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酒館中,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酒客。
街道上行人寥寥,而遠處的城門卻擁擠了很多想要出城的人群,一片喧囂。
「哎!不知道大王有沒有辦法應付眼前的局勢?真不應該反叛!」一個酒客憂心忡忡地道。同伴冷冷一笑,「他有個屁辦法!現在好了,魏軍就要滅掉東貴霜了,咱們只怕也躲不去了!」「不如逃吧!」
「逃?往哪逃?四門都緊閉着!咱們根本就無路可逃!不過我覺得也不用太過擔心!魏軍軍紀嚴明,從來都沒有屠殺過百姓,搶掠過財物!我想魏軍來了我們也不會有事的!」
視線回到貴霜方面。
月鐸組織剛剛退下來的西鎮大軍及原本就留守在王城的軍隊對城外的四萬魏軍鐵騎發起反擊,他希望能夠衝破魏軍的包圍到東面去。
十幾萬大軍朝魏軍四萬鐵騎發起反擊,景象讓人不禁感到有些淒涼。
夏侯淵嘴角一挑,下令玄甲鐵騎居中軍由自己率領,令其他兩萬餘輕騎分處兩翼,分別由部將韓猛及曾剛率領。
夏侯淵高高舉起兵刃,他的身後是一萬八千名玄甲鐵騎,體格如山,氣勢如虎,黑袍黑甲,遮面頭盔,右手緊緊地按着掛在馬鞍邊的投槍。
夏侯淵手中的兵刃猛地前指,殺!玄甲鐵騎猛發一聲喊,就如同驚雷乍現一般。
玄甲鐵騎捲起漫天煙塵朝貴霜軍殺去。十幾萬貴霜軍就如同土色的海水一半,仿佛沒有盡頭。
貴霜軍見玄甲鐵騎氣勢萬鈞地殺來,都不禁心頭大震,不過依舊下意識地朝對方涌去。
玄甲鐵騎捲起漫天煙塵朝貴霜軍衝殺去,轟隆隆的馬蹄聲就如同雷鳴一般,驚心動魄。從天空中望去,只見雙方大軍如同海浪般對涌,貴霜軍方面雖然勢力龐大,但在氣勢上明顯遜色於魏軍玄甲鐵騎。
雙方迅速接近,已經能看清楚對方的臉孔了。魏軍玄甲鐵騎猛地投擲出投槍,投槍如同暴雨般呼嘯着落入貴霜軍的浪潮之中,登時只見人仰馬翻,貴霜軍本來就非常混亂的衝鋒集群更加混亂了。
玄甲鐵騎猛發一聲喊,一起拔出障刀,高高舉起,烈陽下只見一片寒光如雪。
貴霜軍都不禁心頭一震。
玄甲鐵騎猛地撞在貴霜軍陣線之上,登時如同浪沖沙堤一般,強大的衝擊力將許多貴霜軍將士給沖飛了出去,障刀如同刀浪席捲,一片片血水飛上天空。
玄甲鐵騎一鼓作氣衝破貴霜軍陣線,殺入其中,登時如同虎入羊群一般,鐵蹄無情地踐踏,障刀掀起重重血浪。貴霜軍在魏軍玄甲鐵騎面前就如同泥捏的一般,不堪一擊,在魏軍迅猛的衝殺下,要麼血濺當場要麼抱頭鼠竄,場面顯得非常混亂。
身為貴霜皇帝的月鐸騎着戰馬在後軍聲嘶力竭地吼叫着,然而他的吼聲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
正當混戰持續的時候,另外兩支魏軍輕騎兵分別從左右殺入貴霜軍兩翼,原本就被玄甲鐵騎打得心驚膽戰的貴霜軍哪裏能夠抵擋住進一步的衝擊,登時兩翼崩潰。兩支輕騎兵隊旋即殺入貴霜軍中。
這一下,貴霜軍更加混亂了。
夏侯淵一馬當先,腳跨戰馬揮舞兵刃在敵軍叢中收割着生命,鮮血在他周圍飛舞,沒有人能夠抵擋住他一擊。
夏侯淵躍馬衝殺,所向無敵。
混亂而激烈的大戰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
做為直接面對魏軍玄甲鐵騎的前部大軍首先崩潰,緊接着十幾萬大軍全面崩潰。
潰軍如同洪流一般帶着不安的氣氛朝城池狂奔。
貴霜皇帝揮舞彎刀斬殺從自己身邊奔逃的潰軍,憤怒地吼叫着,就如同受傷的雄獅一般。
然而崩潰的浪潮已經無法挽回了。
城牆上觀戰的貴霜軍將士人人面色蒼白,皇后希爾帕一臉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口中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數萬魏軍鐵騎攆着貴霜潰軍一路追殺,直到城門下,受阻於城牆上的弓弩手停止了追擊。
月鐸及兩萬多人馬僥倖逃脫。
希爾帕奔到月鐸身邊,兩人相視一眼,苦笑無語。
當天晚上,貴霜王城的夜色顯得格外寂靜,一種極度不安甚至絕望的氣氛籠罩着整個王城。一些人在祈禱,一些人則在拼命地喝酒。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孫策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及曹操率領的主力相繼抵達城下。
戰事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妙才,你幹得好啊!四萬鐵騎竟然擊潰了對方十六萬大軍!好!好!」曹操興奮地道。
夏侯淵一臉得色,「多謝陛下!」
曹操呵呵一笑,看着眼前的沙盤思忖笑道:「現在貴霜軍已經是瓮中之鱉了!現在的問題是什麼時候把這隻鱉逮出來!」
眾人不禁一笑。
「陛下,不如一鼓作氣殺進去,一了百了!」夏侯淵迫不及待地道。眾將紛紛贊同。
曹操笑了笑沒有說話。
賈詡是最明白曹操心思的,思忖着問道:「陛下,你難道想要勸降?」
曹操一臉讚嘆地道:「知朕者文和也!」
曹操分析道:「根據目前的情況,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等半天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
貴霜王宮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大臣們激烈地爭吵着,有的主張請降,有的吵嚷着堅決抵抗。月鐸一臉茫然地看着眼前如同菜市場的情景。
身為皇后的希爾帕卻悄悄地離開了。
月鐸扭頭準備同希爾帕說話,卻發現自己的皇后已經不知去向了,叫來內侍官一問,不禁皺起眉頭。
希爾帕來到自己的寢宮,叫來一名親信侍女,低聲吩咐了一番,侍女隨即離開了。
希爾帕嘆了口氣,喃喃道:「你別怪我!當初你不也對自己的父親做過同樣的事情嗎?」
月鐸一臉疲憊地回到後宮,後宮內也是人心惶惶的模樣,所有人都有一種末日來臨的恐慌。
月鐸在兩名宮女的陪同下來到希爾帕的寢宮,圓桌上已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希爾帕一襲盛裝,於嫵媚中透出高雅的韻味。
月鐸不禁一愣,「你,你今天為什麼?」
希爾帕微微一笑,扶月鐸入座,給月鐸斟了一杯酒,隨即給自己斟滿一杯,仰頭飲盡,動作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韻味。
希爾帕悵然道:「陛下,今天也許是我們夫妻最後一次共進晚餐了!」
月鐸不禁嘆了口氣,一口喝了杯中的酒,感慨道:「想不到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我的身上!」
希爾帕淡然道:「世事無常!再說魏人如此強盛,我們又怎能與他抗衡呢?」
月鐸互不當初地道:「要是早知如此,我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希爾帕微笑道:「其實陛下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想做獨一無二的王者呢?只是陛下生不逢時!」
月鐸飲盡杯中酒,感慨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邊聊,月鐸一邊不停地飲酒。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月鐸眉頭一皺,一縷痛楚突然從腹部傳來。
希爾帕眯了眯眼眸,有些歉意地道:「陛下,你別怪我!」
月鐸一愣,「你說什麼?」隨即感到劇烈的絞痛從小腹傳來,心頭一驚,看了一眼眼前的酒水,難以置信地道:「酒里有毒!」
卻不想希爾帕竟然點了點頭道:「不錯!酒有毒!」
「什麼!?你」月鐸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月鐸伸手去抓希爾帕,希爾帕起身閃到一邊。
月鐸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月鐸捂着腹部,冷汗直流,憤怒地瞪視着希爾帕,「你,你為甚麽這麼做?」
希爾帕淡然道:「我想你的人頭應該可以讓我繼續活下去!」
「你好毒!」
「你沒資格說這話!先皇不就是被你謀害的嗎?在那件事上我只是你的幫凶!」
月鐸憤怒至極地怒吼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栽倒下去,再也沒了動靜。
晚些時候,正當曹操與一眾部將議事之時,一名傳令官急匆匆地奔了進來。
「陛下,貴霜人的使者到了!」
曹操笑了笑,「讓他進來!」
「諾!」
曹操回到上首坐下,眾將分列左右。
片刻後,一名身着貴霜傳統服色的中年人被傳令官領了進來,他手中抱着一個一尺見方的大盒子。
使者一見到曹操,連忙行了叩拜大禮。
「尊貴的大魏帝國皇帝陛下,我們皇后及一眾大臣真誠地向您獻上最真摯的敬意!並且願意將所有的領土和百姓獻上!只求皇帝陛下一個小小的寬恕!」
使者取出一份厚厚的文書,雙手托着,「陛下,這是有關各行省的大概資料以及王城各倉廩的情況!」
曹操朝邊上的一名御林軍使了個眼色,後者當即下去接過文書,轉乘給曹操。
曹操大概看了一遍。
使者將大木盒拜道面前,一臉卑微地道:「陛下,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特地將這件東西獻上!」
曹操看了一眼,「哦?是什麼?不會是人頭吧?」
「陛下英明!正是月鐸的人頭!」說着小心翼翼地將木盒打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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