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太聽了寧志恆的話,開始詳細的描述那名男子的外貌特徵,寧志恆則取出白紙和畫筆,開始按照楊太太的描述仔細勾勒和描繪。
可惜楊太太對這位男子的印象的確是不深,寧志恆的畫技雖然非常好,可奈何目擊者的確對目標的容貌記憶模糊,結果花了很長的時間,描繪出來的人物畫像並不理想,按照楊太太的話說,大概也就七八分像,倒是身高和穿着比較準確,大概也就在一米七左右的普通身高。
繪畫結束後,寧志恆放下紙筆,微笑着對楊氏夫婦說道:「這件事情打擾二位多時,真是非常抱歉,只是還請二位守口如瓶,不要說於外人知曉,以免惹禍上身。」
楊氏夫婦二人自從被請到這裏來,就知道這件事情並不簡單,再聽到寧志恆的特意交代,自然是滿口答應,再三承諾不會對外亂說,寧志恆這才讓孫家成把楊氏夫婦二人送了回去。
寧志恆自己在辦公室里仔細的思索,他拿起眼前的畫像端詳了良久,老實說,這是他描繪畫像以來最不合格的一張畫像。
畫像中的人物容貌並不突出,五官特徵也不明顯,當然這也是因為,其本人的容貌非常的大眾化,再加上楊太太描繪的很不清楚,如果拿着這樣一張畫像去讓手下按圖尋找,成功率是不會很高的。
還有就是這名男子的衣着是破破爛爛的一件短衫,這也不足為憑,因為肯定是喬裝改扮之後才來打探消息的,在平常的時候絕對不會是這一身打扮,所以也是沒有什麼價值的。
至於他的身高,也是普通男子一般的平均身高,滿大街上到處都是,更是毫不出眾。
這一次的繪畫效果很差,寧志恆不禁懊惱地將畫紙扔在桌子上,看來還是需要另想辦法,找出這個男子來。
按照一般的邏輯,這些人既然已經找到了他的住處,肯定會在附近佈置下監視點,以觀察自己的行蹤,可是這個範圍就有些大了,自己要如何着手呢?
按照上次一樣,畫出可疑的區域,進行大範圍的搜捕,是一個方法,可是卻並不適合。
上一次抓捕是確定附近就有跟蹤的人員,封鎖一條街區,就可以一網成擒。
可是這一次,沒有具體的目標,可疑的範圍也比較大,貿然進行大範圍的搜捕,如果沒有把敵人圈進網中,豈不是反而打草驚蛇。
現在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敵人還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有所警覺,這樣還可以趁其不備,找出他們的致命弱點,一擊必中。
可是如果驚動了他們,沒有把他們圈進搜捕圈內,讓他們有所警覺,四處潛伏下來,再想找到他們可就難了,到那時候自己還不是要天天提防着有人對付他,想一想,隨時都有一支槍口暗中對準了他的腦海,寧志恆就頭痛不已,難不成是寸步難行?看來必須要儘快找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找到對手。
這個時候門外敲門聲響起,寧志恆喊了一聲進來,推門而入的正是第二行動隊隊長霍越澤。
霍越澤滿臉的欣喜,今天他終於晉升為校級軍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蹉跎了多年苦熬了許久的上尉軍銜,沒想到來到第四行動組不到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成功地跨入校級軍官的行列,完成了他仕途上最關鍵的一步。
霍越澤在心裏是深深的感激組長寧志恆的,這個年輕的上司做事雷厲風行,眼光狠辣獨到,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頻頻出擊,屢創佳績,又在報告中特意為自己美言,最終成全了自己。
霍越澤上前挺身立正,向寧志恆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誠懇的說道:「組長,今天越澤終於心想事成,終得晉升,能有今日,都是組長的栽培啊!」
「言重了!」寧志恆哈哈一笑,快走兩步來到霍越澤的面前,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越澤,你苦熬了多年,按照資歷也早就該得到晉升,我不過是在後面幫襯了一二,一切還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寧志恆的客氣話,霍越澤當然不會當真,如果光憑資歷就可以得到晉升,那自己還會卡在上尉軍銜那麼多年嗎?說到底還是自己跟對了人。
感激的話說完,寧志恆伸手示意霍越澤在沙發上坐下,兩個人相對而坐,寧志恆開口問道:「越澤,你如今已經是少校軍銜,再擔任行動隊長的職務,就有些委屈了,我想黃副處長也會有所考慮的,畢竟軍銜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實權職務,我們保定系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力量還是不夠,我想過段時間,黃副處長就會為你安排新的職務,你我共事的時間不會很長了。」
霍越澤趕緊開口說道:「組長,我明白,但是我還是想跟在您的手下多學習學習。」
寧志恆擺了擺手,微微一笑,霍越澤的話也只是一句客套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誰又會甘心屈居人下,不想在仕途上有更好的發展。
霍越澤的軍銜已經可以讓他謀求到一個有更好發展前景的位置,不過這些都是黃副處長應該操心的事了。
寧志恆笑着說道:「越澤,你我推心置腹的講,作為你的上司,我太過於年輕了,這對你的發展並不好,如果我長時間得不到晉升,對你的影響會很大,所以我會向黃副處長提議,儘快為你調換適合你的新的崗位,到那時你宏圖大展,另有一番局面,可不要忘了今日。」
霍越澤聽到此言,欣喜非常,組長這是在為自己鋪路,他趕緊再次感激道:「日後但能有所發展,越澤還是追隨組長麾下,聽憑驅使。」
兩個人又在一起閒聊了幾句,霍越澤這才說道:「組長,我們第四行動組這一次可以說是收穫頗豐,上上下下都得到了不少嘉獎,所以大家想着今天晚上慶祝一下。」
寧志恆點了點頭說道:「應該的,應該的,不過越澤,我的的確確有事在身,今天也正好是你的大日子,你就帶着他們出去慶祝一下,我就不陪着了!」
如今寧志恆既然知道有人在針對他,又怎麼敢隨便出入公眾場合,他可不想酒酣飯飽之後,遠處一顆槍子就要了他的性命,畢竟他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依靠在預警能力上,以他謹慎多疑的性格,又怎麼可能冒這種風險。
霍越澤聽到寧志恆拒絕,不覺很是失望,不過寧志恆既然已經發話,他也只好答應,然後起身告退,出了寧志恆的辦公室。
看到霍越澤的背影,寧志恆也很是惱火,如今有人在暗中針對他,搞得他心神不寧,就連大家的慶功會也不敢參加,這種被人惦記的日子可不好過,必須要儘快將背後窺視他的敵人挖出來,不然他寢食難安。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趙子良就打來電話,讓寧志恆馬上過去,寧志恆知道一定是因為去杭城抓捕行動的事情。
果然,一進了趙子良的辦公室,就看見趙子良滿臉興奮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抬頭一看寧志恆進來,便笑着說道:「好你個志恆,去杭城竟然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連我都瞞的好苦,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回鄉探親去呢。」
寧志恆微微一笑,賠着笑臉說道:「都是處座的吩咐,我哪裏敢跟旁人去說,好在任務完成的順利,總算不負處座所望,接下來的工作就要勞煩科長您了。」
趙子良重重的拍了拍寧志恆的肩膀,感激的說道:「處座說,是你在他面前推薦了我,志恆這份情我領下了,想一想都不敢相信,我將要親手清除日本在杭城地區所有的地下力量,這在我的特工生涯里將會寫下重重的一筆。」
說到這裏,雙手握成拳掌,猛然一擊,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顯然他在寧志恆面前並沒有過多的掩飾自己的情緒,兩個人之間相處得非常和睦,都並沒有把對方當做外人,也沒了許多的客套。
寧志恆接着說道:「杭城站的柳同方是您的老部下,由您出面領導這次的工作,也是順理成章的,不知您什麼時候出發?」
趙子良揮手說道:「馬上就要出發,我將帶領葉志武的第二行動組前往杭城,主要是處座還是不太相信杭城站,這個柳同方昏聵無能,杭城站竟然被日本間諜滲透進來還一無所知,三名情報軍官被策反,簡直是駭人聽聞,如果不是你為他說話,這一次必然要家規處置,我去杭城也絕饒不了他。」
說到這裏,趙子良不禁恨得咬牙切齒,柳同方也是他的班底之一,沒想到在處座面前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如果不是寧志恆立下如此大功,只怕行動科也要向谷正奇一樣,被處座施以重罰,想想都後怕不已。
寧志恆自然知道,趙子良去杭城,柳同方必然是有驚無險,可以安然過關,說到底趙子良此人心中還是很念舊情的,最多也就是訓斥一頓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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