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總有因果,三個人商量之後,一致認為這是孫國華發現了他們暗中調查的事情,又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找人來恐嚇他們,企圖讓他們知難而退。
明白了動機,三個人的意見出現了分歧。
張近東還是一貫的腳底抹油大法,惹不起的人只有溜,只有能打的白春生屁用都沒有,匹夫之勇終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白春生雙手背在身後欲言又止,還是陳望中問他的時候他才開口:「阿滿,這事,先不急着下結論,弄清楚了狀況再決定怎麼做也不遲啊。」
本想來幾句的張近東聽到這話,也閉口不言,目前為止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了。
「那行,先看看情況,暫時別行動了。」陳望中如今是步步謹慎,每一部都走得謹小慎微,在沒有任何根基的情況下,只能在這些人的夾縫中生存,他必須保證不會被一腳踩在地上永遠也起不來了。
……
繁華是每一座城市都在追求的極致外在表象,所有人只關注着繁華的表面,而背後那些看不見的或骯髒或污穢的東西,永遠只有接觸他的人才知道,或者長眠於下水道。
杜維在所有人眼中,有個響亮的頭銜,鼎盛集團三公子,一出生便是榮華富貴垂手可得,想要的都有,也是所有在底層的打拼的人羨慕的對象,在每一次感嘆人生的時候,都不免來幾句,如果是生在那樣的家庭該多好。
如果杜維聽見這話絕對會嗤之以鼻,呵呵一笑,富貴他有,花不完的錢他有,投懷送抱風情萬種的女人他召之即來呼之即去;一個男人所幻想的生活中大多數東西他都有,可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他已經很久沒笑過了,每天都在爛醉如泥中度過,企圖用酒精麻痹自己,在短暫的麻木中尋求片刻的安寧,醒來之後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重複。
從小都是規規矩矩的按照家裏所設計的路線,上學工作,雖然很多都是他不喜歡的東西,但是他忍了,他知道別無選擇;後來從國外回到國內,進入了家族企業,對商業很感興趣的他本想進入公司大展拳腳,施展自己的抱負;可是他見到的卻是大哥二哥無休止的爭權奪利,互相傾扎,他的一腔熱情都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被胡亂扔進了大哥和二哥爭鬥的污言穢語中,沒有任何人聽得見,也沒有人去重視,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這個沒有任何實權的杜家三公子,徹底被邊緣化,就連大哥二哥的狗腿子也對他是陰奉陽違,一臉的不屑。
他還能怎麼辦?大哥和二哥很早就進入公司,在家族公司里耕耘多年,每個人都有龐大的根基;說實話杜維不喜歡這種笑裏藏刀,隨時都存在的鬥爭,難道好好做企業就這麼難嗎?然而,就算他想置身事外,做一個旁觀者和看客,也會被大哥和二哥認為是站在對方的一方而互相猜忌,將他排斥的在兩人的陣營之外,可想而知,這個眾人眼中的富家公子哥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唯一期望的父親,縱然是鼎盛集團的董事長,他只管公司高層戰略方向層面的東西,這些細小的事情自然不會入了他的法眼;縱然他也知道兩個兒子斗的厲害,但是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他不想將這樣的事情拿到枱面上來說,那未免會影響杜家在公眾面前的形象,作為上市公司,這方面的事情他是非常重視的。
在所有的通道,所有的可能性已經被堵死的情況下,杜維唯一能選擇的就是夜夜買醉,他已經很久沒有去公司了。
漸漸的他的名聲在洛州被瘋轉,所傳之事自然全都是負面的,喝酒,飆車,打架生事。鼎盛集團董事長杜錦明,也就是他的父親,徹底失望了,一怒之下讓他回家該幹嘛幹嘛去。
最小的兒子自然是母親的心頭肉,老媽告訴他不工作就不工作了,沒錢就找她要;如果是在十幾歲還在上學的時候,他聽到這話準會高興的大叫,可是現在,如果說這話的不是自己的母親,他絕對抓出一把鈔票砸到他臉上。
他退而求其次,想要錢開一家高級的夜店,想自己創業,杜錦明聽了這話差點動手揍了他。夜店,想得倒美,你以為你老子是傻子,看不出來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沒門,要開自己賺錢開去,別來找我,也別去找你媽。
這是自己父親當初的原話,他不放棄繼續辯解說是真的想創業,被杜錦明一個滾字吼的他一句話都不說了。
看似什麼都有,卻什麼都沒了,什麼也辦不到,什麼都幹不了,這就是杜維這段時間以來的生活狀態,嫣然渾渾噩噩的行屍走肉。
刺啦一聲,窗簾被拉開,刺眼的陽光讓杜維睜不開眼睛。
「起床了,都什麼時候了。」一個三十多歲艷麗的女人走了過來,一把拽開了他的被子。
杜維翻身而起,看到了面前的女人,渾身穿着衣服的他也沒多少尷尬:「姑姑啊,還早呢,我再睡會。」
這個女人是杜維的姑姑杜青,一個鼎盛集團干到高級總監位置,從不參與兩個侄子內鬥的女人,對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小侄子頗為關心,最近杜維狀態不好,她一直放在心上,沒成想他還是沒調整過來。
「你不是想開一家夜店嗎?事情有轉機了,趕緊給我起來。」杜青雙手抱於胸前,再次催促了一句。
「轉機。」杜維不明白的看着這個姑姑。
杜青轉身走了出去,什麼話都沒說。
揉了揉眼睛的杜維,翻身而起,簡單的洗臉刷牙之後來到了客廳。
總算露出點笑容,滿臉憔悴的杜維嬉皮笑臉的走過去:「姑姑,什麼轉機,說來聽聽。」
「最近出現了一個人,有可能夾在你兩個哥哥之間很不好受,他手上或許掌握了一點對你大哥杜昊不利的東西,這回,你可以利用一下兩人的矛盾,讓你爸同意你出去開夜店,並給你錢。」
「那個人是誰?」杜維迫不及待的問。
翹着二郎腿的杜青,沉着臉說:「陳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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