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
虞馳很敏銳,瞥視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周彬笑着說道:「你覺得他折騰的結果,會是什麼樣呢?」
「誰知道啊。」
虞馳無所謂:「或許成功,或許失敗……嗯,三七開吧。」
「三成成功的幾率。」
周彬沉吟:「七成會失敗,這風險有點大啊。」
「不,是反過來。」
虞馳笑道:「有七成可能性,他會成功,達到自己的目的。當然,也要看他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只是炒作,讓所謂的壽山石價格上漲,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咦,你對他的信心,還是蠻高的嘛。」周彬立即道:「那我決定了,也跟着賭一把,試試運氣。」
「哦。」
虞馳抬眼一看,意味深長道:「你想投資?」
「對啊。」
周彬承認了:「儘管這兩年,我呆在山裏修民宿,但是對於紫砂壺的聲名,還是有所耳聞的。」
「就是玩飢餓營銷比較厲害,供不應求啊。我下個單,也要一兩個月才給我送過來。」
周彬笑道:「不過把禮物送給我爺爺,他老人家確實喜歡。這種東西,也算是送禮的首選,尤其是針對中老年人市場,簡直是戰無不勝的殺手鐧。」
對此,虞馳不自覺點頭,因為通過市場調查,下定單買紫砂壺的,多數是中老年人。哪怕有部分年輕人買,也是想送禮而已。
畢竟與還要上班打拼的年輕人相比,生活比較輕鬆恬淡的中老年人才有心情與時間慢慢玩賞紫砂壺。
紫砂壺這種東西,也需要足夠的耐心去盤,去養,才會徹底綻放光華,達到珠光寶氣的效果。
「有這樣的例子在前,我覺得可以一試。」
周彬笑道:「跟風投一把,說不定有豐厚的回報。哪怕失敗了,也無非是賠點零花錢罷了。」
零花錢……
虞馳沉默片刻,才感嘆:「……有錢真好。」
這是事實。
兩人去商談租賃的事情,錢到位之後就異常的順利,根本沒有絲毫的周折,就順利完成了白葉的委託。
搞定這事,虞馳在民宿多呆了兩天,才帶着合同返回中海,然後直奔白葉工作室而去。
「人呢,跑哪了?」
在陳大器的引領下,虞馳走進工作室中,沒看到白葉的身影。
「創作室。」
陳大器順手一指,「這幾天,他一直呆在裏頭,除了一日三餐,外加六小時休息時間,基本都在工作。」
「……這麼拼?」
虞馳有點驚訝,卻不驚奇,甚至有點理所當然。
為了創作而顛狂,這是藝術的最高境界,儘管沒有幾個人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但是日夜顛倒不眠不休,那是常態。
「是啊,進入狀態了。」
陳大器的語氣中,也有幾分羨慕之色。
身為創作者,他非常清楚,當一個藝術家,在進入這種狀態之後,創作出來的東西,肯定是精品。
只不過這樣的狀態,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進入的,需要全部身心去投入,極度的專注,渾然忘我。
另外,很耗費精氣神,有點傷身體。
但是在陳大器看來,只要能創作出好作品,傷身不算啥。畢竟在古代,不少先賢為了創作,別說傷身了,乾脆直接以身為祭。
在原時空,千里江山圖的作者王希孟,就是由於創作了這幅流傳千古名作而早逝。
類似的例子不少,歷代以來許多人紛紛效仿。
陳大器當然做不到這個地方,但是他之前為了創作鋼鐵巨人,也連續奮戰了好幾天,最高記錄是七十二小時沒睡覺。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神采奕奕,一點也不疲憊。
當然了,完成作品之後,他一趟就是四十八小時,又喝了兩天的人參燉老雞湯,才算是恢復精力。
所以說,這樣的狀態,其實就是一種透支。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人在品鑑一些作品的時候,會評價說作品上有靈魂,蘊含了生命力……
普通人感受不到,但是內行人都知道,一些作品真的是有靈魂的,畢竟作品承載了創作者的精神,是他心血的凝結,怎麼可能沒有靈魂。
虞馳站在創作室門口,透過窗口的玻璃,看到了白葉忙碌的身影。他觀望片刻,也沒有進去打擾。
幾分鐘之後,他才轉頭問道:「他說了沒有,大概要多久才能夠完成創作?」
「一周?或者十天。」
陳大器也不確定,東西的雛形要出來了。但是白葉到底要做什麼東西,最終呈現什麼效果,也不能立即下結論。
「行,有結果告訴我一聲。」
虞馳走了,回家去。
不能打擾白葉,對方又不需要幫助,他不回家干看呀?只是他在家裏,呆了五六天之後,又忍不住上門,探問白葉現在的進度。
「快了,快了。」陳大器的聲音,多了幾分興奮、激動:「就差最後一點,就可以完工啦。」
「哦。」
虞馳才想去看,就被陳大器一把拉住:「別,不要去驚擾他,免得前功盡棄。」
「……我就是在外面看一眼。」虞馳解釋。
「那也不行。」
陳大器搖頭,眼神熾烈:「虞馳,你知道嗎,白葉雕琢的東西,真是絕了,巧奪天工,妙不可言。」
虞馳一聽,更想去看了:「你別拉着我呀,我保證不出聲,連呼吸都屏住了……」
「等等,再等等。」
陳大器小心翼翼道:「明天,最多明天,他就可以完工啦,剩下的就是精磨拋光,不着急……」
虞馳感覺有些無語,不過最終還是忍耐下來,連創作室方向的走廊都沒靠近,免得腳步聲打擾到白葉,讓對方受驚之下毀了作品。
反正虞馳打算留宿,在這裏住一晚。
一夜無話,第二天虞馳很早清醒了,發現創作室中還亮着燈,也終於忍不住輕挪步伐,慢慢地靠近。
在創作室窗邊,他瞥了一眼就發現白葉躺在車床邊上呼呼大睡,另外在桌台上,卻折射一抹潤黃的光澤。
那是……
虞馳目光一定,眼睛自然亮了。
他驚訝的看着東西,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昨天,陳大器一直阻攔他過來觀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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