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魯氏站在廡廊下,正豎着耳朵聽屋內的動靜,不想,燕歌卻突然突然走了出來,「魯氏,夫人讓你進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王魯氏頓時頭皮一麻,哆嗦着嘴唇問燕歌,「什,什麼事啊,燕歌姑娘?」
燕歌卻是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給她,轉身便往回走。
王魯氏深吸了口氣,把事情在心裏過了一遍,確定自己沒留什麼明面上的證據後,這才上前跟在燕歌身後往屋裏走。
原地站着的舒嚴氏卻是惶恐害怕的不行,哭喪着臉問商黎氏道:「黎姐姐,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我害怕。」
商黎氏這會兒也一腦門的霧水,但事涉顧文茵,她不敢多說一個字,乾巴巴的說道:「沒什麼事,估計就是問幾句話。」
舒嚴氏還待說什麼,不想耳邊卻突然響起王魯氏的尖厲的哭喊聲,「冤枉,我沒有,不是我……」商黎氏一瞬擰緊了眉頭,目光狐疑的抬頭看去,可是,眼前卻只有高高的雕花隔扇,以及被風吹得輕盈擺動的帳幔。
屋子裏到底是個什麼情形,她什麼也看不出來。
便在這時,燕歌卻突然再次去而復返,說道:「嚴氏,你也進來吧。」
舒嚴氏腳一軟,差點就跪在了地上。
幸得商黎氏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攙住了她,許是有感舒嚴氏平日的安靜柔順,難得說了一句,「你別怕,這事應該和你沒有關係。」
舒嚴氏卻不這樣想,她慘白個臉看了商黎氏,想說什麼,卻愣是嚇得嘴巴張張合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兩腳更是軟得直打起飄,就這樣被商黎氏半拖半扶着進了堂屋,進了內室。
一進內室便看到戚氏和王魯氏並排跪着,穆東明坐在床榻前的椅子裏,身上氣壓使得整個屋子如同罩了層寒霜,讓人有種置身冰窖的感覺。
舒嚴氏下意識的便要上前跪下,卻被走在後面的燕歌給扯住了。
舒嚴氏茫然的抬頭看向燕歌。
燕歌搖了搖頭,說道:「一邊站着吧。」
舒嚴氏還沒反應過來,商黎氏卻是輕吁了口氣,抓着舒嚴氏的手將她帶到了一邊。
王魯氏手裏拿着個帕子,壓着眼角嗚嗚的哭了起來,「夫人,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我怎麼可能慫恿四少爺去做這種事呢?
我平日裏帶着三少爺都是和嚴姐姐做伴,寸步也不敢離開三少爺……您要不信,您可以問嚴姐姐,我但凡說了一句假話,都叫我不得好死。」
古人重誓言,王魯氏敢發這樣重的毒誓,換作旁人怕是也就信了。
只,顧文茵卻是見多了那些拿發毒誓當救身符的人,這些人眼裏,誓言就像是放屁,放也就見放了。
舒嚴氏聽到王魯氏提到自己的名字,嚇得一個瑟瑟,下意識的便往商黎氏身後躲了躲。
顧文茵沒有理會王魯氏的哭訴,而是對戚氏說道:「她不說,你來說吧。」
戚氏一怔之後,連忙輕聲應道:「是,夫人。」
先始因為害怕,戚氏還說得磕磕絆絆的,等到後面則是越說越流利。
三個孩子都有午睡的習慣,午飯過後他們都要午睡小半個時辰,這個時候也是三人難得放鬆的時候,但寶仔精力很好,十天總有六天不肯睡,戚氏也不勉強他,他不睡,她就陪着他在小院裏玩,只卻不許他大聲喧譁,省得吵着別人。
舒嚴氏是個本份的,顧玉鏘睡了後,她便坐在邊上一邊做針線,一邊陪着。
王魯氏卻是個屁股上抹油的,常常趁着顧璆鳴睡覺的時候,到處走動,或者是去後花園摘朵花,又或者是到蔸蔸的小院來找戚氏說閒話,而說得大多數的話,都是圍繞着顧文茵和穆東明。
戚氏不願在背後議論主家,勸過王魯氏幾次,可王魯氏辯解,說她又不是說王爺和夫人的壞話,她是羨慕夫人福氣好,嫁得王爺這樣的好男人。
顧文茵生顧玉鏘和顧璆鳴時傷了胞宮,一兩年內不宜再有孕的事,旁人不知道,她和舒嚴氏卻是清楚的。
這回顧文茵意外有孕,寶仔幾個卻以為顧文茵是病了,很是擔心,追着各自的奶奶問個不停。
舒嚴氏和戚氏還在想尋個什麼理由安撫三個小的,王魯氏卻是笑眯眯地對三人說道:「你娘這病可不容易得,旁人求都求不來呢?」
「為什麼?」
顧玉鏘不明白,問王魯氏:「生病那麼難受,為什麼還要求着生病?」
王魯氏氏吃吃笑着說道:「因為這病啊只有你們爹才能讓你娘得。
哈哈……」舒嚴氏怕王魯氏再說些沒輕沒重的話出來,忙不迭的拿話岔開了,當晚大家便這樣分開了。
第二天,趁着顧璆鳴午睡的時候,王魯氏又來找戚氏說閒話。
恰巧這天寶仔又沒有午睡,戚氏連着幾個中午沒睡,有點兒犯困便把丫丫喊來,讓她陪着寶仔玩,她則在一邊的榻上眯了會兒眼。
迷迷糊糊間,聽到王魯氏來的聲音,也聽到王魯氏說到過「弟弟」什麼的。
「我是跟四少爺說過,夫人是要給他生小弟弟了,但我沒慫恿四少爺去偷藥,也沒教他,老先生是壞人的話。」
王魯氏大聲道。
戚氏急得整個人都發抖,既然不是王魯氏教的,那不就成了她教的了!「四少爺,你說,那些許是誰告訴你的。」
戚氏看着寶仔說道。
寶仔抬手指了指王魯氏,「系(是)你。」
王魯氏頓時漲紅了臉,心頭氣得生疼,寶仔是三個孩子裏說話最不利索的,往日的反應也比顧玉鏘和顧璆鳴要慢半拍。
魯氏一直當他資質愚鈍,打的主意便是,事情敗露,只要她不認,顧文茵也難耐她何!再加上,她帶了顧璆鳴一年多,貿然將她趕出去,便要母子失和,卻萬萬想不到,那個雜種竟然會當面指證她!王魯氏眸中戾色一閃而逝,眼角撇見穆東明硬生生的將那抹戾氣壓了下去,一臉悲憤的喊道:「四少爺,我平日裏連話都不曾和你多說,你怎麼能這樣合着人來陷害我!」
話落,又看了床尾坐着的顧璆鳴,悲聲喊道:「三少爺,三少爺你說句話啊,你就這樣讓我被人欺負嗎?」
顧文茵差點就氣笑了。
只是,還沒等她做聲,顧璆鳴卻是一骨碌的坐了起來,三兩個下了床胡亂趿了鞋子朝魯氏走了過來。
魯氏看在眼裏,心生喜色。
顧文茵擰了眉頭,便要示意燕歌過來將顧璆鳴帶走,卻被穆東明拿目光給制止了。
顧璆鳴站定在魯氏跟前。
魯氏睜着揉搓得發紅的眸子,「情真意切」的看着顧璆鳴,「三少爺,你要替奶娘做主啊!」
顧璆鳴那對漆黑和顧文茵如出一轍的眸子,安靜的看着魯氏。
被這樣的目光盯着,便是顧璆鳴只是個小孩,魯氏還是免不得的微微一窒,稍傾,回過神來後,便要繼續哭訴,只是下一刻發生的事,卻是叫她始料未及。
顧璆鳴抬起手,便在魯氏以為他是要給她擦臉上的淚,心裏暗暗得意,眼角的餘光甚至難掩自豪略帶挑釁的朝顧文茵看去時,顧璆鳴卻是小胳膊一掄,「啪」一巴掌扇在了魯氏的臉上。
「三少爺!」
魯氏捂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一臉淡漠的顧璆鳴。
別說她,就連顧文茵和穆東明都被顧璆鳴這一個動作給震得怔了怔,便在所有人都怔忡失語時,顧璆鳴卻開口了,小手指着張了嘴,瞪大眼的魯氏,「孬貨,打死,餵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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