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柔沒有再和容錦承糾纏。
三天後,見容錦承傷都好了,也能走路了,她麻利地把東西全部都收走。
很多東西都是她帶過來的,飯盒、筷子、抱枕……這一次,她全都拿走了。
容錦承沒有動,他默默坐在床上看她收東西,直到滿滿當當的房間又變得空空蕩蕩。
他的臉色平靜如水,可眼底早已暗濤洶湧。
他抿着唇,就這樣看着韓雨柔。
「我走了。」她收拾好一個包,看了他一眼。
「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容錦承終於開口,目光依然落在她的臉上,「這是我的真心話。」
「好,我收下了。」
「送你一個東西好不好,這些天住院實在無聊,我做了個小東西。」容錦承打開抽屜,拿出一隻毛氈兔子,黃色的皮毛,烏黑的眼珠子,長長的耳朵,「可以掛在鑰匙上。」
小兔子倒很可愛,莫名讓韓雨柔想起「丫丫」。
丫丫也很可愛,可它丟了。
她曾經懷疑是錦園的傭人把它捉走了,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在錦園那群傭人的眼裏,她無非就是個被包`養的情兒。
只要容錦承不回錦園,他們就逮着機會欺負她,丫丫那麼乖,不會自己跑掉。
其實當時只要審一審就能知道真相,可她太累了,在錦園的時候什麼都不愛做。
只是可惜了和丫丫的那點子感情。
畢竟她孤獨到難過時,也就那隻小兔子陪她。
感情這東西,如果知道終有一天會結束,不如不要開始。
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容錦承的手指頭勾着小兔子:「你把它帶走吧,送給你的……我手藝還行,只不過很多年沒有做了。我媽很喜歡做這些小玩意,尤其是毛氈娃娃,她心靈手巧,做出來的娃娃活靈活現,兔子像兔子,小貓像小貓。她以前就靠這些養活我的,她生我的時候沒有奶水,靠變賣小玩意給我買奶粉,她總是沒日沒夜地去做這些小東西,可以補貼家用。」
「我小時候調皮,雖然她不肯教我,覺得做這個沒出息,但我偏要學,她就一針一線地勾給我看。我聰明,學得快,別的小孩子在玩泥巴,我就玩這個。五歲以後到了容家,容建國嘲笑我說這是女孩子做的東西,把我珍藏的材料都扔了,把我媽留給我的唯一幾個毛氈娃娃也都扔了。」
「後來我再沒有做過,沒想到二十年了,手藝還在呢!」
容錦承一字一頓說着,手裏的小兔子隨着他的呼吸輕微擺動。
小兔子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容錦承看着她,伸出手,嗓音平靜,臉上也沒有波瀾起伏:「你把它收下吧,我也不會做別的,就會這個了。」
韓雨柔將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堅決:「不要。」
他的東西,她一樣都不要。
哪怕只是一個毛氈兔子。
「又不值錢,為什麼不要?是因為……我做的嗎?」容錦承歪着腦袋,一張素白的娃娃臉上是少年般的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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