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信箱?」
寧志恆看着邵文光,開口問道:「就是指閒雲觀的那處死信箱?」
邵文光點頭說道:「我詢問過他,他說,這條運輸線不單只負責他這一組的情報運輸,同時負責別的情報小組,黑山小組的死信箱編號為三。」
寧志恆點頭笑道:「看見了吧,這可是一條大魚,只要日本人上了鈎,以後的文章可就好做了。」
邵文光也是心中高興,他笑呵呵地說道:「黑山小組的身份隱蔽,除了日本情報高層,別人根本不知道黑山小組的存在,所以判斷他們的消息不會那麼靈敏,這次的機會很大。」
寧志恆也是這麼想的,情報小組和總部的聯繫都是靠電台來維持,這就讓很多消息滯後,當初在南京抓捕暗影小組的時候,日本上海特高課就反應遲鈍,直到半個月之後才意識到出了問題,寧志恆就憑藉着這個時間差,給予日本諜報小組重創,這一次他相信一樣可以成功。
「情報投放了嗎?」
「已經投放了,閒雲觀現在破敗不堪,只剩下兩個老道看着,我們已經查過了,都是多年前就在道觀里的老人,應該沒有問題,我已經佈置好了,在周圍佈下了陷阱,就等着他們上鈎。」
兩個人在說着話,討論案件下一步的措施,這個時候值班人員帶的一名軍醫走了過來。
「處座!科長!」
邵文光問道:「老趙,嗎啡帶來了嗎?」
「帶來了,帶來了!」
寧志恆抬手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開口問道:「多長時間起效?」
「注射十分鐘後起效,半個小時後效果最佳,可維持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
「那現在正好,開始注射吧。」
邵文光帶着趙軍醫進去給吉田隆佑注射,不多時,電訊科長莫婉婷也趕了過來,和寧志恆見過禮之後,寧志恆把電文交給了她,仔細叮囑道:「按照密碼本翻譯好電碼,你盯着吉田隆佑發報,你是行家,注意他不要搞小動作。」
「是,我會小心看着的!」
時間到了十一點,所有人都守在吉田隆佑的身邊,莫婉婷為他調試好了電台,這個時候嗎啡已經起了作用,吉田隆佑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他接過莫婉婷手中的電碼,將手按在電鍵上,然後抬頭,看了看身邊的人。
寧志恆按住他的肩頭,第一次用日語和聲說道:「吉田君,按照你的習慣發報,只要這一次你幫助了我們,我們會安排好你以後的生活,就是你的那位程六姑,我也可以把她放出去,為你們換一個身份,你們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不算晚。」
吉田隆佑突然看着寧志恆,愣了片刻,最後才輕嘆一聲,手指開始按動電鍵,莫婉婷在一旁仔細地觀察他的動作。
電文很短,吉田隆佑很快完成了發報,直到他的手指離開電鍵,大家才長出了一口氣。
寧志恆的目光看向莫婉婷,莫婉婷點頭說道:「電碼沒有錯誤,不過手法習慣只有他自己知道。」
寧志恆轉頭對邵文光吩咐道:「你親自去盯着三號信箱,我估計日本人很快就會動作,千萬要注意隱蔽行蹤,昨天晚上的抓捕行動,就是因為監視人員漏了行蹤,結果功虧一簣,跟蹤目標還被人給滅了口,搞的灰頭土臉的,你可要重蹈覆轍。」
寧志恆的話,讓邵文光一驚,他不知道寧志恆還有別的抓捕行動,看來二處現在的清剿工作已經開始鋪開,自己可不能落了人後。
「請處座放心,這一次我親自守着,只要他們來了就跑不了!」
將其他人都打發走,寧志恆這才再次用日語對吉田隆佑說道:「吉田君,我看你現在的精神很不錯,還有些事情要麻煩你!」
吉田隆佑看寧志恆,木然的張了張嘴,最後用沙啞的聲音,用日語回答道:「階下之囚,就不用多說了,只願您信守承諾,請吩咐吧!」
「好,吉田君,我欣賞你的態度,現在請你描述一下,喚醒你的那位火山,把他的體型特徵,容貌特徵,總之是一切細節,時間緊張,我們現場就開始。」
寧志恆知道吉田隆佑的身體狀況很差,現在完全是靠嗎啡的作用維持,藥效一過,吉田隆佑只怕會更加萎靡不振,自己必須抓緊時間。
吉田隆佑愣了愣,最後點頭說道:「我盡力而為!」
寧志恆取過準備好的畫筆和紙張,開始讓吉田隆佑敘述火山的容貌。
可是描述的結果讓寧志恆大失所望,吉田隆佑和火山只是匆匆見過一面,而且時間已經過了半年,任憑他如何回憶,也只是簡單地敘述了一下身高和體型,對火山的容貌實在是記憶不清了,最後被寧志恆逼問的差點又陷入昏迷。
寧志恆不得不又叫來趙軍醫,再次對吉田隆佑使用嗎啡,結果拖拖拉拉地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寧志恆才不得不結束了畫像的工作。
可是最後還是成果讓他極為失望,手中的畫像粗糙不堪,五官特徵模糊,素描畫像如果真要畫的極為逼真,五官特徵必須要清晰,差之毫厘,便泯然眾人。
此時已經是凌晨二點,吉田隆佑身體虛弱無力,已經是熬不住昏迷了過去,寧志恆也是疲乏不堪,將手中的畫像扔在一旁,揮手示意,讓手下的人把吉田隆佑帶了回去,自己這才回到辦公室里,在沙發上休息了一夜。
這幾天來,寧志恆都是步履匆匆,像是上好了發條的鬧鐘,一刻不得停息,現在基本上都是在辦公室休息。
第二天的下午,寧志恆終於接到了陳興的電話,說是找到了一個知道魏三平時行蹤的黃包車夫,就趕緊前來匯報寧志恆。
寧志恆馬上讓他把人帶過來,這一次前來二處拜見的還有劉永,劉永是寧志恆以前的外圍保底,可是現在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寧志恆了,這次聽到陳興要來拜見寧志恆,趕緊一起趕了過來。
寧志恆派趙江把人都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劉永見到寧志恆,趕緊躬身見禮。
寧志恆哈哈一笑,說道:「聽大頭說你的車行做得不錯,整個渝中區都是你的車行,好生厲害!」
劉永臉色一紅,嘿嘿笑道:「都是大頭哥的幫襯,我們當初來到重慶的時候,滿地都是扛滑竿的本地人,給我們吃了不少的苦頭,後來大頭哥和衛長官出面,才有了餬口的地盤,現在還算是不錯。」
寧志恆擺手說道:「車行這個行當雖然掙不着大錢,可是卻能幫我們做很多事,以後我還有需要你們的地方。」
和劉永閒聊了幾句,這才言歸正傳,陳興指着身後一個黃包車夫說道:「他叫曾友明,也是我們車行的車夫,他說在拉車的時候經常看到魏三,說了幾個地點我也不知取捨,就乾脆把他帶到您這裏來了。」
寧志恆點頭示意,開始仔細詢問曾友明,很快就搞清楚了情況。
原來曾友明在近期都在南江門一帶等生意,這一個多月以來經常在那一帶看見魏三的身影,這一次聽到掌柜要找出魏三的行蹤,還有大筆的懸賞,最後這才向掌柜吐露實情。
「南江門?具體那個位置能說清楚嗎?」
「南江門往下第四個街口,柳家巷口,我在碼頭拉人之後,就經常在那裏的吃鋪買點吃食,然後再去碼頭等生意,這一個月來我在這裏見過魏三,最少有三次,他就在那裏歇腳。」
寧志恆問道:「有沒有看見坐車的女子。」
寧志恆將章芳雯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曾友明看了一眼就點了點頭,開口解釋道:「見過,見過兩次,這個女人下了車去辦事,魏三就在路口等着她,他的運氣好,不用像我一樣還要去碼頭等生意。」
寧志恆趕緊急聲問道:「你知道這個女人去了哪裏?」
「我還真知道,有一次他們來的時候,那個女人下了車,向碼頭方向走,我正好要去碼頭拉人,走了幾步,就看見她走進了一處房子裏,我常在那裏拉車,那裏我知道,是遠澤貿易行的後門。」
曾友明的話讓寧志恆立時精神大振,總算是把這條線索又接了起來,他趕緊拿起電話,給情報二處撥打了過去。
「我是寧志恆,讓於誠接電話,不在?馬上找到他,讓他馬上向我匯報。」
寧志恆既然把追蹤嫌犯的任務交給了於誠,就不會另起一攤,這個功勞還是讓給於誠,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放下了電話,寧志恆心情一松,笑着對曾友明說道:「你做得好,這可是大功一件。」
寧志恆把趙江喊了進來,寫了一張條子給了趙江,吩咐道:「去財務科領五百美元。」
趙江轉身離去,寧志恆又對劉永和陳興說道:「你們這段時間多派些認識魏三的車夫,去南江口一帶,留心注意魏三的行蹤,他現在估計不會再以車夫的身份露面,但既然是經常在那裏出現,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是!」劉永和陳興點頭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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