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發了大胖和小胖、錢多多三人,燕歌和孟竹一人提了個食盒進來。
一碗熬得稠稠的濃粥,幾碟品種各異卻異常脆香的醬菜,被一一從從食盒裏拿了出來。
穆東明走了過來,欲要伸手抱顧文茵下床,被顧文茵拒絕了。
「我躺得骨頭都痛了,讓我走走吧。」
話落,扶着穆東明的手下了床,起身走到室內的紫檀圓木桌邊坐下。
顧文茵胃口不佳,一碗白粥吃了半碗便放了筷子。
「廚房裏有新鮮的雞湯,要不要放碗雞湯麵?」
燕歌問道。
穆東明朝顧文茵看了過來,被顧文茵搖頭拒絕了,「等餓了再說吧。」
「皇甫先生交待過了,少食多餐,回頭想吃什麼,交待下去就是。」
穆東明說道。
顧文茵聞言,不由笑着嗔了他一眼,「我自己家弄得到像是來作客的了。」
穆東明失笑,擺了擺手,示意燕歌把碗收了。
燕歌和孟竹收拾桌子的時候,穆東明親手沏了盅熱茶遞到顧文茵手裏,「外面太陽挺好的,我把搖椅搬到院子裏,你去曬曬太陽吧?」
顧文茵卻搖頭說道:「不了,本來就昏昏沉沉的,這一曬越發的要曬得發昏了。」
「也是,那要不我陪你到長廊里走走,活動活動出身汗,等下再拿熱水擦下身子,換身衣裳人也清醒點。」
穆東明說道。
顧文茵其實並不願動,但不願拂了穆東明的意,當下便笑着說道:「行,那你陪我走走吧。」
確如穆東明所說,外面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不驕不躁,院子裏的花也因着這微熏的陽光,而讓人有種不媚不嬌的感覺。
穆東明攬着顧文茵在長廊下走走停停。
「你這幾天都在家裏守着我,船廠的事情怎麼辦?」
顧文茵問道。
穆東明揀了個向陽的地方坐了,將顧文茵攬在懷裏,目光眺着遠方湛藍的天,輕聲說道:「船廠有陳老先生坐鎮,我去和不去都一樣。」
「這樣就好,我還想着,別因為我這一病,把你的事給耽擱了呢。」
顧文茵說道。
穆東明攬着顧文茵的手一瞬緊了緊,他垂眸看向靠在他懷裏,正微閉了眼,仰着臉沐浴陽光的顧文茵,半響,沉聲說道:「你覺得,對我來說,還會有比你更重要的人和事嗎?」
顧文茵睜開眼,對上穆東明定定看來的目光,這一看,才發現素來講究愛乾淨的他,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碴。
嘆了口氣,顧文茵伸手撫上穆東明的下巴,「本來就老,這一不修邊幅就更老了!」
穆東明往前湊了湊,將額頭抵在顧文茵的額頭上,輕聲問道:「嫌我老了?」
「是啊,嫌棄你了。」
穆東明抓了顧文茵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那可不行,以後要一起過一輩子呢,你現在就嫌棄我了,以後的那麼多年,還怎麼過呢?」
顧文茵笑着倒在了穆東明的懷裏,「看你以後還氣我不!」
「我哪裏還敢啊!魂都快被你嚇飛了。」
穆東明緊了緊抱着顧文茵的胳膊,「丫頭,我以後會一直都在你身邊的,哪裏也不去,就算去,也把你帶在身邊。」
顧文茵暗暗吁了口氣,忖道:這樣看來的話,這一場病,也不是沒有好處嘛!「開春,不獨自出海了?」
顧文茵問道。
穆東明搖頭,「不出了,讓盧少成或者梁家新去,我在家陪着你。」
「其實,你可以帶我一起去的啊。」
顧文茵說道。
穆東明搖頭:「時機不對,等他們把路線弄熟,海上太平了,那個時候,再帶你出海。」
顧文茵雖然極其嚮往外面的世界,但想到上回出海短短几日並不美妙的體驗,她點頭道:「那等時機成熟了再說吧。」
又過了幾日。
顧文茵總算是養回了精氣神,而隨着臘月的來臨,顧文茵開始和燕歌商量起過年的事情來。
「也不知道小羅管事是會來陽州還是直接回鳳凰村。」
燕歌說道。
「這還用說,當然是直接回鳳凰村了。」
顧文茵放下手裏的毛筆,對燕歌說道:「獵戶叔和塗嬸子還有素衣,他們都在鳳凰村,他不回鳳凰村往陽州跑,回頭仔細皮都要被塗嬸子給扒了!」
燕歌想了想,點頭道:「是這麼個理。」
稍傾,又接着說道:「那席二他們幾個呢?
是會和小羅管事一起回鳳凰村,還是來陽州城?」
這個顧文茵還真就不好說了。
按說席二是她派給喜寶的,他們應該是回陽州城來復命,可南越到鳳凰村路途遙遠,總不能讓喜寶一個人往回趕吧?
想來,席二他們應該是先回鳳凰村,過完年後再來陽州城的。
只是,叫顧文茵沒有想到的是,事實和她的想像有了出入。
第二天一大早,穆東明還沒有起身,燕歌便在外面敲門,說道:「爺,夫人,盧管事和席二他們回來了。」
穆東明還沒反應,顧文茵一骨碌爬了起來,隔着道門問道:「燕歌,喜寶他也來了嗎?」
「沒有,小羅管事由石九護着回鳳凰村了,鍾二和閩八,全十他們仨和盧管事來了陽州城。」
燕歌說道。
顧文茵當即說道:「這樣啊,那你讓他們洗漱一番,吃點東西,我和爺這就起來。」
燕歌應聲退下。
顧文茵便要穿衣起床,卻被穆東明給攔住了,「太陽都還沒出來,你起這麼早幹什麼?
再睡會兒,等太陽出來了,暖和點了再起來。」
「可是鍾二……」「人就在這院子裏,隨時都可以見,你急什麼?」
穆東明不由分說的將顧文茵扯回了床上,霸道的將她抱在懷裏,「再陪我睡會兒。」
顧文茵好笑的問道:「還睡?
你不是要起來打拳了嗎?」
「今天不打了。」
穆東明說道。
顧文茵不由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
穆東明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着她,說道:「想偷偷懶,好好陪夫人睡個懶覺。」
顧文茵頓時失笑,伸手在穆東明的腰間掐了一把,說道:「起來吧,早上的這一趟拳不打,你這一整天怕是都不能自在了。」
穆東明還待再說,顧文茵已經自他懷裏掙了出來,「起吧,我也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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