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焰走後,寧宸眼帶困惑。
他摸着自己的心口,小聲的呢喃:「我明明,有心啊。」
他有的,不論是這顆心,還是喜怒哀樂等感情,他都有的。
可為什麼焰要那麼說他?
茫然又疑竇,反覆幾次,他攥着指尖,像是想要做什麼,最終卻又垮下肩膀。
「焰不會喜歡的。」
不可以擅自窺探別人的過去,不可以擅自讀取對方的想法,這是寧宸從前給他自己定下的規矩。
就像是他的心,就像是他的感情,都是他為自己『量身定製』的。
因為,如果沒了這些規矩,他或許都算不上一個人……
而也正是因為有這些『規則』的存在,才能有現在這個他。
可是回想着不久之前薛焰那副痛苦的模樣,他卻首次對自己產生了質疑。
他當初給自己制定的那些『規矩』,真的正確嗎?
只是,沒容他多想,他的思路很快就被打斷了,因為他再一次地出現了那種『感應』……
夜色下,時深、柳尚卿,還有周瑞,三人守在房車外。
之前向薛焰打探過寧宸的情況,得知小孩一直在睡,所以他們就耐心的等着。
但是忽然間,他們首先看見的是薛焰,那人下車之後背着風點了一支煙,那神色很陰鬱,讓人不敢靠近。
再之後,又是一道風風火火的小影子。
時深三人正要和對方打一聲招呼,哪知,那小孩就跟火燒屁股似的,呲溜一聲跑遠了。
寧宸的目標正是時家祖宅。
小孩攥着小拳頭,表情好兇殘的。
這次一定要抓住它,抓住吃掉吃掉!
光着小腳丫,他宛若蹬着一對風火輪,咻地一下翻過高聳的圍牆,再咻地一下越過一片荒蕪廢棄的花園。
平時總是慢吞吞的小孩難得這麼勤快利落。
時家祖宅外,時深三人面面相窺,薛焰掐滅了香煙,很無奈地嘆息一聲。「哎!」
然後,他認命地追了上去。
……
時家祖宅。
寧宸的那種『感應』,其實更類似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知覺。
他雖然看不見對方,但卻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前提對方必須是活動的狀態。一旦對方一動不動的裝死,那麼就算是他也拿那個石頭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只要對方稍有異動,哪怕是相隔再遠,他也可以精準無誤地捕捉到對方的方位。
小身子在荒涼的老宅中四處蹦躂,神石像是有靈性的,就仿佛知道外頭有個熊孩子在抓捕自己一樣。它賊雞兒奸詐,藏在地底之下,鑽完這裏鑽那裏,還無師自通地知道尋找障礙阻止寧宸。
以至於寧宸追着神石鑽過一個又一個犄角旮旯,甚至還鑽了一個狗洞,總之沒多大一會兒,他身上就沾滿了灰,原本被薛焰照顧的乾乾淨淨搭理的整整齊齊的小孩變成一個髒兮兮的小小流浪漢,總之就是邋遢的不行。
「抓到你啦!」
忽然往前一撲,整個人趴在地上,他看起來柔軟的小手卻像鐵鏟似的往地皮下一伸,然後掏出一顆足有他拳頭大的,亮晶晶的,閃爍着繽紛色彩的石頭。
他小嘴張成了『o』字型,「好大喲!」
瞪圓一對兒大眼睛,他吃驚極了。
是真的好大喲,雖然以前遇見過比這更大的神石,但那畢竟是少數的。
通常被他找到的神石都只有指甲蓋大小,但這顆卻有他的拳頭那麼大呢。
「怪不得好會逃!」
小孩嘀嘀咕咕着,然後用自己髒乎乎的袖子擦掉石頭表面的泥土,她兩隻小手捧着神石,然後喀嚓一聲,牙口倍兒棒,直接在石頭上咬出個缺口,還嚼了兩下,嚼出嘎嘣脆的聲響。
神石表面的光亮明明滅滅,就像是在散發着危機信號。
但寧宸只吃了一口,就萬分珍惜地從儲物手鍊里掏出一個紫檀木盒,將剩下的神石塞了進去。
然後他一臉饜足地打了個飽嗝,居然還挺美滋滋的呢。
薛焰正是這時找到寧宸的。
他瞧着小孩髒兮兮的樣子,真的是又想笑又無奈。
「說什麼就算沒有我在身邊你也能照顧好你自己,可結果你就是這麼照顧你自己的,嗯?」
薛焰那一個『嗯』字,尾音上挑,有點像是在打趣,像在故意逗弄寧宸。
他朝寧宸走來,同時從隨身攜帶的空間鈕里取出一張乾淨的帕子幫寧宸擦了擦沾上灰的小臉,然後又捧着寧宸的小手,將小孩的一雙小手輕輕擦乾淨。
低頭看了一眼小孩白生生的小腳,他再次忍不住頭痛。
「你看,你總是忘穿鞋。」
寧宸小眼神發飄……
「焰,不生氣了?」
薛焰沉默一瞬,才說,「我沒生你的氣。」
就算要氣,他也只是在氣他自己而已。
又怎麼可能捨得氣他親愛的小孩?
寧宸眨巴眨巴眼,定定地瞅了薛焰一會兒,那樣子就仿佛在判斷薛焰說的是真是假。
直至最後,他小手舉高高:「焰,寧寧累,要抱抱。」
薛焰忍俊不禁,「你可真是一個小懶鬼。」
寧海晨面無表情的,「就懶!」
薛焰失笑。
「好,你懶你的。」
自己的小孩,自己不寵着,難道要讓別人代替自己去寵嗎?
答案當然是——休想!
所以薛焰就很寵很寵地將小孩從地上抱了起來。
他抱着小孩,穩穩地邁開腳步往回走。
直至兩人出了時家祖宅。
時深三人正準備去祖宅找薛焰和寧宸,就看見兩人從裏面回來了。只是不知這麼短的一會兒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本來還白白淨淨的小孩卻變得像個髒兮兮的小邋遢鬼似的?
難不成是剛從泥潭裏面滾過一圈兒嗎?
時深:「……」
薛焰本想直接抱寧宸上車,但路上被時深攔下來了。
時深用他那雙墨藍的眼睛凝睇着兩個人,他目光在二人臉上搜尋,旋即,他視線定在寧宸臉上。
「動手吧!」
寧宸:「???」
就一副好睏惑的小樣子。
時深身旁,柳尚卿瞅了時深一眼,然後嘴角狠狠一抽:「是這樣的,深哥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像之前在工廠時那樣,消除我們的記憶。」
寧宸更困惑了。「為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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