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重新封為閒王以後,齊星辰執掌了宗人府,皇室宗親服帖了許多。
齊星辰當年或許有和齊星雲奪嫡的心思,但那些年的風雨過後,他只想安穩踏實的過日子,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而且這些年看皇弟齊星雲那日夜操勞的樣子,心裏頭未始沒有暗自慶幸的心思。
要是當年他坐上那個位子,可能忙成狗的就是他了。
過慣了悠閒的富貴生涯,他的稜角也被磨平了大半。
或許這也是齊星雲放心他的緣故吧。
後院。
一處有着楓葉老樹的院落,十分的清幽,但四周卻是守備森嚴。
齊星辰推着輪椅,緩緩進來。
他並不是站不起來,只是行走不是很利索,而坐着顯然是更舒適一些。
在靠近木門的時候,他從輪椅上緩緩站起身,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門沒關。」
裏面傳來一道沙啞撕裂的聲音。
「大哥,這些時日還好嗎?」齊星辰笑了笑一瘸一拐的踏步進門。
入眼是一位身穿粗布衣裳的高大男子,只是他的眼睛沒有焦距,頭髮更是很長,披散在肩部以下。
「好什麼,老樣子,這條命能留下就不錯了。」男人語氣十分的平淡,說話如同磨砂一般。
沒人知道,這麼個老態龍鐘的模樣的男子,就是當年的大皇子齊星明。
「大哥不可有怨忿之心,皇弟關大哥於此的想法,我也摸不透。」齊星辰嘆了一口氣。
齊星明當年被打入水牢以後,齊星雲一直都沒有處罰他,按理說,應該一杯毒酒賜死,以齊星明的罪行,斷然不可能存活於世。
但齊星雲只是囚禁了他,卻並沒有徹底殺死他,這還真是讓齊星辰感到費解。
後來,在水牢關久了,齊星明的雙眼失去了光明,看不見了,而臉上也是皺紋密佈。
「想法?殺死我是最容易的,但也是最無趣的吧,我想,他留着我,就是想證明給我看,能結束戰亂,讓大齊中興的唯有他。」
齊星明冷哼一聲,聲音里流露出一絲淒涼。
「現如今,我眼睛看不見了,身體也不好,就是活着也活不了太久,可是大齊還依舊四分五裂,他的證明呢?在哪裏?當真比我強嗎?」
「大哥,謹慎言行啊,這裏不隱秘。」齊星辰提醒道。
「沒關係,我就是說給他聽的,我的話,他肯定知道。」
齊星明咳嗽了幾聲,臉色微微難看,最近他有點風寒,身體不好。
「大哥,你這又是何必?」齊星辰嘆氣。
「哼,他齊星雲有什麼做不出來,我孩子都不在了,留着我幹嗎?一目了然。」齊星明冷笑道。
「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大哥,最近出了一些怪事……」
齊星辰趕緊轉移話題,再要讓齊星明說下去,說不定活不過今晚,儘管齊星雲多半是不理會的,但誰也摸不准他的心思。
畢竟,當年的齊星雲就是最為陰狠,腹黑的王爺,玩陰招誰有他厲害。
當上皇帝以後,更是心機深沉。
他可是有前科的人,現如今已經過慣了悠閒的日子,可不想因為什麼猜忌,而讓自己悠閒生活沒了,殃及全家性命。
「什麼怪事?」齊星明目光一凝。
「下蠱控制朝堂大臣,勛貴等……」齊星辰簡單說了一下,但沒有說詳細,具體控制了哪些人,更是一個都沒說。
「你在懷疑我?」齊星明道。
「怎麼可能呢,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情報提供,或許能減輕一部分刑呢。」齊星辰道。
「減刑對我又有什麼意義。」齊星明目光中帶着嘲弄。
「或許,能讓皇弟找一下大哥的孩兒呢?」齊星辰想了想,最終道。
齊星明就是個大麻煩,當初齊星雲將他從水牢裏提出來,安置在閒王府中,誰知道是存了什麼心思。
如果他主動提供更多的線索,或許齊星雲對齊星明的猜測就會少很多,他自個也會過得安穩一些。
「可能嗎?」齊星明眼睛亮了亮。
齊星明不太相信,他這種成王敗寇的罪,放在歷朝歷代,都是抄家滅族的後果,他和嫡系的子女,一個都活不下來。
而如今,他沒死,他的子女也只是被流放,並沒有死亡。
但流放去了哪裏,只有齊星雲知曉,別人是萬萬不清楚的。
「怎麼不可能,大哥你都還在呢,是不是,不嘗試又怎麼會知道結果呢。」齊星辰勸道。
「容我想想,有些事,我都記不清了。」
齊星明伸手揉了揉額頭,最近身體總得風寒,就連記憶力都有些不太好使,經常出現哪些似是而非的幻覺。
至於以前的事情,更是比較迷糊。
「我想想……對了,我記得前些年,城北的一位珠寶富商,曾經找過我,願意出錢孝敬我,這些都是稀鬆平常。」
「我有位屬下查到,那位富商,在找我之前就已經死了,不過只有他家裏一位小妾知道,那個小妾跟我的那位屬下有點關係。」
「嗯,就這件事,特別怪,不過後來傳出消息,那位富商回家就死了。」
「好,大哥,這個線索,我去告訴皇弟,看看有沒有用。」齊星辰道:「還有沒有別的?」
「想不起來,容我在思量思量……」
齊星明用力的揉着太陽穴,但他面容苦惱,卻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那好,就這麼着吧,大哥你先休息,我去了。」
齊星辰轉身離去。
關上門,齊星明合上雙眼,掩映在晦暗之中,仿佛一股陰冷的氣息在流淌。
這個冬天,實在是有些太冷了啊。
……
離開齊星明的居所以後,齊星辰快步回到自己居住的廳堂,隨即,就將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只要傳給隱衛便可以了,自然會有人去調查取證。
至於他的王府,他相信皇上安插了很多的耳目,他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
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事情。
心中無事,自然就比較坦蕩。
不過,這件事,他不僅僅傳了一份給隱衛,也傳了一份給暗衛,那是能直接給楊若晴看的。
或許楊若晴那裏,能看出些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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