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喬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正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刻,萬籟俱寂,聽不到半點聲音。
喬宅也有螢火蟲了。
那些小生靈在天空中飛舞着,跳躍着,點綴得喬宅如夢如幻。
喬斯年下車,立馬有傭人迎上來。
喬斯年細細打量着喬宅,好久沒來,竟有一種陌生的恍惚感。
「喬爺,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家了。」歐凡道。
「嗯。」
喬斯年大步往喬宅里走。
傭人早就放好熱水,他一句話不說話就去了浴室里泡澡。
脫掉衣服,熱水蔓延過他的腹肌和身體,水珠子順着他的頭髮滴落,浴室里籠起白色的霧氣,整間浴室都是。
喬斯年小麥色的肌膚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他躺在熱水裏,眼前是揮之不去的身影。
喬宅還是這個喬宅,但沒有她,始終不能成為家。
洗完澡,喬斯年沒有穿衣服,只簡單在腰間系了一條白色浴巾,走到紅酒架前開了一瓶紅酒。煙酒不能澆愁,但起碼能麻痹他的神經。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一邊喝着酒一邊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如既往的風景,比青山村的夜景要漂亮許多,但喬斯年卻沒有一點想看的興致。
他就一杯接一杯喝酒,連着喝了半瓶後,意識有些朦朧。
他把酒瓶放下,又抽了幾支煙。
煙酒確實有麻痹神經的功效,很快,他的腦子裏就空白了,什麼都不再想。
不想就不想,挺好。
彎月如鈎,雲層縹緲。
……
回了京城,喬斯年也懶得去公司,一個人呆在喬宅。
很多時候他也不做事,就沉默地坐在陽台上,看向窗外。
這一天清晨,歐凡親自開車來喬宅。
他把一大疊文件交到喬斯年的手裏:「總裁,這是上個月的財務報表,還有季度總結。您凍結在美國銀行的錢已經解封,除了贖回之前葉小姐抵押出去的產業外,還多不少。」
「丟下,我等會看。」喬斯年喝着咖啡。
「您身體還好吧?我看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請醫生過來看一下?」
「我有什麼問題?嗯?」
「沒、沒問題。」歐凡輕咳一聲。
歐凡將文件放到桌子上:「喬爺,韓運那裏您要去看看嗎?聽說情況很不好,韓小姐一直給我打電話,想見您,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不好是怎麼樣?」
「我打聽了下,可能快了。」
喬斯年看了一眼歐凡:「你先去看看。」
「好。」歐凡應了,「對了,喬爺,派去接小少爺的人來消息了,他說小少爺在倫敦挺好,長高了,學習也不錯,就是、就是不肯回京城。」
「我給他寄的禮物呢?收到了嗎?」
「聽說是收到了,但小少爺……沒要。」歐凡已經說得很委婉。
沒想到喬斯年刨根究底:「沒要是什麼意思?不肯要?」
「不是……直接、直接扔了。」
「這脾氣,也不知道像我還是像他媽媽。」喬斯年哂笑。
歐凡接不上話。
他跟喬斯年的時間本來就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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