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回來了!」
徐塵和吳東陽拎着一些營養品回來的時候,不由一愣。
堂屋的木桌上,各種包裝精緻的營養品堆得滿滿的,幾乎成一座小山。
謝桂芳臉上帶着驚疑不定之色,還有一絲憂愁,而徐美牙則挽着謝桂芳的手,笑眯眯的說着什麼。
「塵哥哥回來啦。」徐美牙兩三步跑來徐塵面前,背對着謝桂芳,朝徐塵和吳東陽做鬼臉。
吳東陽只覺得心都要被酥化了,興沖沖的拿出一個禮物盒子,對徐美牙道:「小丫妹妹,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想不想看看?」
「想啊,謝謝吳哥,既然你送我禮物,那我帶你去看小布丁吧!」說着,接過吳東陽的禮物,拉着他便往外跑。
「媽,這些東西誰送的啊?」徐塵將手裏的營養品放下,笑着問道。
謝桂芳道:「今天一大早,徐偉、徐傑、徐浪他們,十幾個孩子,一股腦的跑了過來,放下這些營養品,對你爸噓寒問暖一陣就走了。」
「都是親戚,爸的腳受傷了,他們作為晚輩來看看,表示下心意,很正常啊,你愁個什麼?」
徐塵當然知道徐偉他們這麼做是為什麼。
如果沒有經歷昨晚發生的事情,估計就徐偉會來看看,徐傑徐浪他們,絕對不會來。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
「這些營養品應該很貴吧?淨花冤枉錢,你爸以後做不了重活,這人情什麼時候能還得上?」謝桂芳憂心忡忡的道。
平凡的農村婦女,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人情。
爸媽這輩子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從來不求人,除了扁擔和背簍,也沒什麼東西能讓他們彎腰!
「沒事,有我在,我來還。」徐塵鼻子有點酸。
「行,我兒子長大了,有出息了!」謝桂芳就笑,然後開始叮囑:「你在城裏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該花的花,該省的省,別的都可以節約,生活費可不能節約,你看看徐偉他們,都有肚子,就你還跟個瘦猴子似的,胖點好看……」
徐塵笑眯眯的聽着母親的嘮叨,直到眼看着快十一點,母親去廚房準備午飯。
「我去看看爸。」
徐塵終於有空閒,進了臥室,看到父親正戴着老花鏡在看電視。
這個時代,都是液晶屏電視橫行的時候了,但家裏的電視機,還是黑白色的,一個電視機一千塊左右,但父親卻不捨得買,也不讓徐塵給家裏買任何東西。
「爸,我跟你聊聊?」徐塵忍着心頭的難受,笑着說道。
徐正華立刻點頭:「行啊,你去把電視關了,想說什麼?我是個大老粗,太高深的我可談不了。」
「哪有什麼高深的?」
徐塵搬了根凳子坐在床前,第一時間拿出了脖子上的黑色吊墜:「爸,這個東西,真是你從田裏撿的?」
徐正華沒想到徐塵會說這個,不由一愣,然後眼神就有些閃爍起來,沉默良久,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父親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擅撒謊。
「這東西我在城裏找人看過,價值不菲,人家出五十萬買,我都沒賣。」
徐塵撒了個謊,眼睛都沒眨一下,也算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父親瞪眼:「五十萬?」
「是啊,人說了,這東西沒有人工打磨的痕跡,所以肯定不是您用石頭打磨出來的。」徐塵篤定的道。
父親又沉默了。
「你還有五個月就滿二十五歲了,那就說給你聽吧,就是這事有點怪,按現在年輕人的說法就是……不太科學!」
徐塵沒接話,心臟怦怦跳動,等待着父親的下文。
父親眼中露出回憶之色,道:「你是九月份出生的,剛出生那會,你母親大出血,差點難產,還好你們母子都沒事……那個年代住醫院多貴,生完你的第二天,你母親就掙扎着回來了,家裏又每個人照應,我就沒去地里,天天守着你們娘倆……我太久沒睡覺了,看着你跟你母親睡得安穩,我就眯了一會,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脖子上掛着黑色吊墜,是一根黑色的線串着的……」
聽完父親的講訴,徐塵心臟跟打雷似的,怦怦直響。
來歷不明的吊墜,父親不敢讓徐塵一直戴着,於是就扔了,但很古怪的是吊墜又回到了徐塵的脖子上,如此三次,嚇壞了父親,專門去祠堂祭祖,然後用火燒,但也沒燒壞,只是黑線被燒成了灰。
父親又試過用鐵錘砸等等,各種方法,卻始終無法損壞這吊墜,不管扔多遠,第二天一早絕對又回回到徐塵身上。
折騰了近半個月,父親沒轍了,反正也沒見徐塵出什麼事,就乾脆用紅繩子重新穿了吊墜,掛在徐塵脖子上。
就這樣,徐塵無病無災的過了這麼多年。
徐塵從小沒少出事,但每每都能逢凶化吉,所以父親就更是覺得這吊墜是徐塵的護身符。
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徐塵想起了自己記事以來出的幾次事故。
六歲的時候玩火把草垛子點燃了,差點被燒死,結果突然下雨,一身漆黑,卻沒燒傷半點。
七歲夏天去池塘里學游泳,差點淹死,意外抓到一根魚線,順着魚線到了岸邊,發現這魚線是有人釣魚遺留下的,另一端綁在池塘邊的樹上。
八歲翻跟頭一頭撞在石墩子上,頭破血流,不覺得痛,自己跑去醫院,卻也只縫了三針,腦袋沒被撞壞。
九歲跟徐強打架,從水橋上掉下去,二十多米,偏偏就跌在了稻草堆上。
十歲流行病毒席捲全球,同桌都感冒發燒被隔離,徐塵各種被檢查,卻沒有半點異常。
十一歲……
這麼些年,徐塵好像真沒出過什麼大事,一年到頭,連感冒都少有。
但是……
從大學跟陸清在一起,她說徐塵這吊墜丑,不讓徐塵戴之後,徐塵就各種病痛開始,三天兩頭感冒,還得過肺炎和肝積水,花了不少錢在醫院。
呆呆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吊墜,徐塵不由得想,這東西哪裏來的?為什麼找上自己?難道真是自己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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