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楊華梅扶着譚氏過來了。
「說是伺候我伺候病了,走路打擺子,回屋睡覺去了。」
譚氏私下對楊若晴道。
楊若晴道:「成,那就讓二媽歇息吧。」
身旁,楊華梅也問楊若晴:「咋沒看到蘭兒呢?」
楊若晴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楊華梅訝了下,沒砸吧過來這話啥意思。
邊上的譚氏早已反應過來。
「咋?今個你們辦酒席,你二伯他們沒來?」她問。
楊若晴『嗯』了聲。
譚氏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這個王八犢子!」譚氏暗暗咬牙。
楊若晴沒吭聲。
二房大人孩子一個沒來,這是要斷絕往來的節奏吧?
楊若晴心想。
她還巴不得跟二房斷了呢,一直找不到機會。
既然今個他們主動了,這正好,往後不來往誰都挑不出三房的錯。
楊若晴把她們跟孫老太安排在一張桌子上。
自始至終,二房都沒有半個人露面,更甭提送禮了。
酒宴開始之後,孫氏把楊若晴拉到外面。
「晴兒,你二媽在老屋那邊歇息,說是身子不大好,咱今個辦酒席要不要送點飯菜過去?」婦人問。
楊若晴冷笑:「那飯菜,我寧可倒了餵狗也不給她送!」
「可是——」
「沒啥好可是的,娘你也不看看二房咋對咱的?」
「咱辦酒席,親戚們甭管親疏都來了,村人也都來了,就二伯他們不來,這可是赤果果打咱的臉!」
「還送飯菜?怎麼可能!」
看到楊若晴這堅決的態度,孫氏也覺得自己有點爛好心了。
「好,那就聽你的,咱不送!」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這場『出水酒』宴席,熱熱鬧鬧,順順利利的完成了。
酒席結束,賓客和幫忙的族婦人們吃飽喝足,都各自散去。
楊華忠來到後院灶房。
後院灶房裏,大孫氏和鮑素雲還在那幫着孫氏整理剩下的菜。
楊若晴也在一旁打下手。
人逢喜事精神爽。
漢子看來今個喝了不少酒,臉膛紅通通的,眼神卻很是明亮精神。
進了灶房,就對裏面的婦人們道:「今個這酒席辦的好,菜賣相好,滋味更好,賓客們都夸,你們受累啦!」
大孫氏笑:「嗨,自家人,還說這些,老三你真是喝多了。」
孫氏走了過來,「晴兒爹,喝多了就回去躺會?」
楊華忠擺擺手:「沒事兒。」
「那啥,閨女你出來一下,爹問你點事兒。」
長廊下。
楊華忠問楊若晴:「二媽和你蘭兒堂姐她們,都沒過來?」
楊若晴搖頭。
漢子臉上的笑容,有點不好看了。
牙齒跟舌頭都有碰撞的時候。
兄弟之間,也一樣。
可這說到底都是關上門,老楊家的內部矛盾,在外人面前,都得蓋層遮羞布呢!
楊若晴像是能瞅出楊華忠所想,接着道:「既然二伯他們連這層遮羞布都不要,那咱也沒啥好說的。」
「往後,咱三房跟二房不往來了,這是我的態度!」
楊若晴斬釘截鐵的道。
楊華忠看了眼她,思忖了下,然後輕輕點頭。
「照你說的辦,這門親戚,斷了!」
……
還剩下好多菜。
天熱,不能及時吃完會餿掉。
夜裏,楊華忠又去把老楊頭楊華安楊華洲他們喊過來吃夜飯。
這邊,孫家一家,還有駱鐵匠,王洪全,里正,都過來了。
男人女人,算上老人孩子,滿滿當當兩桌。
吃到一半的時候,院子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隨後,便聽到院門外面,傳來一聲馬兒高昂的嘶鳴。
「誰來啦?」
屋裏人道,都紛紛下了桌子朝院子裏涌去。
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穿着一身盔甲,正翻身從一匹黑色駿馬的馬背上下來。
「那是?」
「棠伢子,是棠伢子回來啦!」
……
很快,一身戎裝的駱風棠就被眾人簇擁着進了堂屋。
堂屋裏寬敞明亮。
他的視線,卻在人群中尋找楊若晴的身影。
見到她也站在人群中,正朝他淺笑着,他這才落了一口氣。
挨着順兒的跟周圍的長輩親友們打過招呼,然後,被楊華忠按着坐在一張凳子上。
駱鐵匠,老楊頭,老孫頭全都圍攏了過來。
大傢伙兒搶着跟他那詢問軍營里的事兒……
楊若晴倒了一碗茶過來遞給他:「喝口茶再說話。」
他接過茶,對她咧嘴笑了下。
還是晴兒貼心,曉得他趕了好久的路,咽喉都幹了。
喝了一口茶,喉嚨舒服多了。
駱鐵匠問他:「棠伢子,你咋有空回來了?是不是軍營里給你探親假?」
駱風棠道:「不是探親,是回來辦差事。」
「那能在家待多久啊?」
「嗯……」
駱風棠看了眼楊若晴。
「最多一日,後日一早就得走。」
「這麼匆忙!」
「棠伢子現在是官家的人啦,得服從命令,能待一日就不錯啦!」
「對對對……」
駱鐵匠接着又對駱風棠道:「你小子今個回來的是時候啊,剛好你三叔家辦『出水酒』。」
駱風棠點頭,有點歉疚的看向楊華忠。
「三叔,抱歉,晌午正酒沒趕上……」
楊華忠趕緊道:「沒啥沒啥,我們都曉得你去做大事去了……」
駱風棠點點頭,臉上的歉疚還是難消。
這時,一直沉默着聽眾人說話的楊若晴忍不住開口了。
「爹,我有個提議。」
「閨女,你說。」
「咱如不明日進新屋吧,剛好棠伢子在,人多熱鬧……」
楊若晴道。
今日是辦酒席,但還沒正式搬進來住。
正式搬進來,得搞個小儀式,再掐個時辰點。
聽到楊若晴這提議,楊華忠立馬拍腿贊同。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就明日進屋……」
因為有駱風棠的回來,這頓夜飯大家都吃的很歡快。
夜飯撤去,小安早已困得抬不起頭了。
而楊華忠和孫氏他們則要留下來收拾碗筷。
大安早已跟着大傑去了孫家的院子裏溫書,今夜就留宿在大傑那了。
送小安回屋去睡的任務,就落在楊若晴的身上。
她剛把小安抱在懷裏,駱風棠便快步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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