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看了眼面前這急巴巴的孫氏,又看了眼楊若晴,「姐,我能跟娘說麼?」
楊若晴扯了扯嘴角:「早晚都得曉得啊,你說就是了。」
小朵便跟孫氏道:「娘,金南哥要娶的人是翠兒。」
「哪個?」孫氏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太過驚訝,素來溫婉說話的她,聲音陡地拔高了幾分。
「翠兒?哪個翠兒啊?」她又問,呼吸又開始急促了。
小朵道:「咱認得的翠兒,還能有幾個翠兒呢?自然是孫家溝大嘎公家的那個翠兒啊!」
「啊?」孫氏傻眼了,整個人愣在原地,腦子裏一片空白。
看到孫氏呆愣住了,應該不會暈過去,小朵轉過頭來接着跟楊若晴這抱怨:「姐,我真的要煩死了,你說那個翠兒咋就那麼不要臉呢?她不是陪鎖子出山來治腿麼?咋又跟金南勾搭上了呢?」
「她,她真是要妖孽啊,我都沒法想像她的手段了,我真不想跟她做妯娌,這倒霉的!」
小朵一臉的鬱悶,之前還很期盼嫁到項家,這下好了,一想到翠兒會提前進項家的門,小朵感覺前路一片漆黑。
楊若晴伸手攬住小朵的肩膀,也在心裏心疼這個妹妹。
要是這個妹妹跟勝男沒有兩情相悅就好了,大不了把項家的親事給退了就是了。
可妹妹跟勝男兩情相悅了,總不能因為翠兒那顆老鼠屎而犧牲妹妹和勝男的幸福吧?
姐妹兩個都在鬱悶的當口,孫氏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我的天哪,這也太荒唐了吧!」孫氏喃喃道,她扶着身後的牆壁,找了一隻小馬扎坐下來喘口氣。
再不喘口氣,真的要倒下去了。
楊若晴和小朵見狀,也都默契的走過來,挨着孫氏身旁蹲下身,聽孫氏說話。
孫氏不敢置信的問小朵:「你確定你沒聽錯?」
小朵點頭,「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點事兒鐵定不能聽錯啊!」
孫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前陣子他們不是陪鎖子出山來治腿麼?翠兒不是跟在鎖子身旁伺候麼?翠兒爹也在場啊,這跟金南到底是咋到一塊兒去了的啊?這壓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啊,我咋想都想不明白!」
「難不成翠兒對鎖子都是假的?她要嫁給金南,那鎖子咋整?」
孫氏喃喃着,一下子拋出了一連串讓人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對此,小朵只能道:「一句話,翠兒就是個不安分的,算上金南,這即將是她要嫁的第三個男人!」
楊若晴補充道:「翠兒對誰都不是真心的,她永遠在騎驢找馬,鎖子比金南機靈多了,翠兒都不能滿足,哼,她會真心稀罕金南?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朵渾身的汗毛都警惕的豎了起來:「那在啥?難不成還想打勝男的主意?」
「她要是敢勾搭勝男,我刮花她的臉!」小朵憤憤道。
孫氏擔憂的看着小朵,「這種事情不能做啊,你刮花她的臉,你自個也落不到好啊,自個名聲也受損了啊!」
小朵怒道:「那我不管,回頭我就跟勝男那裏說,他要是敢多看翠兒一眼,我就把他眼珠子給摳下來!」
孫氏就更擔心了,「翠兒真要進了門,大家一口鍋里吃茶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咋能不看?」
小朵急了:「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我咋整?這門親事我不結了,姐,我要退親!」
孫氏抬手握住小朵的手:「莫要說傻話,勝男是個好後生,你別說賭氣的話。」
楊若晴一直在沉默,但腦子裏已經設想過很多種法子來維護小朵的幸福。
最簡單直接的,就是直接把翠兒給殺了。
若是前世做特工,楊若晴應該會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殺了翠兒的。
但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了,有了親人,丈夫和孩子,又經歷了很多玄妙的事情後,楊若晴漸漸明白有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刀子就能解決的。
尤其是結果別人性命這種事,除非是在戰場上,或者當自己的生命存在危險的時候你自保,否則,因為其他一些次要的原因就去殺人,終究是不妥的。
在莊戶人家,殺人這種事是會掀起巨大波瀾的。
只要你做過,就必定會留下痕跡。這痕跡一旦被察覺,到時候你就等着被所有的流言蜚語還有指指點點給淹沒吧。
即便人家畏懼你的權利不敢咋樣,即便你自己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可是,你還有你的親人,你的孩子們。
他們都要活在這種譴責聲中,不管走到哪,人家都對他們退避三舍,看到你家孩子在村子裏玩耍,人家會把自家小孩拽回家,說那是殺人犯家的孩子……
所以,殺了翠兒,是行不通的,也解決不了問題。
「朵兒,先別說喪氣話,翠兒一天沒進項家門,咱就還有機會來阻止這件事兒,先穩住,待會等項大伯走了,咱再跟爹那好好問問,合計合計,總有辦法的!」楊若晴道。
小朵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前院,楊華忠前腳送走牛販子,後腳孫氏娘仨就趕過來了。
「我正要去後院找你們呢,有點事兒要跟你們商量……」
孫氏直接打斷了楊華忠的話:「晴兒爹,我們聽到了一些,金南當真要娶翠兒?這事兒定了麼?」
楊華忠看了眼小朵,神色有些複雜。
小朵咬了咬唇,心裏忐忑起來。
孫氏抓住楊華忠的手臂,並搖了搖:「晴兒爹,你快些說啊,這大熱天的你就別賣關子了,咱心裏都急得火起呢!」
楊華忠點點頭,坐了下來,把牛販子先前過來說的事兒從頭到尾跟孫氏娘仨這說了起來:
「是勝男爹委託項大哥過來跟我這通個氣兒的,勝男爹一方面自覺沒臉過來說這個事兒,另一方面許是被金南給氣壞了,又病了,」
「金南犯了糊塗,跟翠兒好上了,至於啥時候好上的,許是上回金南陪他爹去鎮上醫館複診,在醫館裏剛巧遇到了翠兒一家。」
「當時他們陪着鎖子在那裏治腿,金南爹跟翠兒爹在朵兒的訂婚酒席上一塊兒喝過酒,倆人在醫館遇到就打了招呼,一塊兒說了幾句話,許是那當口金南見到了翠兒,然後就被迷得神魂顛倒,瞞着他爹娘天天往外面跑,實則就是去鎮上醫館跟翠兒私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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