不住出手,阻止木頭人肆虐了……
幾道血光炸在木頭人身上,木頭人微微一晃,繼續拆機關。
黑袍巫師:「……」
這木頭人是暉陽中期的墨武子親手製作的寶物,他們只不過幾個騰雲……要毀也行,恐怕得動大招。
還沒等他們決定,門外一槍一棒,已經鎖定了他們的位置,狂掃而來。
「撤!」地板輕翻,巫師消失不見。
秦弈一棒子砸在地板上,卻只砸出了淺淺的小坑,不由也有些驚訝。
這祭壇,真的不一般,看似這片石板並不厚,卻這麼堅挺。
身後太朴子道:「這應該是當年集某些部落全力建造而成的東西,用料都是寶貝,若真有尋寶之念,把這建築拆了帶回去都算有點用了……」
秦弈想了想,忽然一笑:「那就拆啊,大家戒指應該還算空吧。」
裏面傳來巫師的怒吼:「秦弈!你敢!」
眾人立刻醒悟秦弈的意思,陸龍亭嗆地拔劍,插在一塊壁雕上,用力一划:「我們為什麼不敢?」
老老實實走迷宮破機關,當然還不如拆祭台呢。雖然這是祭台外殿,說不定也可能影響他們的儀式完整性?他們要是不管,那一路拆到內殿也不是問題啊!
這夥人真要當起拆遷隊來,效率可是很驚人的,這石板再硬也擋不住拆遷步伐,一個不爽還能燒呢。
為首的黑袍巫師再也沒法忍,怒道:「你們再亂來,我就殺了你們同門!」
眾人都泛起怒容。
果然有同門陷在這裏。
秦弈揚聲道:「難道還真想我們陪你走迷宮一路慢慢打進去?有什麼意義嗎?rpg玩多了?手頭有人質都做得這麼蠢,菜出天際了。打開直通道,是打是談,面對面說。」
巫師沉默片刻,外殿慢慢現出一條筆直的通道,直抵雲端,那就是祭台之巔。
眾人吁了口氣,互視一陣,慢慢走了上去。
確實是菜出天際了,這明顯是一群奇宅無比搞研究的巫師水準,顯然這件事上鄭雲逸並沒有幫他們籌謀,否則配上此地自帶的絕凶詭異,鄭雲逸這小陰比還真能玩出花來的。秦弈原先最怕的就是落入謀算宗的算計,就像初臨此地時面臨的場面應該是謀算宗有提供思路的,所以頗有點步步驚心的味道。
可隨着鄭雲逸暗中倒戈,連地圖都暗中送了,此地詭秘程度也隨着地圖解決,一路過來的險地都如履平川,一旦沒了此地隱秘為倚仗,那對面的手段也就頓時菜了好幾倍。
有點虎頭蛇尾之感?
唯一的問題是,對面有人質。
就算一頭豬手裏有人質,都會很麻煩。
慢慢走到祭壇,這也是一個很寬廣的平台,平台正中央有祭台,台上是一座塑像。塑像很是特異,是三種身形朝着三個方向,但底部卻是一體,不知道這是在雕刻三種凶獸之形呢,還是一種凶獸長這樣。
一個是虎形生翼,一個是牛形刺蝟毛,一個渾身白毛、龍角鷹喙。
「窮奇!」每個人心中都泛起這個念頭。
這是傳說中窮奇的三種形象。
事實上很可能它根本就沒有固定形象,是綜合神性、妖性、惡人為一體的,上古凶魔。
塑像下方的台子上有血色的刻紋,正在微微波動,仿佛會動。此時刻紋正指在中心位置,血色似乎準備向上蔓延,越往上的顏色就越深濃,秦弈很懷疑當這血紋升滿位置之後可能都要變成黑紅色。
按這個套路看,很可能血色升到頂端,就是窮奇之魂現世之時。
六個巫師分列左右,結成了一個奇異的陣勢,板着臉看着他們的接近。
秦弈認不出這種陣了,這是巫法儀式相關的陣,和流蘇傳承的陣法知識體系有些偏差。
巫師身後也是六個浮空血球,血球里隱隱能看見有人昏迷其中。
「師弟!」身後眾人驚呼起來,太朴子一把拉住秦弈:「我師弟在裏面……」
「看見了……」秦弈嘴角抽了抽,他不僅看見了各宗人質,還特麼看見了鄭雲逸也關在血球里。
鄭雲逸這是在摘嫌疑呢,把他自己也「關起來」,在別人眼中那就是巫神宗在犯案,他謀算宗也是受害者之一。
除非秦弈現在就揭穿,否則若等事後去說,他完全可以抵賴得一乾二淨。而秦弈現在顯然不會去揭穿,他還需要鄭雲逸的信息與合作呢,指不定救人都得靠他……
「劃下道來吧。」秦弈終於開口:「要怎麼才肯放人?」
巫師奇怪地看着秦弈:「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們會放人?」
秦弈笑了笑:「莫非你以為,你們可以把我們全部抓了一起血祭?」
「要不你以為我放你們進來是幹什麼的?談生意?」為首的巫師哈哈大笑:「秦弈,你也如此天真。」
秦弈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你們不懷好意,可你們根本辦不到啊。」
「哦?」巫師大笑變成了冷笑:「我知道你很強,包括你身後這些人都很強。可那又如何?你們個個既傷且疲,戰力不足平日一半,那陸龍亭……你還用得出飛劍麼?」
陸龍亭不語,他此時用飛劍之術,最多御劍術級別了,想用什麼落月神劍就太勉強了。
巫師笑道:「而我這裏還有多少奇術,你們根本不明白。也好,正是你們如此自信過度,才會自投羅網。」
秦弈淡淡道:「既然你這麼認為,那就試試。不做過一場,這生意終究沒法談。」
隨着話音,六個巫師集體低眉垂目,開始念誦人們聽不懂的咒語。
秦弈李青君陸龍亭三個武修動作比所有道修都快,第一時間就兵器齊出,罡風已經遠程掃向了巫師。
可罡風奇怪地在血色的空氣中消失不見。
太朴子等人動作也不慢,緊隨其後祭出了法寶。
「咦?」隨着幾聲驚疑,人們發現自己的法寶盡數失去了光澤。
「黑狗血類似的效果,污穢法寶,可能連法術都會出問題。」程程低聲道:「至於抵消你們罡氣的不知道是什麼屏障,此地的巫法確實很有意思,怪不得他們自信。」
秦弈點了點頭,試圖近身上前,可剛剛想要抬腳,卻發現邁不動了。
仿佛有什麼黏住了腳,抬都抬不起來。
眾人都沒有說話,神色都變得鐵青。
他們也都不能動了。
這是什麼古怪的巫法?
巫師哈哈笑道:「你們自命不凡,自己送死於此,恰好給我們湊齊十二地支之數,圓滿此祭!」
秦弈奇道:「還真什麼都不能用?」
巫師得意地笑:「你大可試試。」
「那我試試哈。」秦弈一邊說着,腳下忽然冒出了一個碩大的飛艇。
飛艇炮管齊齊轉頭,對向了雕像位置。
所有巫師神色驟變,這廝怎麼還有這種東西?
秦弈輕撫飛艇,神色有些古怪:「我總有種感覺,這次很像是現代與遠古、科學與魔法的對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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